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光陰似箭
外門三年磨練，飛龍崖煉獄經歷，洛青第一次感覺到把自己弄出傷有這麼艱難。
撞牆，崖石碎裂大坑一個。
用石頭砸手，石頭崩碎，指頭安然無恙。
「什麼鬼。」
洛青感覺自己要瘋了。
眼看自己師傅的生命特徵越來越弱，他已經嘗試了他所有可以嘗試的辦法。
獃獃的跪在冷若霜的身旁。
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師傅，告訴我，我怎麼才能救你？」
「師傅……」
洛青傷心欲絕的淚水，偶爾一滴落在冷若霜的手背。
傷口奇迹癒合，甚至還比之前白皙細膩。
看到這一幕，洛青瞬間恍然。
他真的可以救師傅，眼淚就可以。
只是，他的欣喜沖淡了傷心的情緒，真正想哭卻一滴淚也哭不出來。
「搞什麼嘛？」
洛青恨不得用手去戳眼睛，但眼淚像是離他而去的童年一樣，想得到念得到找不到。
陡然間，洛青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手濕唾液，在冷若霜的傷口上塗抹試探。
潤澤所觸之處，瞬間傷口癒合，肌膚煥發玉澤薄光。
「真的可以。」
洛青欣喜開口，但這欣喜的勁頭過後，他卻是狠狠的給了自己幾個耳光。
洛青長在劍宗，劍宗外門有男有女。
男女授受不親，入門之時就是十大紀律之一。
他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念頭。
但現實所迫，他又不得不去想，甚至考慮要不要真這樣做。
「師傅，原諒我。」
「洛青知道這算是大逆不道，但求師傅好了再責罰徒兒。」
洛青起身來回幾個渡步，然後雙膝跪地叩拜行尊師大禮。
開口出聲話說完，然後閉著眼睛，在冷若霜身上撫摸了起來。
……
混沌無邊的黑暗中，冷若霜的意識陡然看到了一絲光亮。
那光亮越來越近，直到把她帶入現實中一個模糊扭動的影像。
模糊的視野漸漸清晰。
當她看清洛青正在做的事情，抖手一個掛著冷風的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洛青的臉上。
「混帳東西！」
「你……你在做什麼？」
「我是你的師傅，是你的師傅……」
冷若霜怒目橫眉的訓斥洛青，卻忘了她此刻狼狽的模樣。
盤膝而坐肅穆冷艷的表情，若是有得體的衣著，才有應有的威嚴。
而她此刻，卻是衣衫襤褸。
委屈，洛青委屈的要死。
眼中含著淚花，捂著火辣辣的臉頰，跪爬起身拜倒在冷若霜的面前。
「師傅，徒兒知罪。」
「徒兒只是想救師傅，若是因此獲罪，洛青死都值得。」
洛青俯首帖地開口出生的一番話，這才喚醒了冷若霜失落的記憶。
想起她昏迷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能活著，那已經是奇迹。
而且她此刻精力出奇的好，不僅使思維敏捷，就連靈池靈力也是滿配充盈的巔峰狀態。
抬眼再看洛青，她倒是想恨，卻已經恨不起來。
洛青救了她，這一點毫無疑問。
儘管方法，不是那麼太讓人能接受。
「咳咳……」
「師傅就是師傅，這天下只有做錯的徒弟，沒有教錯的師傅。」
「男女有別，你應該謹記心頭。」
冷若霜紅著臉，強裝怒意開口出聲。
心中卻是暖意橫流，百感交集。
她現在是神侍九階的境界修為，近百歲的壽限，但終究是未經紅塵侵染的少女心。
清晰的意識在告訴她，面前的這個少年，會為她去死會為她不顧一切。
俊美的容貌，本就攝人心魄，再加上動不動就捨身賠命的行為。
問世間，何人能不為所動。
「師傅，徒兒在外門之時曾聽同門師妹說過。」
「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唇齒侵染必當負責到底。」
「徒兒不知律法所觸幾條，但求師傅安然無恙，若師傅因此蒙羞徒兒願嫁衣相贈，婚儀禮敬。」
洛青傻嗎？
外門三年，他看到的聽到的，都記在心上。
入修問道，並非人人可及的事情。
七情六慾，哪怕是九州劍宗，也難以不染俗塵。
只是他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一番話，聽在冷若霜耳中，是何感受。
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在向她表達愛意？
天吶，她不敢想象。
「混賬東西！」
「今日之事，不許你對任何人提起。」
「我是你的師傅，永遠都是你的師傅，記住這一點就足夠了。」
此刻冷若霜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荒唐的語境，荒唐的事情，這一切本就不應該發生。
卻是抬手想要祭出盪魂鈴的瞬間，看到了她寸縷不著的光潔手臂。
當即黛眉一皺，低頭的瞬間她腦子裡瞬間嗡的一聲炸響。
這是什麼個狀況？
「趴下！」
「不許抬頭，聽見了嗎？」
「死都不準偷看，否則，我會殺了你，師傅會殺了你……」
狼狽，冷若霜從未如此狼狽。
她一直都是劍宗女弟子中的形象代表。
嚴謹言行，不苟言笑的淑女典範。
誰敢想她此刻會在自己的徒弟面前，這般模樣。
逃走。
那絕對是逃走的姿態。
她感覺這會是她一生難以撫平的噩夢。
洛青老實趴在地上，直到聽不到周圍有任何的異響。
面前是冷若霜留下的乾坤袋。
打開袋子，裡面是肥美可口的芝麻燒餅。
「師傅……」
遙望洞外，已經沒有了冷若霜的影子。
洛青本以為，冷若霜早晚都會回來。
只是不成想，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他參悟修為心訣，完成聚靈階段，只用了兩天時間。
靈游七經氣通八脈，也只用了不到三天。
揮手一掌，燎原百里山林，也只用了五天達成。
剩下的三個月，他就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崖邊，痴痴的望著冷若霜可能會來的方向。
「師傅，乾糧快吃完了呀。」
「你怎麼還不來？」
啃著最後一個燒餅，洛青的眼中滿是落寞凄涼。
陡然天空中一個「人」字型的雁群飛過，洛青心中陡然一陣狂喜。
「嘿嘿，給我打打牙祭吧。」
「好長時間沒有吃肉了。」
想到坐到，洛青仰望雁群將至，起身跨步蓄力充靈。
掌中烈焰熊熊，衝天一掌，瞬間萬里河山顫動。
海嘯山崩，天塌地陷，僅僅是雲山境內就有數十人因房屋坍塌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