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為妖
被所有居民驅趕的雲安和小雅最後來到江邊，看著那清澈的河水，不免頭大。
雲安雖然道法很強，但是不通水性，他遊歷天下七年，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甚至地里爬的，他都收拾過。唯獨拿水妖很頭疼。
更要命的是這裡的居民似乎已經被水妖嚇怕了，要是真的直接跳到水裡，打不打的過不一定，一分鐘內雲安絕對會溺水而亡。
小雅看著眉頭緊皺的雲安，然後看著水面說道：「要是我們把整片水域冰封起來，是不是就方便了很多啊？」
雲安一拍腦門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小雅看著雲安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免躊躇滿志起來：「我聰明吧！」
雲安笑著說：「所以，我哪來那麼強的修為？就是把你的妖力全都給我，我最多冰封一百米的水面而已。」
小雅愣了半天，然後低著頭說：「對不起……」
雲安無奈的說：「沒事，有想法就是好的。我們先找一個地方落腳吧！」
「好。」
在鎮子里又走了一會，雲安最後挑了一家旅店。
他的錢不多，只能開一間房，好在，小雅只是個小花妖。
雖然那朵花不一般……
雲安指著桌子上的茶壺說：「你睡著裡面沒問題吧？」
小雅說道：「當然沒問題，我可以變小的。」
雲安一邊往床上躺一邊說：「那就睡覺吧，累死了……」
之前設的那個結界對他的影響還沒有消散，他的修為還沒有完全恢復。
大約得到後天，他才能完全恢復修為，而在那之前，他需要儘可能的獲得一些情報。
而明天晚上睡在哪……
誰知道呢。
乾草垛他也不是沒睡過。
小雅突然問道：「雲安，你是為了什麼尋找百怪錄的？」
雲安嘟囔著說：「一遵師命，二護蒼生。」
「哦……」
第二天。
雲安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吵醒，他急忙看向窗外，昨日還死氣沉沉的鎮子，今天卻鑼鼓喧天。
奇怪。
太奇怪了。
按照經驗，雲安推測，今天鎮子要給那個水妖搞一些祭祀之類的活動。
他把杯子里的小雅拎出來，然後一口氣跑到樓下。
老闆娘正喜笑顏開的看著窗外的人群，雲安試探著問道：「今天，是要給龍王準備祭祀嗎？」
雲安也學乖了，既然小鎮上的人都覺得那個妖怪是龍王，那麼，他如果想打探消息，最好也不能叫那貨妖怪。
老闆娘笑著說：「是啊是啊，龍王保佑我們，我們要把最珍貴的東西送給龍王呢。」
好狂熱……
雲安漫不經心的問：「那，你打算送什麼？」
老闆娘笑著說：「當然是我可愛的女兒了！」
「哦……那還真是……」雲安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跑到窗口，外面的人群里，赫然有幾個人抬著一個籠子，裡面關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
女孩絲毫沒有恐慌，反而跟著人群在給「龍王」唱歌。
倒是後面籠子里的幾個小孩哭的稀里嘩啦。
小雅趴在雲安耳邊說道：「看來，不是簡單的威脅，可能是下了蠱，小孩子可能還沒來得及中蠱。要救嗎？」
雲安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說道：「來不及，我的修為還沒恢復，明天才能出手……」
小雅剛想問「那怎麼辦？」雲安就沖了出去，直接大喊道：「都聽我說，龍王是不會討要貢品的！大家都醒過來啊！」
怎麼會有人聽他的……
他被人群推搡到了一個角落，眼看就要被一群人踩踏，卻有一雙手把他拉倒了衚衕里。
雲安急忙起身，說道：「謝謝你。」
那是一個瘦弱的男孩，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
小雅跑過來說道：「你嚇死我了，沒事吧？」
雲安說道：「沒事，多虧這位仁兄相救，敢問閣下名諱？」
「蘇黎……」男子說道：「我是這裡的原住民，因為捕魚不在鎮子里，所以沒有中蠱。」
雲安急忙問道：「那，這個妖怪你可知道長什麼樣子？」
蘇黎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
「什麼時候！」雲安更加急切了。
這可是救人的大事啊！
蘇黎說道：「祭祀完成後的第二天午時，那個妖怪回取走貢品。」
雲安暗自慶幸。
明天中午，他的修為正好能恢復。
而且在陸地上，他有信心直接把那個妖怪秒殺。
鬆了一口氣的雲安又問道：「話說，之前有人來除妖嗎？」
蘇黎說道：「有，但是都死了……」
雲安愣了一下，然後咬牙說道：「那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閣下，我們可否去你家落落腳？」
「當然，請。」
……
人群后。
陳歆跟在人群后，循著氣味來源找去。
突然一個人拉住了她的胳膊，狂熱的問：「姑娘，想不想作為龍王的祭品？」
陳歆一個推手打在那人下巴上，直接將那人打翻，冷冷地說：「滾。」
晚上。
雲安已經恢復了幾乎全部的修為，蘇黎端過來一碗熱粥，說道：「來，快喝了吧。」
雲安喝下熱粥，說道：「多謝了，明天我和妖怪戰鬥的時候，還要麻煩你救走那些孩子了！」
蘇黎為難的說：「道長的同伴，難道不行嗎？」
雲安說道：「畢竟那個妖怪是水妖，我實在是不通水性，若是你怕，那就不用救了。對了，那個小女孩呢？」
蘇黎一臉不在乎的說：「已經毒發身亡了。」
雲安點了點頭說：「這樣啊，已經死……」
！
雲安急忙跳到屋檐上，警惕的問：「你到底是誰？」
蘇黎沒有理會雲安，而是從床底取出來一個包裹，然後打開包裹，一邊穿著裡面的衣服，一邊說：「其實我就是龍王了，所謂的蠱……其實，就是我騙人的把戲而已，只是沒想到真的奏效了，我可不能讓你破壞我明天的儀式，我喜歡芊芊好久了。」
他穿好了衣服，然後說道：「對了，之前來的除妖師，都是這麼死的。快下來吧，不然待會摔下來很疼的，我把你帶到江邊，明天當眾斬首了。」
「卑鄙……」說話間，雲安已經氣血混沌，摔了下來，失去了意識。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想要守護的蒼生，居然是妖……
果然……
師父說的很對……
人，才是妖誕生的原因……
世上本沒有妖，直到人類發明了妖這個字……
有用的便是獸，無用的便是物，有害的便是妖……
人類以此法區分自然，可是，卻沒發現，人類自身也存在這三種分類。
……
半個時辰后。
打了個盹醒來的陳歆又開始尋找雲安。
她找到一個茅草屋，然後自言自語的說：「怎麼分開了？」
不過這也正好。
那個花妖走了，雲安安就是她自己的了。
雖然不管怎麼說都只可能是她自己的，但是區別在於要不要殺一個妖。
自然是省點力氣比較好了。
「雲安安，雲安安！」
最喜歡雲安安了。
那次見面以後，她再也沒有吃過那麼好吃的饅頭。
哪怕是所謂廚神落笑天親手做的都不好吃。
她一步一跳的找到了江邊，雲安氣味中斷的地方。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雲安，雲安正躺在一個碼頭上，碼頭上還有著好多東西，好像還有幾個籠子，裡面還睡著幾個人。
不過不重要了！
雲安！
陳歆直接撲倒了雲安身上，兩眼放光的看著那迷人的臉龐。
虛弱的雲安艱難的睜開眼，他還以為自己要沒了，可是看到的，確實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啊！你你你，你誰啊！」
雲安嚇了一跳，口齒不清的說。
陳歆一字一句的說：「找，到，了。」
雲安艱難的說：「不管你是誰，先救我行不，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
「真的……咳咳……」
雖然毒不致命，但是卻讓雲安渾身疼痛難忍，連動一下手指頭起來都很難。
陳歆看著雲安，喃喃道：「中毒了啊……我也中毒了。」
「少俠，你先救我……」
陳歆吻上了雲安，雲安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
如紅塵了？
完了完了……
修仙一事算是廢了……
不過……
他確實感到力量在快速的回來。
最後，陳歆鬆開雲安，然後軟軟的倒在一旁。
雲安已經完全恢復，他急忙問道：「沒事吧？」
陳歆虛弱的說：「我也中毒了……很抱歉……」
雲安急切的問：「什麼毒！怎麼解知道嗎？」
陳歆輕輕的撫摸著雲安的臉，微笑著說：「你在擔心我，真好……」
雲安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就不能說關鍵嗎？
要知道，他這一生的行善積德，是成仙的重要指標。
雖然剛才入了紅塵，但是可以解釋，現在再見死不救，那就徹底玩完了。
「孤……孤獨……」陳歆艱難的說：「你是唯一的解藥……」
……
雲安一下子把陳歆摔在地上，說道：「這樣的話，我先去救我的朋友了。」
說完，雲安直接拔腿開溜。
他可不想被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
智障纏住。
他得去救一下小雅，雖然小雅被毒死不太可能，但是他還是很擔心小雅會被那個蘇黎抓起來。
要知道，小雅雖然是個妖怪，但是自身基本沒有戰鬥能力，之前對戰蝗蟲，靠的是妖丹，但現在，她的妖丹已經碎過一次了，現在完全是她植物的特性撐著她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