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衛瑩琅要驗屍體
衛瑩琅睜開眼，對上了他饒有興緻的目光，無奈道：「手腳都被綁住，我怎麼吃？」
趙景淵負手而立，眉目竟然隱約浮起了一絲愉悅的味道。他剛才在屋頂，將趙奕和衛瑩琅的對話聽了個全。
這個衛瑩琅，跟傳言之中似乎挺不一樣的，很有趣。
「趙二，給她鬆綁。」趙景淵開聲道。
趙二抽出佩劍，嗖嗖兩下，衛瑩琅甚至都沒有看到劍在哪裡，身上的束縛就被鬆開了。
「謝過燕王殿下。」衛瑩琅活動了一下手上酸痛的手腕，然後打開了食盒。
趙景淵見她吃得香，蹙了蹙眉心，沉聲問道：「你不怕有毒？」
衛瑩琅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道：「他沒有那麼蠢吧，這麼多人看著他拎著食盒進來，毒死我，不相當於不打自招嗎？留著我的命，還能當個替罪羊呢。」
她這麼說，趙景淵倒是震驚了。
他跟趙二對視了一眼，不可置通道：「你知道兇手是誰？」
衛瑩琅摸了一下嘴角，抬起眼，目光堅定道：「猜的。」
趙景淵沉吟了一下，又開口道：「那你有方法自證清白嗎？」
「讓我驗屍，我便可自證清白。」衛瑩琅肯定道。
「你不是傾慕趙奕嗎？若你查出兇手，豈不是跟他作對？」趙景淵略為不解道。
衛瑩琅眼底閃過一抹明晃晃的嗤笑：「笑裡藏刀的偽君子，傻子才喜歡他，要喜歡也是喜歡燕王殿下這樣英明神武的君子啊。」
古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又不傻，這位燕王殿下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跟趙奕不對盤，但目前唯一能夠幫自己的人就是他了。
果然，趙景淵向來沉靜淡然的眼底竟浮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看在你眼睛還沒有瞎的份上，本王就給你一次自證清白的機會。」
「大恩不言謝，要是我能從這兒出去，日後燕王殿下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儘管開口。」衛瑩琅信誓旦旦地回道。
趙景淵眼底笑意更甚，徐聲道：「好。」
他說罷，帶著趙二離開了柴房，在門口的時候，還隨口道：「給衛姑娘點盞燈吧，再放些驅蚊的艾條。」
回到他自己的客房中，趙二環視一下四周，這才有些疑惑地開口道：「主子，你就確信那個衛姑娘能查出真兇來？」
趙景淵眼底已然換回了往日波瀾不驚的模樣，聲音微冷道：「即便她真能查出來，給他定罪的人也多了去。」
「這個大皇子也實在太心急了，龍椅上那位都沒有動你，他倒是把持不住了，若不是殿下你機警，現在被誣陷殺人的就不是衛家姑娘了。」趙二冷哼道。
趙景淵目光深沉，定定地落在搖曳的燭火上。良久后，才緩聲道：「若果這世上沒有我，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而非一個尷尬的大皇子。他敢堂而皇之的動手，自然也有那位的許可。」
「主子，既然他們容不得你，你乾脆——」趙二著急道。
「罷了，此事不得再提。」趙景淵揚起手，止住了趙二的話。
先帝本想給他留一份護身符，想不當，如今竟然變成了催命符。只是如今朝廷穩固，民生平穩，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貿然——
次日。衛瑩琅被大理寺的人押到了正院之中。
正院之中，躺著趙晴兒的屍體，還有昨日前來禮佛的眾多世家。
「燕王殿下開恩，准許衛瑩琅驗屍。衛姑娘，準備吧。」趙二開口道。
「多謝趙統領。」衛瑩琅不卑不亢道，「只是驗屍需要全套的器具，還勞煩趙統領幫忙準備一下。」
趙二點了點頭，讓下人下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衛瑩琅要驗屍的消息便傳遍了大佛寺，所有被困在這裡的世家夫人，小姐都前來圍觀。
於此同時，後山的竹林中，一個行色匆匆的侍衛前來稟報：「大皇子，不好了，那個衛瑩琅不知道怎麼說動了燕王殿下，准許她驗屍了。」
趙奕臉色咻的一下暗沉了下來，目光冷冷地睨著跟前的衛平，冷哼道：「想不到衛少卿，竟然還養出一個好女兒，連驗屍都懂得了。」
衛平汗如雨下，垂著頭道：「她，她就是看過幾本書和一些我帶回家的卷宗而已，哪有什麼本事驗屍！」
「對啊，殿下，她純粹是垂死掙扎，你不要介懷。」站在一邊的衛明珠也幫腔說道。
趙奕煩躁地睨了衛平一眼，冷聲道：「你從大理寺出來，難道沒有帶仵作？由著她鬧騰，萬一皇叔看出什麼來，別怪本王之前許給你們的側妃之位不兌現！」
他說罷，氣哼哼地拂袖而去。
衛明珠見趙奕生氣，頓時哭喪著一張臉，拽了拽衛平,催促道：「對，爹，你不是帶了仵作嗎？」要驗屍，也是你的人驗啊，你說過要讓我當大皇子的側妃的！可不能讓衛瑩琅那個賤人攪和了！
衛平眼裡閃過一抹冷色，點頭道：「不錯，走，去正院。」
這邊，趙二正好準備了整套的工具，衛平就帶著仵作匆匆忙忙趕來了。
衛瑩琅剛剛戴上手套，拿起刀，衛平便冷著臉沖了出來，大喊道：「且慢！」
一眾人等將目光落到了衛平和衛瑩琅的身上。
「你從哪兒學來的驗屍？看過幾本卷宗和書籍，就要班門弄斧了？你能驗出什麼來？我這裡有專業的仵作，對屍體的破壞度可以控制到最好，讓他來。」衛平冷斥道。
衛瑩琅睨了一眼他身後的仵作，穿著大理寺的制服，顯然是衛平的人。
這會兒，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她這個爹，是鐵了心要致自己於死地。
「對啊，既然是驗屍，那就讓仵作來吧，你有嫌疑，誰知道你會不會是想刻意破壞證據？」衛明珠也站了出來，一臉正氣地指責道。
她這麼刻意帶節奏，趙家的人自然是關心則亂。趙夫人站了出來，對趙二道：「趙統領，既然有仵作，那這驗屍的活兒便讓仵作來吧，衛瑩琅畢竟有嫌棄，的確不合適。」
這麼多人看著，趙二明知道真相，卻也不能偏幫衛瑩琅，免得給主子招黑，只好妥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