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笑傲江湖
杜荷不跟大傢伙玩了,全世界打生打死都跟他沒關係了。
所有人都挺開心,少了一個喜歡折騰的傢伙,多了一個每日彈琴練曲,吟詩作賦的才子,這就很好嘛,年輕人就應該這樣,沒事兒跟一群老年人摻和什麼呀。
一時間,彈劾的奏疏少了許多,整個長安城選擇性的把杜荷給忘了,像是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杜家老宅。
『叮……』,『嗚……』。
琴聲錚錚,狂放不羈,好似泉鳴;簫聲嗚咽,空靈自由,如泣如訴。
隱約間一陣豪邁的歌聲傳來: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歌聲漸息,琴音緲緲,唯有簫聲依舊,挽留,不舍,最終歸於平淡。
「杜兄大才,慕晴拜服。」孫慕晴手按琴弦,看著面前杜荷,目中異彩連閃:「只是不知兄長所做之曲是何名稱。」
「曲名笑傲江湖,乃閑暇遊戲之做,當得不得孫姑娘如此誇獎。」杜荷搖搖頭,苦笑說道:「孫姑娘,我之前已經說過,在琴之一道上,並沒有什麼可以教給姑娘的,而且單論琴藝,在下也不如姑娘甚多,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杜兄不是也曾說過人無完人。」孫慕晴巧笑倩兮站起來:「兄長雖說自己不精於琴道,但慕晴知道兄長欠缺的只是一些無甚大用的指法,若論起對音律大道的了解,慕晴不如兄長多矣。」
狐狸精,又想勾引我家男人!
負責吹簫的小十七把手中洞簫丟給身邊的宮女,來到杜荷身邊,笑著說道:「慕晴姐姐可不要再捧他了,某些人啊,最是受不得吹捧,否則啊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嘶……」杜荷咧了咧嘴,感覺自己的腰已經要不得了,小十七這女人,下手是真的狠啊,這下非青了不可。
孫慕晴掩口輕笑,對小十七打情罵俏宣示主權的行為視而不見:「十七公主,慕晴只是實話實說,可沒有半點吹捧的意思。您與杜兄接觸的時間長了,或許不覺得如何,但在外人看來,杜兄之才足以冠絕當代。」
「你看看,這才是公平公正,說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十七……嘶,李怡,你以後能不能不總是挑一個地方掐,給我留點面子不行么。」
同一個地方接二連三被襲擊,怒了。
然而,發怒的結果,換來的卻是小十七的後腦勺:「掐你怎麼了,本公主這是在提醒你不要忘本。慕晴姐姐,剛剛你琴彈的真好,能不能教教我……。」
杜荷:……
竟然被無視了,看著兩個坐在一起嘀嘀咕咕,時不時撥弄一下琴弦的妹紙,杜荷無語凝噎,默默的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笑傲江湖火了,大火特火的那種。
豪情滿懷,氣蓋雲天的歌詞先抑后揚,最後峰迴路轉,變的蒼涼與寂寥,道盡江湖路上的心酸與無奈。
此曲一出,短短數日便得到了江湖遊俠兒的一致好評,杜荷亦被遊俠兒引為知已,每每進入茶肆酒館,必會點上一曲笑傲江湖,等喝的嗨了,再扯著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吼上一段,好不爽利。
曲子傳入宮中,李世民大筆一揮,匆匆寫就,端詳一翻之後嘆道:「好一個誰負誰勝出,天知曉,好一個毫情仍在痴痴笑笑。」
長孫皇后評價倒是比較中肯:「這詞雖然不錯,但與他前面幾十首詩詞卻是差上許多,算不得絕世。」
李世民嘿嘿一笑:「哪裡有那麼多絕世的詩詞,之前那些怕不都是克明平日積攢下來的,最後被那小子一股腦抄出來炫耀,依朕來看,這一首弄不好才是他的真正作品。」
「咯咯……,陛下慧眼如炬。」長孫皇后掩口輕笑。
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多年夫妻,如何不懂她笑里的意思,強自說道:「觀音婢你笑什麼,朕可以肯定,以前那些詩詞肯不是杜荷那小子親筆,不信你可以叫他來對質。」
「是呢,妾身也覺得那不是杜荷親筆。」長孫皇後繼續笑。
「你……,哎,朕懶得跟你說。」李二無奈,氣的直翻白眼。
與在民間的火爆相比,文人圈子對笑傲江湖褒貶不一。
有人說是陳詞濫調,有人說豪邁大氣,但這並不耽誤這些人有事沒事哼上一小段。
蒼海笑,蒼天笑,蒼生笑,面對困境,面對挫折,唱一曲笑傲江湖,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坦坦蕩蕩,笑罵由人的洒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
杜荷就這樣再一次進入長安人的視線,儘管這並不是他故意而為之。
國子監。
「太過份了,杜荷這是在幹什麼,堂堂長安第一才子,竟然去寫歌取悅江湖遊俠兒,簡直就是斯文掃地,我徐子健最是看不起這種人。」
「就是,俠以武犯禁,那些遊俠兒本就無法無天,如今杜荷竟然還寫歌來讚揚他們。」
「可是我覺得笑傲江湖挺好的啊。」
「大家安靜,聽我說。我覺得我們應該讓杜荷把這首歌收回,就算不收回,也要讓他當眾道歉,否則我們就聯合起來抵制他。」
「張兄說的對,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杜荷如果不道歉,我們就讓他在長安城寸步難行。」
年輕的學子是最容易煽動的,幾句話便能挑起他們心中的不甘寂寞,儘管他們的出發點並不壞,但往往許多事情都會因為他們鬧的不可收拾。
杜荷也沒想到,自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好的躲在家裡沒招誰也沒惹誰,就是彈個琴自娛自樂一下,結果大門就被人給堵了。
一大群國子監,四門館的學生打著道歉的旗號,在門外徘徊不去,礙於身份,杜崇又不能將他們強行驅離,導致事情越鬧越大,人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