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沈將軍撤離
夢魘組織基地內,一名黑衣人躍過屋檐,身輕如燕,還沒聽見腳步聲響起,人已落至主殿,單膝下跪,高舉手上燙金摺子。
「稟主上,不知為何,敵人撤離瀘州。」
主殿內,組織領頭負手而立,背對黑衣人,桀驁冷眼落在牆上的山河圖,黑衣人的話,使他皺起眉頭,身上的戾氣更重了,一把拿過摺子,一目十行掃視而過。
「竟是他帶領——」
若其他人倒也罷,關鍵此人是敵軍首領,沈將軍,他不駐守瀘州,還帶領人撤離,這是為何?
他們在算計什麼?
領頭眉峰皺得更緊了:「血玉珏最近如何?」
黑衣人道:「宋祁傳來消息,她傷勢已好,正在布局攻打瀘州,甚少外出。」
領頭掀袍而坐,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沉吟半響,緩聲道:「傳她過來,我有事與她商討。」
黑衣人低首應是,轉身前去帶來血玉珏。
領頭注視著摺子,有幾分不詳預感,卻又說不上來,端起茶盞,馥郁的茶香使得內心平靜。
一盞茶還沒用完,余光中,已出現血玉珏的身影,她獨身一人來到主殿,抱拳行禮。
「不知主上傳喚,所為何事?」
眉目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唯有面對他時,多了點溫度。
領頭拿起摺子,遞給她:「有何想法,直言。」
血玉珏不明所以,看清摺子上的內容,頓時瞭然,心中的疑慮得到解答,不安消失殆盡。
「撤離瀘州?」血玉珏故作不解地開口,「他們應該清楚,我們的目標包括瀘州,此刻撤出,是打算拱手讓出瀘州地界?若真如此,扶樂不會出現在這裡。他們打算唱一出空城計,還是故布疑陣?還是說,其他地方發生變數?」
血玉珏顯然領頭還困惑,神情中的擔憂不似作偽。
領頭頓了頓:「你不知道他們為何會這樣?依照你對他們的了解,沒有答案?」
答案肯定是有,扶樂他們已經開始行動,網已經撒好了,就等魚兒上鉤。
這一點,血玉珏絕不會說出口。
她垂下眼眸,沉思片刻:「扶樂他們太過狡猾,屬下最近一直忙碌如何對付他們,若非主上傳喚,我對此事還一無所知……」
說到這兒,血玉珏故意停頓了一下,等領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方才繼續說。
「我認為,他們是故布疑陣,擾亂我方眼線。但也不排除其他懷疑,稍後我會聯繫宋祁,她善易容,最適合打探消息。」
血玉珏故意提及宋祁,便是在暗示,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宋祁眼皮子底下。
果然,領頭聽見宋祁時,緊皺的眉微不可查地鬆了松。
「對付扶樂,你有什麼新的計劃?」
血玉珏斂眉:「如今沈將軍撤離瀘州,計劃被打斷,需重新排布,還請主上再給屬下幾日,屬下定會想出完好計策,將他們一網打盡。」
當著血玉珏的面,領頭合掌拍了三下,一名黑衣人從房梁躍下,靜候領頭命令。
「沈將軍離開瀘州,此事絕不尋常,你多派幾個人,將事情調查清楚,不準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屬下遵命。」
上面的吩咐下來,黑衣人立即安排幾個熟練的老手,潛入瀘州,同時派宋祁易容混入軍營,從將士身邊下手。
沈將軍帶走不少人,軍營冷清許多,看守卻比以往更嚴,每輪士兵換守崗位都有暗號,宋祁剛混入其中時,險些被發現。
她不敢疏忽大意,隨性放棄往深處探尋的打算,找到士兵平日聚集在一處的帳篷,忍著脾性,和他們幾個混熟,這才拐彎抹角的試探,他們知不知道沈將軍為什麼離開。
士兵甲納悶:「沈將軍走了?我怎麼不知道,你別從什麼不入流的地方聽說,被騙了吧?」
宋祁皺眉,又套問了幾句,得知問不出為什麼,索性放棄,轉頭去找其他人。
士兵乙道:「這我還真知道,聽上頭的人說去什麼地方,具體的就不知道了。」
士兵對於這事沒怎麼注意,宋祁左右探問,只得出一個模糊答案,具體方向都沒有,問多了,有些聰明的生了警惕性,不耐煩的打斷,甚至探查宋祁目的。
若按照平時,她早動手了,但在這裡不能打草驚蛇,她只能強笑著一筆帶過,將得到的線索,連同瀘州城探查的消息一同上報。
「你等探查幾日,就得來這麼一個消息?」
領頭拎著輕薄薄幾張紙,甩手一灑,落在人身上都不帶疼的,記錄的更是無足輕重幾件小事。
上報的眼線暗暗叫苦,小心翼翼道:「瀘州、軍營等地多次探查,並無任何奇怪之處,沈將軍撤離,也未引起多大的風波,僅有百姓各種猜測,屬下認為,許是他們早有防範,藏的太深,這才挖不出線索。」
領頭冷笑:「你應該更想說,無任何可疑之處,是我草木皆兵。」
眼線立即跪下,忙道:「屬下不敢!」
正是用人之際,領頭絕不相信扶樂會放走沈將軍,沒任何安排,但安排至何處,有什麼計劃,卻是毫無頭緒。
難道扶樂想趁他們攻打瀘州之時,前後夾擊?
這簡直說笑,瀘州外並無藏躲之處,他們的人也沒停在城外某處。
再則說,就靠那麼點人,簡直說笑。
「繼續查,我就不信,他露不出狐狸尾巴。」
領頭滿意點頭:「你下去安排吧,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血玉珏道了聲「好」,眉目間透出少有的輕鬆,毫無防備,就跟過去的歲月一樣,血玉珏一直是他最自豪的義女。
從沒有改變。
領頭想到以前的日子,溫聲寒暄幾句,讓她不要這麼累。
儘管吩咐手下去做,無需親力親為。
血玉珏一一應下,直到領頭端起茶盞,不再開口說什麼,她才提出離開之意,垂下的眼帘斂去所有神色。
血玉珏走出主殿,抬頭眺望西落的太陽。
時辰不早了,有些事情要早日解決,正好藉助這個機會,將宋祁調走,整日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她也覺得累了。
不多時,黑衣男子從迷霧中走來,眉目間的溫柔仿若一個個平常的日子。
遠處有人打馬而過,頭領當下茶盞,皺皺眉頭,似乎有不好的念頭。
容不得他思想,此時,血玉珏怕是已經帶著琉璃遠走高飛。
天高海闊,何處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