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此大方
所有人都以為盜賊跑了，實則寶貝還在府里，被她藏在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在她思忖間，甄楚恬已經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系統：「難道還真是這位惡毒后媽做的好事?故意偷走珠寶給你下套啊。」
甄楚恬在心裡冷哼：「不然她正好好的為何來到庫房，為何能好巧不巧的發現什麼珠寶丟了?敢用這個法子拿回管家之權，就別怪老娘不客氣!」
她最討厭的就是被冤枉，這回唐梅花算是觸了她的逆鱗。
「你，你打算怎麼查線索?」唐梅花故作無意的試探。
甄楚恬收回心思，對她露出異常溫柔的笑容：「這個就不用母親操心了，說來今日還是母親心細，都沒有管家之權了還到庫房來盤點，要不是您，珠寶丟失的事大家還不知道呢。」
一番話看似只是隨便說說，甄遠山聽了卻有些狐疑。
他斜睨了唐梅花一眼：「你今日為何來庫房盤點?」
唐梅花臉色微僵：「我，我只是有些頭痛，想找玉如意試試能否好起來，也是不巧才發現月水玉丟了。」
甄遠山若有所思的點頭，心裡雖有些疑慮，但還是信了這話。
「爹，您和母親他們都離開吧，庫房裡應當留下了盜賊的線索，女兒得好好查查。」甄楚恬適時的開口，想把他們都趕走。
唐梅花下意識看看四周，眼底的忌憚不能再明顯。
「不報官嗎?這事還得官府的人來查才好，你自己找線索，恐怕找三年也找不出來。」甄月狀似無意的諷，只覺得她在說大話。
在她看來，甄楚恬不過是知道索要好東西，膽子大了點而已，如今遇到東西丟失就找不著法子了。
不報官自己查的事都能做出來，可真是好笑。
「妹妹還真是蠢笨呢，皇上賞賜的東西，那都得好好供起來，丟失雖不至於有罪，皇上聽了也是不悅的。」
甄楚恬似笑非笑道：「能不驚動官府就不驚動，否則要讓京城眾人嘲笑丞相府，連珠寶都看守不住嗎?」
「你」
甄月被她冠得不知如何回嘴，急得就差跺腳了。
她緊張的看看自家父親，就見甄遠山不喜的皺了眉：「月兒，平日里屬你最心細，怎麼今日還不如你姐姐思慮周全?」
說罷，他擺手道：「行了，閑雜人等都離開此處。」
甄楚恬掐著腰，得意的對唐梅花母女倆抬抬下巴，站在石階上等她們離開院子。
甄月又氣又恨，礙於父親還在，只得咬牙道：「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找回月水玉，醜女!」
看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甄楚恬十分藻灑的甩甩秀髮，根本不把這話放在心上。
她動動聰明的小腦瓜，自然能找出線索，畢竟她身為醫學天才，腦子還是比這些人靈活多的。
「你們幾人去庫房看看有何古怪之處，佩兒，跟我來。」
甄楚恬吩咐一句，帶著佩兒就要去看看四周窗檯。
可她剛走出兩步，身後就響起了不太好聽的聲音。
「哼，什麼線索不線索的，就是害怕交出管家之權才要拖延時間。」
「她查就查唄，還非要拽著我們受累，真是有病.」
佩兒聽不下去，轉身便要理論，卻被一隻手按住了。
「兩位漂亮的小姐姐，你們過來。」甄楚恬笑眯眯的對她們勾手，實則心裡要氣炸了。
兩丫鬟對視一眼，料定她向來軟弱，便壯著膽子走到她面前。
「你們覺著我是聾子嘛?」甄楚恬湊到她們面前，認真的指了指自己。
一丫鬟搖搖頭：「不是。」
「那你們為何不等我走遠了再說壞話呀?正巧我昨日看了家規，當面辱罵主子要受到什麼責罰來著?」
甄楚恬好整以暇的抱著胳膊，欣賞兩人漸漸難看的臉色。
「回小姐的話，拖出去打十大板。」佩兒立刻回答，一副看好戲的口吻。
兩人這下徹底害怕了，忙一改方才張的架勢，又是欠身又是鞠躬的求饒。
「奴婢們就是嘴欠打，這才說了小姐的壞話，還請小姐饒了奴婢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就是就是，奴婢只是一時口快，小姐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這回吧。」
甄楚恬伸出食指晃了晃，為難道：「不行哦，有個詞叫殺雞做猴，今日就委屈你們當雞了話落，她立刻掃視門口把守的婆子們。
婆子們面面相覷，不免有些猶豫。
她們和這兩個丫鬟看守庫房，平日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若是動手會傷了面子和和氣。
看出幾人顧忌什麼，甄楚恬嘆了口氣：「算了，那就叫幾個小廝來吧，到時候打得更狠，你們要怪就怪這幾個婆子吧。」
聽到這話，丫鬟們怕得都快要哭了，連忙對婆子們擺擺手，就差遞去棍子讓她們打了。
不過多時，院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系統：「真狠，宿主比昨日更記仇了：「你想嘗嘗來自宿主的毒打嗎?」甄楚恬揉揉手腕，拳頭咯咯作響。
系統立刻老老實實的縮回去。
甄楚恬不再浪費時間，帶著佩兒仔細搜尋窗檯的痕迹。
她知道偷盜的人不敢走門，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只能選擇翻窗。
興許窗檯會留下痕迹，就像她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一樣，犯人總會在翻窗逃跑時留下點什麼。
果然不出她所料，正對院牆的窗台上，有兩個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的鞋印。
鞋印是海紋桃花的樣子，顯然是一雙府里丫愛都穿的繡鞋，而府里丫鬟身高都差不了多少，穿相同繡鞋的數不勝數。
必須得找到更明顯的線索才行。
「小姐，你找到了什麼?」佩兒湊過來，看到這鞋印就亮了雙眼：「果然有線索!」
「別聲張，你去找梯子來，上院牆看看有沒有被勾掉的衣料布絲。」甄楚恬吩咐兩句，若有所思的看向牆頭。
偷盜的那個丫鬟必定是接著翻牆離開了，就算鞋印不能具體指向哪個院子，有留下來的衣絲布料也可以鎖定目標。
佩兒聽話的去搬梯子，在牆頭上爬了好半天，都快瞅成鬥雞眼了，才終於找到兩根衣絲「小姐，找到了!」
甄楚恬接過衣絲，舉在陽光下仔細辨認，能勉強看出這是粉色的勾蠶綢緞。
這綢緞在府里並不多見，通常能穿的只有主子身邊的貼身丫鬟。
「穿粉綢緞衣的貼身丫那不就是跟在夫人身邊的雪英?」佩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偷走月水玉的人，竟然是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
甄楚恬勾了勾唇，眼裡閃過興奮的光芒：「可以去請我了。」
聽說大小姐用一個時辰就找到了盜賊，甄遠山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帶著眾人匆匆趕到時，就見佩兒正死守在窗檯邊，甄楚恬則氣定神閑的對著他們笑。
「母親.還真讓她找到證據了?」甄月扯住唐梅花的衣袖，緊緊盯住窗檯。
唐梅花氣定神閑的冷哼一聲：「左右就是找到了鞋印而已，再往下她查不到任何東西，別擔心。」
「楚恬，他們說你找到盜賊了，賊在何處?」
甄遠山懷疑的環顧四周。
甄楚恬指了指窗台上的鞋印：「女兒發現了鞋印，又在院牆上找到兩根衣絲，推斷是府中丫鬟偷去珠寶，且這個丫鬟是一等丫鬟。」
她說罷，對佩兒擺擺手。
佩兒立刻將兩根衣絲奉到甄遠山面前：「大人請看，這是蠶絲綢緞的面料。」
蠶絲綢緞已經是平常人家的最好面料了，只因他們丞相府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平日裡帶丫鬟出去也需要派頭，一等丫鬟通常都穿得很是體面。
甄遠山接過衣絲，在陽光下仔細端詳片刻，目光落在了不遠處：「你，過來。」
被點名的雪英嚇得一哆嗦，不安的走到他面前：「奴婢，奴婢見過大人。」
甄楚恬從上到下的打量她，故作驚訝道：「你身上的衣料和這衣絲相同.哎呀!連繡鞋的尺寸都一樣，不會就是你偷走月水玉的吧?」
她捂著嘴，立刻懷疑的看向唐梅花母女倆。
唐梅花心裡咯噔一聲，當即斥道：「休要胡說!雪英跟在我身邊，從未來過庫房，何況穿蠶絲綢緞的丫鬟也不止她一個!」
「母親說的是，咱們丞相府上下所有的丫鬟里，也就雪英和妹妹身邊的翠屏有這種好衣裳，不是雪英就是翠屏了：「甄楚恬朝後頭擺擺手。
佩兒會意的上前兩步，暗暗站在雪英的後方。
她身上的染布粗裙舊得發白，哪裡像是相府嫡女的貼身丫鬟，說是提治水桶的粗使丫頭還差不多。
甄遠山一看便皺了眉：「楚恬，你和你的丫鬟怎地穿成這樣?明日去街上裁幾匹雲綢做衣裳。」
雲綢?!
唐梅花瞪著雙眼，怎麼也沒想到老爺會如此大方，竟然開始給這賤蹄子花銀子了。
她還未來得及想法子阻止，就見甄楚恬神色凝重的上前兩步：「爹，現下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根據腳印和衣絲來看，盜賊必定是雪英。」
「不，不是奴婢!許是外頭的盜賊逃跑時留下了這些，奴婢只是湊巧和那盜賊穿得一樣。」雪英慌忙解釋，語氣卻很是篤定。
好歹是唐梅花帶出來的丫鬟，縱然方才亂，此刻也已經緩過神來了。
不過是兩根衣絲，她一直推脫也賴不到自己頭上。
「你的意思是，這女盜賊怡巧和你穿得一樣，穿的繡鞋大小也相同?天底下竟有這樣湊巧的事。」甄楚恬嗤笑兩聲，心裡佩服這丫鬢瞎找借口的本事。
果然是人以群分啊。
唐梅花身邊的人是一個比一個會顛倒黑白，偏偏這些人還對她忠心得很，這可真是讓她想不通。
「可這事偏偏就湊巧了。」唐梅花挑釁的望著她：「雪英無緣無故來偷月水玉做什麼?
這皇家珠寶賣又賣不去，放在屋裡還會被人發現。」
甄月上前兩步，無奈道：「姐姐，我知道你很想管家，可你也不能想要粉飾太平就胡亂冤枉人吧?雪英偷月水玉有何用?拿來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