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錦衣衛(下)
第二天,流川楓沒有再去錦衣衛,他要去皇宮,拜見他祖母——當朝太后。
進宮,一路順暢,他雖然穿著素衣,但有皇帝賜予的令牌,沒有人阻攔。
後宮,是被高牆厚院圍住了的深宮,它為位於皇城後方,也算的上是皇城後花園,景色秀玲麗,風景優美,平日除了皇帝還有一些年幼的王世子,就沒有別的男性會待在其中,當然,太監不算。
循著記憶中的路線,流川楓繞過了許多彎路,找了條去太后居住的「頤和殿」最近的路,偶爾也有幾個老太監或是宮女,給他行禮、問好。
小湖湖心,有一艘小舟,上面站著巧笑嫣然的幾個女孩,她們正在游湖觀魚賞花。
花,是荷花,尚未開花的荷花花骨朵,紅的白的,簇擁著冒出水面,蜻蜓三三兩兩飛行在花苞那尖尖的角上,寬大的荷葉上也偶有幾顆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發出七彩的顏色。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夫子說得真好啊,這景色也太美好了,直到現在我猜知道,原來天下真有這樣的美景。」忘川伊芙讚歎道,引起身邊的女孩子們的贊同。
「咦,那不是伊芙妹妹嗎?」流川楓定睛遠眺,認出了湖心泛著小舟的少女,心中驚訝,放開嗓子喊道,「嘿,小伊芙,你怎麼在這裡啊?」
忘川伊芙當然聽見了岸上傳來的聲音,她也認出了流川楓,一邊奮力揮動船槳,一邊高興地喊道:「是楓大哥啊,你等等我,我現在上去。」
「慢點,別翻船了哦。」流川楓看著這個頗為可愛的小姑娘,心中也是泛起了暖意,大聲提醒對方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現在的划船技術可是這裡最高的呢!」
少女調皮地吐了吐香舌,不以為意的回應,她這幾天已經實操過多次,自認為是個「老司機」。
不過這時,一道神色慌張的身影從湖面上的九曲長橋上邁著雙腿快速行走著。
「啊!救命,楓大哥救我,我不會水。」
橋下面不遠處的伊芙公主好像看見了什麼,嚇得大叫一聲,用力一劃,翻船跌落湖中……
流川楓苦笑一聲,從九曲橋上迅速跑向距離她最近的位置,也不顧形象直接跳下湖中。
初夏的湖水依舊冰冷,不過好在強壯的少年擁有出色的水性,幸好,湖水也不深,最深處也只有一兩丈的樣子,流川楓從清澈的湖底找到少女,只是此時她已經嗆了一肚子水,她一雙玉手死死的抱著流川楓,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心跳。
把少女強行摟在左手的臂彎中,但感受到對方的身體變化,好像連心跳都停止了!流川楓大為著急,拚命向湖面游去,很快,岸上被驚動來的太監宮女們都圍了過來,他們也把其餘兩個跌落湖中的女孩給救了上來,她們也是昏迷不醒。
上了岸,流川楓把懷中的少女小心放在草坪上,喝退了圍上來的人群。
「世子殿下,趕緊送公主去就醫啊,她現在或許還有救。」有年長點的宮女焦急地說道,並有許多贊同的聲音。
「來不及了,要傳太醫時間太久了,她現在已經被湖水灌滿了胸腔,只有通過『人工呼吸』來喚醒了。」流川楓記起了老師交給他的一個緊急救人的手段。
「人工呼吸?」眾人疑惑不解。
在眾人疑惑、震驚的目光中,流川楓坐在地上,雙手交叉,按在臉色蒼白的少女飽滿但不再起伏的胸膛上,如此四次,然後他伏下身體,一手捏住了少女的小瓊鼻,一手捏在少女的兩腮,令她嘴巴張開,最後用自己的大嘴含住了這張誘人的櫻桃小嘴,用力吹氣。
這套、動作循環往複做了兩遍,忘川伊芙突然吐出了幾口水,大口吸氣,活了過來!
鴉雀無聲,眾人再次震驚,震撼不已!心道:楓世子真乃神醫也,死了的人也能救回來!真是神奇。
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的少女還沒有緩過神來,胸膛激烈起伏,口中還在吐著湖水,流川楓也沒有閑著,輕輕把她抱在懷裡,拍著她的後背。
約莫十幾個呼吸,忘川伊芙總算是回過神了,也把肚子里的水給吐乾淨了,她哭著,緊緊抱住了這個異國他鄉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少年。
「楓大哥,我怕,我好怕,我以為我死了,我想我媽媽了。」
「別怕,有我呢。」
流川楓輕柔的拍著對方的背部,給她信心,雖然感覺怪怪的,但這時兩人都沒有多想,剛剛經歷生死之事,他們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想其他的?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也不管其他人的感受,只是隨著和風與暖陽,他們才知道自己的衣服早就濕透了,伊芙霎時間羞得小臉通紅,轉過身不敢看這個和自己有過親密接觸的少年。
摸了摸下巴,流川楓倒是心安理得,他的臉皮早就很厚了,他想:只要我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那兩個姑娘怎麼樣了?」流川楓轉移話題,向眾人問道。
「她們稍微有些水性,沒有生命危險。」有人回道。
這時,公園遠處又走來一支隊伍,來勢洶洶。
「拜見皇後娘娘。」
眾人對來者行禮。
「見過皇后嬸嬸。」流川楓抱拳說道。
「我的好孩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可嚇死我了。」
皇后看了他一眼,直接來到了忘川伊芙身前,抱住了她,緊張兮兮的。
「外祖母,我沒事,是楓大哥救了我。」
「阿楓侄兒啊,有幾年沒見你了,沒想到你現在有這樣大的變化,改天有空去我的『鳳儀閣』吃頓飯。」皇后讚賞地看著這個後輩。
「沒想到楓大哥竟然還是王世子,那你以後一定要來看我,我在這都沒有一個熟人,好無聊的。」忘川伊芙的精神恢復了一些,又開始賣萌了,不過她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站在皇後身后。
「好,下次一定。」
流川楓說道,就準備向皇后道別了,他已經耽誤了許久了,估計太后奶奶她老人家已經等候多時了。
「你說你,沒事喜歡去划船做什麼?你又不懂水性,船上也不放點救生用品,你真是令人頭痛的姑娘。」皇后責罵著她這個唯一的外孫女。
「我也是好奇嘛,親身划水多好玩啊!這次是因為我突然看見橋上有個公公,他,他……」少女看上去依舊有些驚慌害怕。
「他怎麼了?」皇后問道。
「他懷中好像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
「什麼?嬰兒?還渾身是血?」流川楓震驚問道。
「小孩子不要胡說八道,這後宮哪裡有什麼嬰兒?你一定是驚嚇過度,記差了了,或許那只是什麼受傷的動物呢?」皇后嚴厲呵斥道。
「我沒有,我就是看見了,突然被嚇到才把小船給弄翻的。」少女倔強反駁。
「住嘴,我還沒有計較你出來亂玩,現在跟我回宮。」
皇后厲聲威脅道,把伊芙嚇得夠嗆,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凶!不過在臨走前,她轉過頭對流川楓說道:「楓大哥,記得一定要來看我,找我玩啊。」
「好的,芙妹。」
流川楓笑著回應道,不過他心中卻在回想著對方的話語,以及之前那個神色匆匆的太監,當時他沒有注意對方,但他知道,伊芙是不會說謊的,這事情一定不簡單!他打算等會回去叫錦衣衛去查查那個太監。
這裡的事情終於結束了,流川楓心事重重,不過在接近頤和殿時,他努力擺脫所有的負面情緒,將笑容重新掛在臉上,大步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