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盡冷暖,麒麟殿現!
其他族人也跟著冷笑起來,在一旁譏諷連連:
「這個廢物吃了三年的白飯,現在好日子終於到頭了,果然啊,這種男人一無是處,只會招人厭煩。」
「靠著女人苟且活下去的廢物,還能夠稱之為男人嗎?依我看,這小子比以前的太監還要窩囊,還留著腎臟幹什麼?不如為家族做貢獻,燃燒最後一次熱量。」
在這麼多族人的眼中,秦嘯天只是家族養的一條狗,如今到了利用的時候,自然要把狗皮留下。
對於這些人的態度,秦嘯天並不在乎,唯獨老婆的想法,才能讓他動容。
片刻之後,他將目光投向了宋雨琦身上:「老婆,事關我們的後半生,你站出來說句話啊。」
宋雨琦一臉不忍,結婚三年,她對秦嘯天的情感很是複雜。
三年相處,秦嘯天一心為了家裡,對她更是言聽計從,每天兢兢業業,從未有過任何抱怨。
雖然沒有做出多大的成就,可一直在默默付出,整個家庭的日常維繫,全都靠秦嘯天來打理。
只是,家族這些年不斷衰弱,自己在族中也沒有任何話語權,甚至連繼承人的位置,也要在秦傑然的陰謀詭計之下被迫剝奪。
就算反對安排,也沒有人會聽從她的意見。
不過,秦嘯天終究是她的丈夫,是法定的夫妻,哪怕是養的一條寵物狗,也會有一絲感情。
正當她要替秦嘯天說話時,一輛豪華超跑停在了醫院的大門前,數秒后,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走了過來,從始至終淡定從容,手上更是抱著一束鮮花,直接遞在了宋雨琦面前:
「鮮花贈美人,這束花,非你莫屬。」
見到來者,宋雨琦臉上浮現出一絲厭惡,對於遞來的鮮花視而不見。
可族人卻紛紛圍攏了過去,各自行禮問好。甚至連趾高氣揚的秦傑然也滿臉笑意,走過去深深鞠躬,諂媚道:
「趙少,換腎的事情就要成功了,從今往後,這個米蟲就是一個廢人。等明天的年會再添柴加火,一定能將他趕出家族。而你,則會順理成章地變成新任女婿。」
趙明軒,江北趙家的闊少之一,換腎的李老太爺,便是他的爺爺。除此之外,他還是宋雨琦的忠實追求者之一。
有著兩層身份在,宋家族人自然要儘力巴結討好,就連丈母娘周蓉也快速走了過來,向趙明軒問候道:
「小軒啊,雨琦這些天一直念叨你,什麼時候空來家裡坐一坐?阿姨的廚藝可有長進了不少。」
聞言,趙明軒臉上的笑意更為濃郁,長幼有別,周蓉卻如此放低姿態,這足顯示他高昂的姿態。
短暫寒暄后,周蓉面孔更為冷峻,將手上的挎包往秦嘯天身上砸去:「立馬滾進去把腎換掉,從今天開始,我們家只有明軒這一個女婿,明天帶著你那堆破銅爛鐵,永遠滾出我們家。若是被我看見一次,就打斷你的狗腿。」
見狀,趙明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秦嘯天:
「這就是你的命,男人沒有腎,就是當代的太監,註定會受人恥笑,飽受折磨。」
「不過我要好好感謝你,正因為你無能,雨琦才能保持完璧之身。你放心,等我嘗嘗鮮味之後,一定會發視頻給你看。當你在狗窩裡挨餓受凍之時,親眼見證自己的女人,是怎麼被我玩弄的。」
聽到這話,秦嘯天緊緊捏住拳頭,雙眼因為血氣上涌,布滿了濃厚的血絲。
可即便如此,趙明軒卻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變本加厲的冷笑道:
「廢物,如果你現在跪下,我可以給你十萬養老,如若不然,你將流落街頭,客死他鄉。」
「你....欺人太甚!」秦嘯天雙目充血,幾乎要按捺不住衝動,上前和趙明軒血拚。但為了老婆的前程,為了丈母娘不被人挖苦,秦嘯天,依舊選擇了忍耐。
可就當所有人都以為秦嘯天會跪下時,一旁的宋雨琦實在看不下去了,對著眾人厲聲呵斥起來:
「夠了,秦嘯天就算是一條狗,也是我宋雨琦的狗。他就算死,身上的這身狗皮也得我來做主,你們,沒有資格處置。」
此時,溫文爾雅的宋雨琦冷若冰霜,整個大廳的溫度也跟著下降了十餘度。無論是秦傑然還是老太爺,都在這一刻閉口不言。這是宋雨琦生平第一次忤逆家族的決定,也是她第一次為秦嘯天出頭。
「老婆....」秦嘯天神色動容,剛要說感謝的話,宋雨琦卻丟來了一串鑰匙:「我先走了,你今晚先去公司湊合吧。」
說完這句話后,宋雨琦揚長而去,只留下神色莫名的眾人,滿臉震撼。
......
半小時后,黃河旁。
浪濤拍岸,冷風刺骨。
望著翻湧的浪濤,秦嘯天連抽了三包紅塔山,心中感慨萬千。
無錢無權,難道就該被人欺負?
無公無德,難道就該被人嫌棄?這個世界,難道都以金錢為中心?人情冷暖,敵不過黃金百兩?
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的今天,也是這樣,或許,他真的看錯了?
大江翻湧,濤聲不斷,往事歷歷在目,欺辱近在昨時。
噗嗤!
終於,萬千感慨之下,秦嘯天喉嚨一甜,一口鮮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岸邊的浪花,也跟著染上了一絲猩紅色。
可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一名妝容儒雅的老者來到了他的身後,眼中,閃爍著耀眼的虹芒:
「入贅宋家,受盡屈辱,現在更要將你逐出家族,曾經俯瞰天下的秦家少主,真的甘心當一條狗么?」
浪花濤濤,江水翻湧,幽幽寒風,捲起三千落秦。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此處天地,只剩下無聲的壓抑,以及一絲嘆息。
「我隱姓埋名,入贅為婿,沒想到還是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逃不出那個冰冷的家族。」
望著繁華的街道,秦嘯天的眼眸之中,袒露出無盡的辛酸苦楚。
「少爺,十年時間,再深的怨恨也該淡了。更何況,當年的事情,家主也做了不少努力。現在請你回歸家族,也是老爺的意思。」
「你身為家族的長子長孫,是秦家唯一的後人,執掌家族,延續血脈,本就是你應有的責任。」
江水無盡,李老氣息凝重,苦口婆心地勸阻起來。而聽到這話之後,秦嘯天的臉上,卻布滿了譏笑。
「責任?在這十年之間,他可曾履行過責任?在我母親生命垂危之時,他可曾履行過責任?」
「當年,母親跪在家主面前,懇求將我留在族中。可所有人都認為我們出身卑賤,不配留在秦家。他身為丈夫,身為父親,卻為了家主的位置,拋妻棄子。」
「十年漂泊,他可曾管過我們的死活,他可曾在乎過母親有多難過?你回去告訴那群老不死的,自從我被趕出家族時,我和他們,便再沒有任何關係。當年對我和母親的恥辱,我會親自討還!」
唰!
話語落下,岸邊金石開裂,河口浪濤翻卷,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驚動了寒夜的飛鳥,凝固了冬夜的寒霜!
十年苦楚,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其中的無助。
他恨,恨家族冷漠無情,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人命!
他恨,恨父親軟弱可欺,以搖尾乞憐的姿態,獲得高位!
自從那個男人在親情和利益之間選擇了後者,兩人之間便已經註定,有一道永遠無法彌補的裂縫。
「少爺,再大的恨意和金錢名利比起來,也不過是浮雲而已。你現在只需輕輕點頭,便可獲得富可敵國的財富。這些年你被人恥笑辱罵,飽嘗心酸冷暖,難道甘心被人踩在腳下嗎?」
李老語氣鏗鏘,將所有利害關係都陳述了一遍。可自始至終,秦嘯天都沒有任何動搖,只是雙手背負身後,語氣,格外平靜自然:
「一切權力財富,都只是身外之物。當年我選擇了宋雨琦,便一生一世都會陪伴她,永不離棄!」
甩下這句話后,秦嘯天已飄然離去。
適時,燈火閃爍,波光粼粼,岸邊的垂柳,全都染上了一層寒霜。
與此同時,遠處的樓閣之上,一名中年男人眼角帶淚:「嘯天,你比爸爸更有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