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熬塤
北荒六部之一的熬部,熬烈統帥的家中被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了個乾淨。
最稀奇的還是兩件事,其一便是這場火怎麼也被撲滅不了,直到它自己熄滅。其二嘛,就是這樣的場詭異大火卻沒有多少傷亡,恰巧只死了熬夫人母子三人。
外界的人皆是議論紛紛,認為這是當初慘死的狼崽子回來特意報仇雪恨了,要不然怎麼就這麼巧合只死了他們三人,別人都是毫髮無損呢?
傷心之餘異常暴怒的熬統帥命令下屬,將部落中所有存在有可疑的人都盡數抓了起來。
趁著這次統帥的大動作,下面的人陰奉陽違大肆排除異己,一時之間,熬部徹底大亂。轄屬內所有族人都不禁人人自危且惶惶不可終日。
就在這非常時期的檔口,統帥熬烈再出變故,一場醉酒醒來卻失去了十指,成了空有武力卻再無戰力的廢人。
有野心的人皆盡聞風而起作亂爭奪統帥之位,更讓熬部惡劣局勢加劇變得亂上加亂。
這種情形下防止其餘各部會趁機有什麼想法,熬部所屬地已經層層被封鎖,進不得也出不了。
直到過去三個月,新任統帥落定,封鎖才得以慢慢解除,至今方完全開放。
所以這場變故皆是因為熬塤所致?這小子失蹤的這一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遭遇了什麼變故,變得這樣厲害了?
夜風漸大,吹得三人的衣袍滋滋作響。
後腳跟到的沈如琉兩人,望了眼如意苑中的燈火通明心底有了譜,待人將院門打開前去通傳后,便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院中。
「六哥,八哥他們怎麼也來了?」
聽見動靜如久探頭一看,發現走入自己院中的另兩位哥哥,疑惑的詢問七哥道,「七哥可是你們一起的?」
本拉著兩個同盟用來提防另幾個兄長的,如今既然見著了妹妹,且又無人來爭搶,沈如期過河拆橋得無比利索,「他們沒有正事,就瞎逛逛,九兒你快跟我出去一趟唄。」
兩人說話的聲兒並沒有控制,沈如琉聞聲抬起頭來,便看見屋頂上站立的三人,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望了眼小八,沈如琉拉住他的手臂也飛身上了屋頂,得這下是徹底熱鬧了。
「你們都在這上面作甚?」
站穩后沈如琉邊看邊打量,待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還有一堆的小酒壺,便是瞬間明了了。
「好啊,九兒這等賞月喝酒的好事怎麼不找六哥我啊?」
「八哥也能陪你小酌幾杯。」沈如捌笑著開口,雖然他吧不太能喝酒,可作陪還是可以的吧?
「得了吧,你們兩個不是要回去和…哎!」
不等他話說完,沈如琉暗自惱火地快速出腳,將某個說話沒有把門關的傢伙給踹了下去。
這妹妹還在呢,就敢瞎說胡咧咧,真是皮癢了欠教訓呢。
一時沒有防備的沈如期被踹了個正著,咕嚕嚕從瓦上滾了下去。
怕身手一直不怎樣的七哥不小心傷到,如久無奈又好笑地飛身而下將人提溜著穩穩落地。
拍了拍受到驚嚇后噗通亂跳的小心臟,沈如期咬著牙低吼出聲,「沈,如,琉!」
這傢伙突然發的什麼瘋呢這是?
眼珠子跟著咕嚕一轉,咦,不過這樣也好。
沈如期抓住妹妹的手,二話不說地運起輕功就跑。
眉頭微挑如久也沒有反對,順從的跟著他一起飛躍而起。
「這是打算劫走九兒?」沈如琉回頭望向妹夫謹言,見他還是不喜不怒的樣子看不出深淺,不僅搖頭納悶,「這個沈小七。」
「六哥無事,不必追了,九九他們確實有正事要辦。」俞諶之制止預備前去追人的沈如琉,輕聲解釋了句。
抬頭望了眼撩人的夜色,沒道理因為他們破壞了他和九九難得的歡聚,讓他獨守空房他們卻回去…
俞諶之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向兩位舅兄,「兩位兄長既然已經來了,不若與謹言一起把酒言歡?咱們不醉不歸如何。」
苦笑對視一眼,沈如琉兩人只得無奈地點頭應允。
可知,良辰美景只期與佳人共度,春宵一刻值千金吶,誰他么的稀罕和兩個大男人把酒言歡?
把什麼酒,言什麼歡?!
一個兩個都是坑人的主啊!
……
已是宵禁時,店鋪全部大門緊鎖,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半個閑逛的人影,只有夜巡的士兵們井然有序列隊經過的鏗鏘步伐。
立於飛檐上的兩人,待他們走遠才繼續在各個屋頂上極速飛行前進。
直到到達了城東,一處偏僻的住宅區,沈如期方才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妹妹隨著自己進去面前的小院子。
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如久隨著他縱身翻越進了小院。
沒有刻意的隱匿,是以兩人在院中弄出的響聲頓時驚動了屋內的人,裡面的人邊帶著小心警惕地走出來,邊低聲喝道,「是誰?」
「沈松,是我。」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熬小公子他…」沈松話說中途才恍然發現另一側的大小姐,立刻低首行禮道,「小的沈松給大小姐請安。」
「不用多禮,你方才可是在說熬塤?他怎麼了?」如久擺了擺手讓他起身,出聲問道。
「回大小姐的話,熬小公子突然發熱的厲害。」
發熱?
對上她望過來詢問的眼神,沈如期拉住她的手往裡走,「別看你七哥我,具體他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還是九兒你先給看看再說。」
屋內躺在床上的熬塤,全身不斷冒著汗,可雙手卻又將自己緊緊抱住不停的瑟瑟發抖,像是冷的厲害上下的牙齒打顫發出咯咯的輕嗑聲。
先覆上他的額頭,手背處立時一片滾燙。如久抽出他的手搭上,片刻后眼底滿是詫異。
「九兒,這小子究竟怎麼樣?」
「離死不遠,我先給他解毒再說。」
中的毒都不是什麼奇毒,可就算再普通的毒也禁不住種類繁多。多種毒性疊加后,會由量產生質變。
這小子,怎麼會搞成這樣,簡直把自己折騰成了個小毒物。
被他拉出來的匆忙,是以未曾帶上金針,她轉頭看了眼自家七哥。
沈如期秒懂,轉身開口吩咐道,「沈松,沈柏你們兩個出去,在大門口守著別又來了什麼阿貓阿狗的。」
「是,少爺。」
門被合上,聽著兩人走遠的腳步聲,她靜心再仔細感受了下,抬頭望向屋頂傳音道,「玄岢玄岌,你們兩個也暫且迴避下。」
待確定屋內只剩下他們,如久才抬起手變幻出除厄果。
「七哥,幫忙掰開他的嘴。」
「哦,好的。」
立刻上前幾步,沈如期將床上的小子腦袋板正,大掌用力捏住他的兩頰,奈何這臭小子不論怎麼使勁兒就是死活不肯張嘴。
沒辦法,她只能彈出根銀針刺激他的痛穴,待他忍不住呻吟出聲時快速將果子捏碎全部塞入他的嘴中。
「熬塤,吃下它。」伸出手將他的嘴再次緊緊合上,如久沉聲再次對昏迷中的人說道,「熬塤吃下去。」
也不知是口中有異物下意識地咀嚼,還是他迷迷糊糊中聽見了心中最為信任的她所說的話,無比放心的聽從。
看見他咽下,如久兩人同時放緩了神色,將人從新放下蓋好被子后,等著他徹底醒來。
「七哥,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找到的熬塤,他又怎麼會這樣?」
走到桌前,一左一右的坐下,壺中的茶水有些冰涼,不過有些口渴的厲害也就沒有過多的在意。
喝了杯涼透心肺的冷茶水,沈如期開始為她講述這件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