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回京城
似是明白安里所想,老獵人沒好氣地笑道:「其實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出你是個女子,只是我實在孤單,有個人陪陪我也好,便沒殺你。後來發生的事也讓我沒時間理會你。」
「我親自前往總教,得知總教被滅,我便想著傳你衣缽,要你復興聖教,要你逃走,都是考驗你,現在才算是確認,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將衣缽傳承給你,我也放心了。」
安里沒想到老獵人竟然如此老謀深算,一時間愣在那不知所措,老獵人伸手把安里扶起來,和善道:「不必介懷,我原是打算把這些話帶進地府的,但你是我唯一的徒兒,看你如此心善,擔心你被別人哄騙,為師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安里聞言忍不住湧出淚水,重重點頭。
老獵人笑著點點頭,又暗自嘆息,這丫頭,教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轉眼又忘了。
「徒兒,去吧,帶上我給你的避蟲葯和解藥,朝著那個方向跑,再有半個時辰,就能走出去了。」老獵人和藹地笑著。
安里抿著唇,咬緊牙,不肯挪動腳步。
嗷吼!
嗷!
狼嚎越來越密集,狼群快來了。
老獵人終於怒了,第一次對安里吼道:「快走!為師已是必死之人,你還有大好青春,不能白白死在一群畜生嘴裡。你只要記得,出去后好好練武,有朝一日,尋得佳婿,來這山林中告訴為師一聲。」
安里被發怒的老獵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後幾步,聽了老獵人的話后哭得越加傷心。
淚水漣漣下,模糊的視線中,安里看到老獵人起身,不耐煩地對安里揮揮手,然後毅然走向狼嚎聲傳來的方向,那裡是狼群所在,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眸,像是黑夜中的鬼眼,滲人至極。
「師傅!」
安里眼淚湧出更多了,她明白老獵人是想為她爭取更多逃生時間,她還要把秘密情報交給阿衡,絕不能死在這,因此只能聽師傅的話,立刻離開。
安里對著老獵人離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轉身往老獵人指引的方向跑去。
等這次打敗戰神軍,除去奸相蕭遠山和白蓮教兩大心腹之患后,她一定會帶著阿衡還有火火嬌嬌,來此山林,祭拜師傅,安里在心中發誓。
一個時辰后,安里終於跑出山林,重見天月,這時,安里才發現,今晚竟是十五月圓夜。
……
寧靜的夜色中,一個小村子出現在安里的面前。
這個小村子說是村子,實際很小,只有十幾戶人家,安里卻是熱淚盈眶,終於見到人家了。
沒人知道她在深山老林中,擔心受怕,耳邊時不時地傳來各種猛獸的吼叫聲是什麼滋味,那種一直命懸一線,危機四伏的經歷,安里再也不想有下一次了。
安里抬頭看看天色,時間還早,村戶們沒那麼快睡醒,安里便沒有打擾他們,而是繼續向前走。
只要找到人煙,其他的村子,也就不會太遠,安里想找個大些的村子,換身衣服,然後問路回京城。
安里把吃的保護得很好,雖然沒有水,但安里仍舊吃得很香,很感動,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油酥糕!
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安里終於來到一個大的村子,一眼看去就有幾十戶人家,這時已經有些勤勞的村民開始忙碌,安里趕緊跑過去,驚得婦人差點喊鬼啊,安里連忙解釋自己是被人販子拐了,逃出來的,跑了好遠,衣服也破了,她願意用錢買一身衣服。
婦人聽說安里的遭遇,頓時心生憐惜,熱情招呼安里,拿了自己的新衣服給安里換上,還為她煮了碗粥。
安里洗了個澡,換上新衣服,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喝過米粥,便在桌上放了十幾文銅錢,與婦人告辭離去。
天已大亮,安里跟著熱心村民來到鎮上,問了才知道這是在新鳳城下轄的惠光鎮,距離京城差不多兩天地路程。
安里急著趕回京城,用剩下的銀錢租了輛馬車,趕往京城。
……
一天後,安里正側躺在馬車上打盹,迷迷糊糊地想著蕭遠山和司徒烈帶兵攻打京城的事,卻忽然發現馬車停了下來。
安里被驚醒,忙問道:「老師傅,怎麼了?」
車夫聲音有些顫抖,回道:「姑娘,這前頭有土匪啊。」
安里聽出車夫雖然害怕卻並不恐懼,便撩起車簾,向外看去。
就見前面官道上不遠處,果然有人正在打鬥,那些人看起來就是土匪模樣,長得粗獷,身上胡亂披著虎皮,拿著棍棒刀劍,毫無紀律。
而土匪們圍攻的卻是熟人,安里看到他們不禁笑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那兩人正是在落日鎮遇到的柳含茹和另一個厲害的高手,安里推測應該是大蓬國的第一高手兼第一名將上官宏。
看到這裡,安里反而有些同情那伙土匪,惹誰不好,偏偏惹上這個暴躁娘們,就算上官宏不在這,單憑柳含茹自己,也能分分鐘將這伙土匪撂倒。
事情果然如安里所料,不出片刻,上官宏都沒出手,柳含茹便一人一劍將圍攻他們的十幾個土匪殺得七零八落。
柳含茹雖然沒下死手,但刀劍無眼,土匪們每一個是完好無損的,安里估摸著都能開個殘疾人院了。
「老師傅,不用擔心,我和那兩人認識,你儘管把車趕過去。」安里笑道。
車夫見安里不似開玩笑,便忐忑地趕車上前,柳含茹也注意到安里,卻一下子沒認出來。
安里暗暗罵了一句,主動開口道:「數日前一別,柳將軍近來可好啊?」
柳含茹聞言仔細打量安里一番,才認出安里,怪異地看著安里,半天才揶揄道:「喲,這不是小裡子嘛,怎麼做村婦打扮,莫非你嫁給哪個旮旯村子的莊稼漢了?」
安里恨得咬牙,卻只能苦笑:「此事一言難盡,柳將軍不妨上車,我慢慢告訴你。」
柳含茹想了想,還是上了馬車,上官宏則是騎著自己的馬,牽著柳含茹的馬前行。
在馬車中,柳含茹近距離終於看到安里滿是疲憊的眼眸,手背上甚至留下很多細小的傷疤,像是荊刺留下的傷口。
「小裡子,你這段時間跟著龍瑄去做了什麼,怎麼會這麼凄慘?」柳含茹這下是真的驚訝,又有些心疼。
安里長長嘆口氣,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最終說道:「我已探聽得知,司徒烈和蕭遠山打算在七月二十五日攻打京城,我們必須儘快趕回京城,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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