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4章

021她的哭聲

林靜若有所思的撥動著碗里的飯，思緒飛揚到工作上的事。

看來她升做總經理的事真的把張世海張副總給逼急了，單證部一直都是由張副總管的，這次這個單子幾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自然是沒有人敢怠慢的，遲遲沒有把相關的報關資料等寄出去，這顯然不是簡單的工作上的失誤，明顯是有人暗地裡動的手腳。

上次外貿部如此大的失誤她可以當作他心中有怨氣而故意為之不與他計較，但是他似乎玩過頭了，以為她真的不敢動他，那麼管他是不是跟著董事長打江山的元老，也別怪她下手不留情面。

想到這，林靜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決絕。

「最近公司出什麼事了嗎？」程家餐桌的主位上，程泰和看著林靜開口詢問道。氣色相比與當初在醫院裡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是依舊不紅潤，帶著點蒼白。

今天是程泰和出院的日子，昨天說好，一家人今晚一起簡單的吃頓飯。

程旭夾菜的手稍稍頓了下，抬眼看看父親，然後將目光轉投到一旁的林靜身上。

林靜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滿腦子想著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再向老外托時間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可是船期離譜到竟然要到半個月後才有，眉頭不自覺的輕皺起來，或許她該去找找他了……

「林靜？」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程泰和不禁皺眉，疑惑的喚道。

突然腳下被人踢了下，林靜猛地拉回過神來，轉頭看著坐下旁邊的程旭，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傢伙幹嘛突然踢她？

程旭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隨即轉頭對父親說道：「公司一切順利，爸你就放心吧。」算是拐著彎來提醒著林靜。

看著程旭，程泰和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像是有些不相信程旭的話，瞥過眼，探究的看向林靜。

林靜的反應向來很快，程旭這麼說她自然能聯想到什麼，微笑著點點頭，巧笑著說道：「公司一切都挺好的，最近還接了筆二千多萬的大單子，我想到時候年底得給外貿部的每個人一個大紅包才行。」

「是嗎。」聽到公司的佳績，程泰和不禁放柔了神情，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起。「那獎金我們一定要拿得出手，留得住人才是最重要的嘛。」

林靜笑著點頭應下。

吃過晚飯，簡單的和程泰和說了下公司的情況，林靜和程旭相繼回了房。

「船期的事你想到辦法？」房門才被帶上，程旭如此問道。

「沒有。」直徑坐到梳妝台前，放下邦了一天的長發，隨意的落到雙肩。

「那你剛剛還說的那麼篤定。」她還真敢說。

轉過頭，林靜朝他微笑著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你就那麼自信？」程旭微皺眉，真不明白她的自信從何而來。

「我要做的事，再難也一定要做到，他想整我，我偏要讓他看看我怎麼把這時局給扳回來。」透過程旭看著前方，目光並沒有焦距，林靜邪魅的半眯著眼，如此說道，眼神里閃過一絲狠絕。

程旭看著她，許久，說道：「你說的是張副總？」

其實在前幾天知道外貿部的員工竟然大意到連上千萬的單子都會忽略掉而造成如此嚴重的失誤，他就開始懷疑是不是公司內部出了問題，所以私下調查才發現那個之前離職的女職員是張副總的親戚，離職根本就毫無預兆，而那個接手交接工作的根本就是菜鳥，如此聯想起來這是根本就是有蹊蹺的。而且如果說外貿部的事是巧合是真的疏忽，那這次單證誤了船期，總不會又是巧合吧，他記得張副總正巧是單證部的部門主管。

林靜微訝，顯然有些意外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到張副總，嘴角輕挑，也許他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麼一竅不通吧。說道：「怕是張副總也被人利用了吧。」

「利用？」程旭不解，眉頭深皺。

「商場上就是這樣，爾虞我詐，別留給人一點機會，不然稍有縫隙別人都能趁虛而入，像這次，就怕是有人知道了我們內部職位升遷變動的事，知道張副總心有不甘，如此再稍加利誘，自然就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你怎麼知道，也許真的只是張世海他自己的一時不甘呢？」程旭反問道。

「呵。」林靜冷笑，像是嘲諷他的無知和天真，說道：「商場上的事，永遠比你想的複雜很多，也黑暗很多，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聞言，程旭沉默，緘默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徹底看明白看透似的。

兩人對視著，許久，林靜聳了聳肩，轉開話題，打趣著說道：「還不下去你的客房，怎麼突然又想跟我同房了？」

聞言，程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幾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可以不這麼無聊。」越過她，一屁股坐到了那張貴妃椅上，隨手抓過本放在旁邊的雜誌，無聊的翻看著。

林靜突然想到今天程泰和出院了，所以怕是他又不敢下去客房了。撇了撇嘴，她都無所謂，反正是她睡床，他睡椅，礙不著什麼。

林靜決定，今晚什麼都不想，洗過澡早早就去睡去，所有的事就等明天醒來再說。拿過更衣室里的換洗衣物，直接進了浴室。

待她進去，程旭著才放下手中的雜誌，翻身躺靠在椅子上，雙眼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鈴……」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

摸索出口袋裡的手機，當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的時候，他怔住了。

但是震驚也只不過幾秒，震驚過後程旭忙按下手機的接聽鍵，聲音略帶著急切的喚道：「蓁蓁！」

手機那頭沒有聲音，聽不到回答。

「蓁蓁？」程旭不確定的再次喚道。

「旭……」秦蓁蓁戚戚的喚道，夾雜著窸窣的啜泣從電話的那一頭傳來，聲音有些壓抑，「嗚嗚…嗚…」

「蓁蓁，你在哭嗎？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她的啜泣，程旭一下就慌亂了，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又為什麼會哭。

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啜泣聲更加明顯了些。

「蓁蓁，你說話啊，你在哪裡！我過去…」

「嘟嘟嘟…。」沒等程旭說完，電話，已被切斷。

「一定是出事了？！」程旭看著手機，心已經慌亂，有些坐立不安的在房裡來回踱步著。最後拿起一旁剛剛脫下的外套，飛奔的跑了出去。

022寂寞雨夜

林靜頂著半乾的頭髮從浴室里出來，房裡早已經沒有程旭的身影，微微輕皺起眉頭，不明白這麼晚了程旭還能去哪裡，不過這似乎不關她的事，也不是她所關心的。無畏的撇撇嘴，將眉頭舒展開來。

隨便簡單的做了下睡前的保養，翻身上床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

這幾天為了補救外貿部的過失，幾乎是每天都是在工作狀態，睡眠也變得特別的奢侈，原以為一切總算是可以塵埃落定了，沒想到有人還是不知道回頭，甘心當了別人的槍頭。

反覆的輾轉著，明明累的站著都能睡著，到這個時候真的躺到床上，反而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裡不受控制的反覆想著公司工作上的事。

暗夜中，林靜無聲的嘆息，自嘲的彎了彎嘴角，認命的起身，打開床頭的燈。抬眼目光正好落到那落地窗前的貴妃椅上，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隨即瞥開了眼去。看向窗外，一彎弦月高掛在空中，周圍沒有一顆星辰，這景，顯得似乎有些冷清。

許久才將目光收回，拿過床頭柜子上放著的手機，翻看著電話簿，一頁一頁的往下，最後停在了那個由一串簡單數字組成的手機號上，沒有註明名字。

林靜不知道這個號碼還能不能打通，也許那人早已經換了，畢竟已經三年多了…

按下撥號鍵，林靜決定一試。屏住呼吸將手機貼近耳邊，接通不過一兩秒得時間，林靜卻覺得等待了許久。

「嘟…。嘟…。」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林靜突然又覺得有些後悔，或許她根本不該用這個號打給他。

許是沒有想好說辭，林靜剛想按掉結束通話，電話被接通了，低沉的嗓音隔著電波在她的耳邊響起，「喂。」

聲音是熟識的，是他，他並沒有換號…

林靜無言，心跳瞬間加快了好幾個頻率，或許她真的該在辦公室大這通電話的，現在她根本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如何說辭。

林靜沉默，電話那頭的人也不催促，兩人靜默無言，透過傳送著的電波，林靜可以聽到那淺淺淡淡的呼吸。

許久，林靜乾咽了下口水，盡量讓自己放鬆，語氣故作輕鬆的說道：「我是林靜。」

「我知道。」淡淡的語氣，沒有一點意外。

「呃…」林靜微怔，在沒有讓自己透露更多的情緒前，趕忙說道：「明天又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

電話那頭沉默，突然沒了聲響，要不是那淺淺淡淡的呼吸，林靜會以為他已經掛斷。

就在林靜猜測他會掛斷或者拒絕的時候，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好。」

像是怕他誤會什麼，林靜忙補充道：「是公事！」

又是沉默，兩人默契的都沒有開口，林靜提著一口氣像是忘了該如何呼吸，耳邊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低沉，有些壓抑……

「呵呵。」許久，電話那頭那人低笑著，笑聲里聽的出帶著淡淡的傷感，略帶著嘲諷的語氣隨之響起，「我們之間只剩下公事才能讓你想起約我吃飯了嗎？」

「我…」林靜默然，她聽得出他語氣裡帶著的悲傷。

「這是私人的號，不談工作，以後公事的話直接和我秘書聯繫吧，明天把地址給我秘書，我會赴約。」冰冷幾近無情的說完，不待林靜開口，電話已經被掛斷。

看著手機屏幕顯示著通話結束的那字樣，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林靜閉了閉眼，一聲輕嘆從嘴裡溢出。

一陣夜風從那開著的落地窗吹來，林靜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伸手環抱住自己，轉頭，窗外剛剛那一彎弦月已被烏雲所蓋，風吹的有些大，在房裡都可以聽到外面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起風了，一道白光閃過，沒多久，雨就下來了，隨著風，透過開著的落地窗，落到了房間里。

林靜沒有動，有些涼意，卻沒有下去關窗的打算，拉高了絲被將整個人裹住，枕著枕頭，閉眼，沒有睡意，強迫著自己睡去……

這一夜，沒有工作的壓力，林靜卻失眠了。

這一夜，程旭接了電話，然後又是一夜未歸。

這一夜，雨下了一夜，天明才慢慢停下…

023內神通外鬼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天氣卻格外的好，陽光明媚，雨後似乎連空氣都特別的清新些。

程旭在清晨回的家，沒驚動任何人，直接回來自己和林靜的房。那時林靜迷迷糊糊的剛睡著，卻被房內的動靜給吵醒了。半眯著眼睛還有些睜不開，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男人在房裡走來走去，林靜一下驚醒過來。

程旭凌亂著頭髮，身上穿著的還是昨天的那件，昨晚下雨的關係，衣服到現在都沒有干透，濕濕的，皺巴巴的，褲腳還沾帶了點泥濘。

林靜下意識的眉頭輕皺，不明白他昨晚到底是去了哪了，做了什麼，又為何把自己搞成如此這般！

「昨晚你去哪了？」林靜下意識的脫口問道，語氣有些不滿，就像是在質問。

可是問出了口，林靜才意識到自己這問的有多不合適，雖然名義上兩人是夫妻，但實際上兩人什麼都不是，她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上來問他這個問題。

程旭淡淡的看了看她，臉上依舊是進門時的落寞，一語不發的轉過頭，直徑走到試衣間里拿了換洗的衣物直接進了浴室。

林靜不解的皺了皺眉，猜測他這一夜間的變化。不過很快就打住了這樣的猜測，撇撇嘴，低聲輕喃道：「我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林靜進了公司，正思索著要親自給某人的秘書去電話來確定午餐之約的時間和地點，只見肖秘書端著咖啡進來。

將咖啡放下，肖秘書忍不住開口問道：「總經理，那個船期的問題怎麼辦，是延後還是…早上張副總還特地來問來著。」現在公司的許多人都等著看林靜的笑話，說她剛上任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看她要怎麼收拾，張副總就是其中之一，任誰都看的出來，張副總一直對林靜搶了他的位子而耿耿於懷。

「張副總。」林靜挑眉，輕輕啜飲了口咖啡，說道：「他是想來看我的笑話嗎？」他是太看輕她了，還是太高估了自己。

肖秘書緘默的站在一邊，對於上司的事，她一個做下屬的，自然不好講什麼，不管他是不是，這樣的事向來的是說多錯多的，到時候得罪了誰都是得罪。

「你先出去吧，幫我請張副總上來，船期的事我親自對他說。」林靜淡淡的說道，嘴角帶著笑。

肖秘書點點頭，轉身出去打算按內線讓張副總的秘書通知張副總上來下。

待肖秘書出去，林靜才從抽屜里找出那張名片，準備給某人的秘書去個電話。思索了下，在腦海里想好等一下的說辭，這才拿妻電話按下了那名片里的數字。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專業且有素養的回答，「喂，您好，裴氏總裁辦公室。」

「我是『泰和貿易』的林靜。」林靜報上姓名。

「哦，是林經理啊，裴總早上交代過，說是您來電話的話讓我直接向要地址和時間，我好把裴總的行程安排出來。」裴尚寧的秘書如此說道。

林靜心裡暗嘆，裴尚寧還真是公事公辦啊！

輕嘆了聲，林靜說了地址和時間，這才掛了電話，就看見門被人推開了，沒有敲門，張副總堂而皇之的從門外進來，一屁股坐到了林靜的對面，看著林靜的眼神帶著挑釁，表情可以解釋做不屑。

縱使心裡因為他的不禮貌而有些不快，林靜還是面帶著微笑，看著張世海，說道：「看來張副總沒有進別人的房間先敲門的習慣啊！」

「哼。」張世海冷哼了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開口問道：「林經理找我是有什麼事。」

林靜懶懶的靠到真皮的轉椅上，輕啜了口有些冷掉了的咖啡，抬眼看著張世海，一臉認真的問道：「肖秘書煮咖啡的手藝不錯，張副總也要來一杯嗎？」

「我以為林經理找我來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如果只是單想請我喝咖啡的話，那就不必了。」說著站起了身，似是嘲諷的說道：「我看林經理還是多想想那批貨出口的問題，別這位置還沒有坐熱就被人給拉了下來。」

「如果有人想要我這個位置，大可以拿去，怕就怕那人沒這本事。」林靜笑著，眼睛咄咄的看著他。

「哼，話不要說的太滿，如果你有本事也不至於把公司弄程如今這樣，那筆單子飛了是小，到時候違約金不算，配了公司的名譽，我看你怎麼和董事長交代。」張世海冷嗤道，他最看不慣就是她這一臉的諂媚的笑，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出了這樣的事是我弄成的嗎？」林靜故作無辜的說道，「我還以為是某人通了外鬼呢！」

「外鬼……哪來，那來什麼外鬼。」張世海的底氣一下有的虛了，故作鎮定的說道：「自己的能力差別想把責任都往別人身上推。沒…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一堆事等著我呢。」說著，移開腳步就想離開。

「我請張副總來是想問這次單證部出了如此的疏漏，張副總總該給我個交代吧。」林靜開口問道，語氣略有些嚴肅，同時成功的留住了張世海那準備邁開的腳步。

「這次單證部確實有些疏漏，我已經將那失職的人給開除了，算是給公司個交代。」張世海回道，這些說辭在他過來前早就想好了。

林靜微怔，隨機笑開，「張副總做事真是雷厲風行，下手更是快，准，狠。」林靜意有所指的說道。

「哼。」張世海冷哼了聲，頭也不回的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林靜看著他離開，嘴角始終帶著笑意，只是盯著他的眼眸，泛著幽冷的寒光，猶如利劍，一眼就能將人射穿。

024正面應戰

男人拿起桌上的紅酒，輕輕搖晃著，放到鼻下深深的吸附著紅酒那香醇醉人的味道，輕輕的閉上眼，感受著那酒香縈繞在鼻間。

這是一間略有情調的意式餐廳，優雅的鋼琴曲環繞了整個餐廳，明明是明媚的午後，而餐廳里卻顯得稍顯稍有些昏暗。

「那女人懷疑你了？」淡淡的語句從男人那略顯些邪魅的薄唇里吐出，男人仍閉著眼，享受著那頂級紅酒那香醇的酒香。

「早上她把我叫去了，話里暗示著說公司里有人與外鬼私通了，我看她八成說的就是我。」說話的人正是早上被林靜叫進去的『泰和的張副總』張世海。

「外鬼。」聞言男人突的睜開了眼，玩味的看著手中的杯子，低聲輕笑了出來，說道：「呵。看來，她比我們想的聰明。」

「那個…我們之前說好的…」張世海沒有去接他的話，擠眉弄眼的朝他暗示著什麼。

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閃過不屑，說道：「錢，我一分也不會少你。」

「嘿嘿…」張世海諂媚的笑著，「我自是相信秦總經理的，呵呵。」

秦浩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抬手將杯中的酒飲盡。

「那個，秦經理，秦董事長說事成後會在秦氏給我安排…」

沒等他說完，秦浩眼眸的冷光直直射到他的臉上，表情明顯有著不悅。

張世海諂媚的笑著，「嘿嘿，這可是當初秦董事長親口答應我的，秦經理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呵。」秦浩冷笑，剛想開口，卻被身後過來的人打斷。

「這不是秦總經理嗎？」林靜笑臉迎人的朝他們走來，走近了才故作驚訝的看著張世海，驚呼著說道：「呀，原來我們張副總也在啊！」

秦浩看著她，再看看一旁的張世海，嘴角半傾，優雅的起身，極有紳士風度的朝林靜微微一笑，伸出手，說道：「好巧，林經理。也是過來吃飯嗎？」

林靜從容的與他相握，臉上掛著笑，「是啊，約了人來著談事，沒想到會這麼遇到張副總和秦總經理在這裡一起吃飯。」收回手，轉頭看向坐在一旁，此刻看起來很是尷尬的張世海說道：「原來我們張副總和秦總經理私下交情如此要好啊！」

張世海漲紅著張臉，生硬的略顯尷尬的點點頭，解釋著說道：「只是朋友，只是朋友。」

「是嗎，呵呵，我還估摸著以為張副總私下和秦氏的總經理接觸，是覺得最近我們『泰和』略有些不太景氣而想另謀高就呢。」林靜轉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張世海的額頭有些冒汗，剛剛說她懷疑上他還只是單純的猜測，現在看來，已經她是真的懷疑上自己了，生咽了咽口水，訕笑著，故作無辜不解的說道：「呵呵，我不太明白林經理的意思。」

「呵呵，張副總到現在還想裝糊塗啊！」林靜笑了，大方優雅落座，「我也不笨的，公司里一下發生那麼多事，細細連起來，我自然能看出些眉目，大家都是明白人，張副總又何必繼續跟我打啞謎耍太極呢。」

張世海一怔，下意識的轉頭瞥像一旁的秦浩，只見秦浩嘴角微揚，自顧自的到著酒細細品嘗著。

「秦氏到底給了張副總您多好好處啊，高薪？還是厚職？」看著他，林靜一臉好奇的問道。

「哼，沒錯，秦氏是給我了好處。」被問的有寫惱羞成怒，張世海也顧不上其他了，反正該主動的不該知道的她都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現在再藏著掖著到顯得矯情了，「我在泰和二十幾年，可到頭來，程泰和那老狐狸給了我什麼，一個有名無實權的副總，一個沒有幾個人的單證部，哼，虧我還盡心儘力的為他賣命了二十多年，落到哦最後倒好，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都騎到了我頭上了去。」

「呵。」林靜冷笑，目光犀利額的看著他，問道：「那你以為秦氏能給你什麼，你以為他們真的會給你總經理的職位？」

「秦董事長當初答應過我，事成后我就去秦氏，讓我做秦氏的外貿部經理。」

「真的？」林靜懷疑的問道，眼睛瞥看向秦浩，嘲諷的笑道：「我想，秦總經理根本沒有這打算吧。」

看著秦浩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張世海心裡不禁有些慌亂，卻死撐著面子朝林靜吼道：「你胡說。」

「哼。」林靜冷哼著說道：「你在泰和二十多年，都能因為一時的不滿而背棄泰和，難保以後你不以同樣的方式而背棄秦氏，你說，這樣的人，秦氏能用？不能吧，秦總！」轉頭，直直的看著秦浩。

「我…你…」張世海想解釋，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轉頭看著一臉悠然自得的秦浩，「秦總，我…」

沒去理會張世海此刻的表情，秦浩直直的看著林靜，薄唇輕啟，道：「你這是宣戰？」

林靜眉目一轉，嘴角淡淡一笑，說道：「不，我這是應戰。」秦氏和『泰和』的戰爭，早在當初程泰和拒絕兩家聯姻的時候已經悄然打響了吧，今天把所有的厲害關係挑明白了說，不是宣戰，而是回應著這場由他們挑起的戰爭。

秦浩看著她，不語，嘴角的笑依舊掛著，盯著她的雙眸閃過一絲欣賞。

眼角瞥見此時門口進來的男人，優雅的起身，「抱歉打擾到兩位用餐，我等的人已經來的，失陪。」轉身離開，朝門口那男人走去。

秦浩順著她的離去的方向看去，裴尚寧正站在門口，像找尋著什麼人。俊眉不禁微微上挑，他聽過外界對這個新一代『船王』的評價，是一個不易相處的人，這兩人又是什麼時候走到了一起的？

「秦總，你別聽她的，我一定不會背叛秦氏的。」待林靜離開，張世海這才想到給自己辯解，宣戰泰和肯定是回不去了，他可不能連秦氏也進不了，不然他可就虧大了。

秦浩回過神，看著眼前諂媚討好的張世海，冷笑著說道：「那筆錢我會如數轉到你帳上，之於秦氏的位置…」秦浩故意停頓，吊著他的胃口，抬手將杯中的酒飲盡，「就像剛剛你們林總經理說的，秦氏不會用一個隨時有可能背叛秦氏的人。」說完，瀟洒的起身，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一臉錯愕著的張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