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說好不哭

下午六點，滬市上空陰雲密布，張元此刻的心情就像這見鬼的天氣一樣，他坐在台階上，抽了兩口煙，然後滿臉憂愁的望著天空。

唉！

一聲嘆息，回想起剛來滬市的時候，那也是壯志滿懷，熱血飛揚，可僅僅一個月時間，現實就將他打擊的體無完膚。

身上的存款全部交了房租和押金，以他大專學歷，想在這個國際大都市找到一份好工作，著實太難，為了解決生存問題，他應聘到了這家咖啡廳，當服務生，每月三千多的工資，剛剛夠吃飯。

點背的是，咖啡廳的生意不好，張元幹了一個月，沒領到工資，找老闆要，他往桌上扔了一把刀子，讓張元隨便砍。

生意不好，店裡的人走了很多，服務生就剩下四個了，咖啡師剩下一個，大家無聊的在那看手機，打牌，甚至是睡覺。

「他娘的，這叫什麼事，」

張元掐了煙頭，起身走進店裡，偌大的咖啡廳，此時沒有一個顧客。

徑直來到老闆辦公室，張元直接說道：「老闆，我有一個主意，或許可以拉回幾個顧客，」

老闆嘆了嘆氣，說道：「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張元說道：「我想通過唱歌的方式吸引顧客，」

老闆直接發笑：「就你？還唱歌，你有那本事嗎，呵呵，」

張元說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總比等死強，」

老闆已經破罐子破摔，笑著揮手：「好好好，你去吧，不過我要告訴你，咱們這是咖啡廳，來這裡的人，都喜歡聽鋼琴，我還沒見過幾個樂意聽歌的，」

張元說道：「如果我做到了，你要發我工資，另外，」

「再獎我一包好煙，十塊錢的那種紅塔山，」

老闆笑著答應了，笑容里滿是嘲諷，在咖啡廳里唱歌，的確是不多見，更何況就張元這個形象，這個嗓門，一開口恐怕會嚇跑一大堆人。

咖啡廳中央的白色鋼琴，已經閑置了很久，張元走過去，拿下了鋼琴上的話筒，然後又將音箱慢慢搬了出去，放在門口。

「喲，張元，你這是幹嘛，」唯一的咖啡師王思思看到張元奇怪的舉動，忍不住發問。

張元說道：「我去門口唱會歌，看能不能吸引幾個顧客，」

王思思直接搖頭嘆氣，說道：「唉，沒用的，該想的辦法都想了，你不要白費心思了，」

張元不甘心：「我不想就這麼放棄了，要不然我一個月白乾了，」

「你幫我抬一下音箱好嗎，」

王思思閑的無聊，打算幫幫張元，她雖然年紀比張元大，但是長相卻很年輕，身材也很好，容貌算不上艷麗，倒也清秀。

她為人和善，平時跟張元關係還好，不過她倒是不清楚張元還會唱歌。

店裡其他人看著張元和王思思的行為，紛紛感到不解。

「你倆這是幹嘛，」

「張元你要唱歌啊，」

「幹嘛跑外面，不如進來裡邊，大家一起唱，」

「還不如打牌來的實在，」

幾個服務生懶洋洋的，也不搭把手幫幫張元，等到張元把音箱插上電，把話筒放好，凳子搬出去，又把自己的吉他拿出來的時候，他們幾個更加看不明白了。

這是什麼陣勢？

「張元你瘋了？」

「好好的唱什麼歌，」

「我的天，張元還會唱歌，不會吧，」

「唱歌有什麼用，能招來顧客嗎？」

大家的擔心不無道理，王思思也覺得這招沒用，畢竟這已經是一家馬上倒閉的店，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挽回生意。

「是啊，張元，我覺得大家說的不無道理，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王思思在一旁勸說道。

張元不死心：「我就是想試試，要不然我下個月得餓肚子了，」

生存所迫，逼的張元沒辦法，其實他心裡也沒底，雖然腦海中有一個可以隨時更新的作品庫，但是這些作品全都是張元沒聽過的。

前些日子，某一個月黑風高夜，張元熟睡，醒來之後，腦海中就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作品庫，各種風格的歌曲，各種小說，各種電影電視劇，各種動漫，綜藝節目等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適應了好久，但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可以利用這些資源，正好今天是個機會，就挑一首歌出來唱唱，反正最壞的結果不過如此。

與其等死，不如努力嘗試。

可是，唱什麼好了，歌曲那麼多，風格不同，很難挑選。

張元犯愁的時候，喜歡點上一支煙琢磨，他坐在高腳凳上，抱著吉他，抽著煙望著天空思考。

一旁的王思思嘆氣搖頭，她知道這種嘗試不會有結果的，索性走進店裡，留下張元一個人在外面發愣。

忽然，腦海中傳來一聲「叮叮」的聲音，作品庫更新了，一首叫做《說好不哭》的流行歌曲。

「就選你了，」

張元決定了，就唱《說好不哭》。

腦海中瞬間出現了說好不哭的譜子，張元很快記下，然後調試吉他，一切準備就緒。

他並不知道這些作品來自哪裡，也不知道這些作品火不火，他純粹就是碰碰運氣。

「走過路過的朋友，請停下您的腳步，聽一首動人的情歌，」

張元扯著嗓子大喊，先把街道上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這招還是有效果，幾個年輕男女立刻走了過來，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位身形清瘦，皮膚略黑的男生。

店裡的人都以為張元瘋了，這麼大喊大叫，非得驚動整條街的人不可，然而他不為所動，繼續自顧自的喊著。

「瞧一瞧看一看哪，免費聽歌，分文不要，」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年度最火爆歌曲即將開始，」

聲音通過音箱擴散出去，整條街的人都被驚動了，大家走出來看向張元這邊，有的人甚至直接走到跟前。

聚集了二十幾個人，張元就不喊了，準備唱歌。

人們的問題一個個砸過來，說什麼的都有。

「這不是那家快要倒閉的咖啡廳嗎，怎麼還沒關門，」

「他們家彈鋼琴的人走了，所以今天改唱歌了，」

「我說兄弟，你打算唱啥，」

「如果唱的不好，你要賠我精神損失費，」

張元說道：「請大家安靜，我的表演開始，」

他不想過多的解釋，一切等聽完了歌，自會見分曉。

琴弦撥動，優美的旋律從指尖流出，張元慢慢的唱著，自身的情感與歌曲本身慢慢融合。

「沒有了聯絡，後來的生活

我都是聽別人說，

說你怎麼了，說你怎麼過，

放不下的人是我

人多的時候，就待在角落」

……

歌曲漸漸展開，每一個字，每一道音符，慢慢唱進人們心裡，大家不在嘮叨不休，全都聚精會神的聽著。

張元唱的很投入，到了中間部分，大家的情緒已經隨著歌曲發生了變化。

「離開我以後，要我好好過，

怕打擾想自由的我，

都這個時候，你還在意著別人是怎麼怎麼看我的，

拚命解釋著，不是我的錯，

是你要走，眼看著你難過，

挽留的話卻沒有說，

你會微笑放手，說好不哭讓我走，」

第一部分結束，有幾個女生已經眼眶濕潤，雖然張元的唱功不算頂尖，但這首歌情感豐富，旋律深入人心，最容易引起聽眾的共鳴。

張元唱著唱著也有些失落，想起了曾經的初戀，現在可能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

第二部分開始，情感漸漸加深，慢慢積累，大家的情緒逐漸開始爆發，男生們雖然硬氣，忍著沒哭，但也都心情惆悵，想起了以前的戀情。

女生們忍不住眼淚，一個個哭的稀里嘩啦，張元這首歌，目前來看，已經初步成功了。

「電話開始躲，從不對我說，

不習慣一個人生活，

離開我以後，要我好好過，

怕打擾想自由的我，

都這個時候，你還在意著，

別人是怎麼怎麼看我的，」

……

這一段結束，女生們已經哭的妝都花了，聽眾們的情緒，隨著歌曲累積到了最高點，張元預料，最後一段是大家情緒的最大爆發點，能不能成功，在此一舉了。

「眼看著你難過，挽留的話卻沒有說，

你會微笑放手，說好不哭讓我走，

你什麼都沒有，卻還為我的夢加油，

心疼過了多久，

過了多久，

還在找理由等我，」

最後一個字唱出，最後一個音符彈出，歌曲結束。

表演結束。

張元的心情有些沉重，現場的聽眾比他更加沉重，寂靜無聲的人們，沉浸在往事的回憶里無法自拔。

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就是青春最好的顏色啊。

誰不曾年輕過，誰不曾愛過。

點上一支煙，張元藉此排解一下鬱悶的心情，同時，這些聽眾能不能轉化為顧客，就看天意了。

一直等到煙抽完，現場的聽眾才慢慢回過神，他們逐漸意識到，青春已逝，離開的人終究不會回來。

「太好聽了，」

不知什麼時候，王思思已經站在了張元旁邊，就連那幾個懶洋洋的服務生，也都站在旁邊，一個個眼眶濕潤，感動的痛哭流涕。

王思思抹了抹眼淚，然後第一個鼓掌，她完全被張元的歌聲感動，甚至是折服。

緊接著，在場所有人一起鼓掌，張元的歌聲，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唱進了所有人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