南柯夢 第四章 傍女主
清早寧冉梳洗裝扮好之後連早飯都沒吃,便不帶一人的前往南汐苑,也就是女主季清音的住處。
在去的路上,寧冉反覆的在心裡回放這一段劇情,原書中季清辭的乳母蘇姨喝下了繼母單覓煙送來的補藥后開始了不明原因的高燒。
大夫們皆束手無策,聽聞季清音的亡母宋氏出嫁時的陪嫁里有一顆可治百病、解萬毒的靈藥。
於是季清辭走投無路求向季清音,誰料她非但沒有見到季清音反而被她屋裡的下人奚落了一番,最後蘇姨無葯可治被府里的下人草草埋了,也因此季清辭記恨上了季清音和單覓煙。
但季清辭畢竟是庶出人微言輕,迫不得已只能暫時聽從單覓煙的擺布,等候時機報仇。
這一段不管是女主重生前還是重生后都發生了,但是現在因為寧冉的無心之舉倒是讓這段劇情有了另一種展開。
雖如此但她還是要去求見女主,繼母單覓煙向蘇姨下毒為的就是控制季清辭來對付季清音,如今一擊不中一定會有后招,但這個后招就不在她掌握的劇情之內了。
原書中季清辭與單覓煙相互利用,但現在為了救蘇姨是萬萬不能靠近單覓煙這條毒蛇的,所以選擇就只剩下了女主。
說白了,她就是想找個機會名正言順地抱上女主的大腿。
而且女主也實冤,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季清辭來求過她,那下人是因為偷懶被季清音身邊的大丫鬟訓斥。
剛好遇到季清辭順便拿她出了個氣而已,可在原主的心裡還以為女主是捨不得拿出那顆葯來救人才故意讓下人來羞辱她。
站在南汐苑的大門前,寧冉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為自己打氣,「寧冉,為了能夠在接下來的劇情里躺贏,一定要努力拿下女主啊,加油。」
寧冉向前一步走,使勁的敲著大門,最好是聲音大的能夠直接將季清音給敲出來,省的和那個下人糾纏,但是事與願違,哪怕寧冉手都敲木了也沒人來開門,過了半晌從門裡傳來一個聲音。
「幹什麼,報喪嗎?一個勁兒的敲,沒完沒了的煩死個人,大小姐今兒個心情不好誰也不見,快走吧。」
「是我,季清辭,有要是要見長姐,快開門。」寧冉壓下脾氣,好聲好氣地說道。
「愛誰誰,今天就是老爺來了說不見也是不見的。」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個小縫,一個丫鬟鬼鬼祟祟地向外看去,看到季清辭還沒有走,語氣更加不耐煩。
「呦,還真是二小姐,大小姐說了不見就是不見,再說了嫡庶有別,這身份不一樣,您在外面待多久都是一樣的。」
說著就要將門關上,寧冉氣的咬牙切齒強忍著怒氣一把就將門推開了,那下人似乎是沒想到寧冉居然會硬闖,連忙大呼小叫道,「你做什麼?這是你能……啊。」
沒等她說完,寧冉一巴掌就招呼了過去,「做什麼?教你做人,我就是庶出也是這太師府里正兒八經的主子,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大呼小叫?」
屋裡正在梳妝的季清音聽到屋外的爭吵聲,還以為是哪兩個丫鬟吵起來了,就讓身邊的禹安出去瞧瞧。
禹安一出屋正看到季清辭一腳將下人踹到在地,頓時倒吸了一口氣,這是前不久再一次掉湖裡的柔弱的二小姐?而且看這架勢像是還要上去再補一腳?
禹安趕緊上前拉開季清辭,「二小姐這是怎麼了?」又將倒在地上的丫鬟扶起來,「你這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給二小姐賠不是。」
「什麼事情值得你們大清早的就吵吵鬧鬧。」另一個丫鬟莫桉扶著季清音出來了。
剛出門,一抬頭就看見地上跪著一個哭哭啼啼的丫鬟,在往另一邊看去只瞧見一個髮髻散亂,身上的衣服也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雙手掐著腰喘著粗氣,時不時的要上去補幾腳的寧冉。
季清音瞬間錯亂了,自己上輩子就栽在這麼個玩意兒的手上?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前世有多不忍直視。
季清音站在門口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先詢問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先訓斥跪在地上的丫鬟,最終目光鎖定在季清辭身上,嫌棄了一下,「清辭還是先進來收拾一下吧。」
寧冉尋音望去看見季清音后雙眼冒光,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開開心心地就跟季清音進去了。
坐在女主的梳妝台前,寧冉喜極而泣,見女主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
莫桉上前將季清辭的頭飾全都拆了下來,重新梳妝,季清音坐在一旁開口詢問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聲音寧冉習慣性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忘了莫桉正在給她梳妝,被扯了一下頭髮,莫桉連忙慌張地向季清辭道歉,季清辭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今日我過來找見阿姐是有事相求,可那丫鬟非但不給我開門,還說什麼嫡庶啊身份之類的話,我要進去她還大呼小叫的過來攔我,我一生氣就給了她一巴掌,結果她就跟我動起手來,但是最後還是被我兩下子就按倒在地,阿姐,我厲不厲害?」
季清辭面對著鏡子看不見季清音的表情,若是她面對季清音一定能看到她抽動的嘴角,「厲、厲害,厲害。」
季清音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給她鼓掌,手都舉到了一半又被她硬生生地剋制住了。
此時,禹安將冒犯季清辭的下人懲處后,進來向季清音稟報,「大小姐,下人已經處理妥當,還有廚房那邊已經將早膳送了過來,大小姐要現在用膳嗎?」說著,禹安還偷瞄了下坐在一旁的季清辭。
聽到「早膳」二字,季清辭偷偷地咽了下口水,來之前想的是早些過來也許會趕在下人被訓斥前,結果不僅趕了個正著,還落得個如此尷尬的處境,她隱約好像聽到了從自己肚子中發出的「咕咕」聲。
好在她面對的是季清音,出身高貴,家教良好,哪怕是面對著讓自己恨的牙痒痒的季清辭也能面不改色地客氣道,「清辭可曾用了早膳?若是不嫌棄就一起吧。」
雖是客氣,但季清辭沒聽出來啊,於是她激動地揮了兩下小拳頭,「不嫌棄,不嫌棄。」就奔向了飯桌。
面對一桌子的美食,季清辭開心的不得了,而對面的季清音卻是無心飲食,倒不是面對前世仇人食欲不振,只是單純地被季清辭的吃相震驚到了。
看著這位方才和下人動手打架,現在又在餐桌上『風捲殘雲』,這真的是前世風姿綽約,秀麗端莊的世家千金典範的季清辭嗎?
禹安和莫桉分別立在二人身後,表情複雜的相互對視一眼,所以這二小姐所說的要事相求就是……蹭飯?
莫桉突然有點心疼二小姐,東汵苑都不給飯吃的嗎?看給二小姐餓的,一點形象都不顧了。
季清辭吃得正歡,突然感覺到背後一涼,一抬頭看見其餘三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眼神中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看著桌上大半的飯菜都進了她這個外人的肚子,反倒是季清音這個主人沒動幾筷。
「吃、吃的有點多哈。」季清辭戀戀不捨地放下了筷子,正襟危坐的看著對面的季清音,看著季清辭那副模樣季清音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的於心不忍,但轉瞬就對自己方才的想法感到厭惡,於是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吃吧,吃吧。」
季清辭黯淡無光的雙眸頓時又亮了起來,趕緊拿起筷子再一次將雙腮塞的鼓鼓的。
吃飽喝足后季清辭拍了拍微鼓的肚子,正準備心滿意足的回去時,猛然間想到自己好像並不是來蹭飯的,手忙腳亂地從繁瑣的衣袖裡掏出一節已經枯死的樹枝舉在手裡。
「這是?」季清音不明白季清辭此舉何意,又因著前世在季清辭身上吃得虧太多所以並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一節已經枯死的樹枝。」季清辭鄭重其事地說道。
「所以?」季清音快要崩潰了,為什麼她重生后整個世界都變了?
自從知道自己重生后她已經打起十二分精力做好了和季清辭斗個你死我活的準備。
但是現在看著她眼前這個舉個破樹枝的人,就好像是你練就了十八般武藝,又熟讀了兵法兵書。
信誓旦旦地上了戰場后發現對方是個連磚頭都不會使的白痴,那感覺十分的挫敗。
所以她前世輸給了一個白痴?頓時,季清音感覺更加挫敗了,她前世怎麼會輸給一個白痴?
當季清音的思緒遊離會大腦時,發現季清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她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接過了樹枝問道,「清辭這是何意?」
季清辭左瞄了瞄禹安右瞧了瞧莫桉,季清音立即領悟了其意,「禹安,莫桉,你們先下去。」說著看了一眼季清辭微凸的小肚子,「過一刻鐘後送些大山楂丸來。」
聞言,季清辭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而後禹安、莫桉向這兩人行了禮退出了房門。
霎時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季清音和季清辭兩個人,這是重生后第一次與季清辭獨處,季清音總感覺有一些尷尬,而且她每躲開一些季清辭就湊過來一些,一點也不嫌麻煩。無奈,季清音也只能隨她去了。
季清辭感覺到女主沒有在躲著她后內心竊喜,這女主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難搞嘛,看來攻略下女主指日可待。
「清辭,現在屋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解釋一下為何怎麼早過來我這,還有那節樹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季清音問道。
「昨日下午,我將夫人賞給蘇姨的補藥誤以為是大夫為我加的葯,就任性地將葯盡數倒入了盆栽里,晚時便成了這幅模樣。」季清辭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猛然間,季清音的思緒回到了前世臨死前,那時的季清辭已經是當朝皇后,而她卻被關在冷宮裡,任人踐踏,當時還是季清辭來送她最後一程。
「季清音,你知道嗎?即便你如今這般下場,仍不能解我對你當年見死不救的怨恨。當年我跪在門外,任你的丫鬟羞辱,可你卻自始至終未露一面。太師千金的身份,皇后的地位乃至於青子璣這個夫君我都不想與你掙,可是蘇姨死了,我被迫聽從單氏的擺布,犯下了這一樁樁的罪孽,連我唯一的孩子也得了先天心疾的報應,季清音你有此下場,一點都不冤。」
當時她被怨恨蒙蔽未曾留意季清辭言語之中的深意,還以為是成王敗寇的欲加之罪。
如今細細想來若不是重生后發生了一些意外使得蘇姨沒有按前世那般喝下了毒藥,是不是這一世還是會和季清辭針鋒相對,自己還要承受這番無妄之災?
季清音腦海有些混亂,渾渾噩噩地將季清辭送走。並且季清辭在臨走前被莫桉塞了一大包的大山楂丸在手裡,她也不管那是不是葯,反正開開心心地就收下了。
待她走後,季清音再一次將自己關了起來,不過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季清音狠狠地整治了南汐苑的下人,囑咐下去,日後無論見到任何的主子都務必恭敬,尤其是見到季清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