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捕頭!總捕頭!」
正在這時,一個捕快來到審訊室,大步走到金世凱的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語。
「找到了?」
「找到了。」
「二爺,張寒公子和那個女人找到了。」
「在哪?」
「綠潭邊上,結廬而居。」
「走,帶上兄弟!」蘇牧站起身,轉身離去。
綠潭是大明城外一處深水潭,潭水又深又冷,故而稱之為綠潭。綠潭周圍泥土潮濕,常年都是窪地所以嫌少有人來這裡。
但綠潭周圍景緻還算不錯,風景秀麗遠離喧囂。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綠潭邊上出現了一間茅廬。茅廬以竹為骨,茅草為頂。
雖然簡陋,但別有一番雅緻。
而此刻,在茅廬之外,聚集這一群人,為首的一對老夫婦怒目而視的看著茅廬面前的那對年輕男女。
張寒將青青護在身後,一臉決然的看著眼前的生身父母。
「爹,娘,寒兒此生,非青青不娶。你們答應也罷,不答應也罷,寒兒已經和青青結為夫婦。」
「逆子,你知道你說什麼么?你想氣死為父啊。
你長得儀錶堂堂風姿卓絕,怎麼可以娶一個如此醜陋的女子為妻。
你要真和她成了親,我們張家的臉往哪裡擱?
就算你娶個風塵女子,也比娶這麼一個強啊。你到底是怎麼被鬼迷了心竅?」
「爹,青青是我妻子,你不能這麼說她。」
「啊!氣煞老夫啦——
你要再執迷不悟,老夫就將你逐出家門,移出族譜,永遠不得再回來!」
「爹啊!」張寒一聽這話,發出一聲凄厲的吶喊。
「別叫我爹,我沒你這樣的爹!」
「啊呸!
老子都被你氣糊塗了。你真要這個女人是吧?你要真要這個女人,就永遠逐出張家!」
「老爺——」邊上的老婦人頓時急得叫道。
「這事沒得商量!」
「爹啊!」
張寒突然對著老父母跪下。
「請恕孩兒不孝了……還請爹娘保重身體,孩兒一定會用餘生讓你們接納青青的。
我相信時間會證明,青青不會辱沒了張家的門風……」
這話一出,張寒父親差點直接就這麼過去了。
我特么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玩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話音如渺渺仙音從九霄雲外飄落。
張家人齊齊回頭,卻見蘇牧彷彿從畫中緩緩走來。
手中摺扇輕輕扇動,似乎有渺渺仙氣從蘇牧的身上蕩漾開去。
躲在張寒背後的青青怔怔的看著蘇牧,已完全被蘇牧的風采攝去了心神。
又抬頭看了眼張寒的背影,綠豆一般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懊悔……
如果沒有蘇牧,張寒自然是極好的。可把張寒和蘇牧放在一起,蘇牧各方面都碾壓張寒數條街啊。
「二公子!」
張寒看著蘇牧,咀嚼著蘇牧方才吟誦的詩句,越是咀嚼越是深受感觸。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何其應景?與他此刻的心情何等貼切。
縱然世間所有人都笑她,謗她,厭她,欺她,辱她,但我張寒卻愛她,憐她,惜她,寵她,護她。
在我張寒心中,她既是世間最美,人間最好。
我願與她生死相許,世間還有比此更加真摯的愛情么?
還是二公子懂我……
「我原以為,世間再無一人理解我,就算我的生身父母都不懂我。
沒想到,二公子你懂我啊!生平能得二公子這樣的知己,夫復何求?」
聽著張寒動情的話,蘇牧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張兄請淡定!來人,拿下!」
話音落地,刷的一下。身後突然竄出五六個捕快,如餓虎撲羊一般撲向張寒。
張寒臉色大變,來不及疑惑,衣袖舞動便向撲來的捕快打去。
「張兄,他們都是典獄司的捕快,你確定要抗法?」
張寒聽聞臉色大變,生生的收起掌力,任由捕快們將其撲倒。
還在張寒懵逼的時候,捕快的鐵鏈便已經將張寒和那名叫青青的女子五花大綁捆的嚴嚴實實。
「張郎,救我……你們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抓我。」
「二公子,您這是做什麼呀?」張寒的父母也是急了。
就算張寒不孝,那也不至於直接抓進典獄司吧?
「二爺,張寒兩人已經拿下!」
「嗯,先帶回去吧。」蘇牧淡淡的道了一聲。
「二公子……」
看著張寒被捕快們押走,張家人更是急了,連忙圍了上來。
「二公子,您和我家寒兒怎麼說也算是朋友,您這麼做不合適吧?」
「是啊,我家寒兒到底犯了什麼事?」
「哦,張寒他沒有犯事。」蘇牧輕笑的解釋道。
「什麼?寒兒沒犯事?沒犯事您抓他做什麼?」
「張伯父,你剛才也看到了。
張寒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連父母家族都不要了,正所謂百善孝為先,不孝便是罪大惡極!本公子實在看不下去需給他點苦頭嘗嘗。」
「這……」
張寒父親頓時語塞,深深的看著蘇牧,眼眸中閃動著精明的光芒。
這種拙劣的借口,您就別拿來騙人了好么?
張父微微湊到蘇牧跟前低聲問道,「寒兒到底出了什麼事?
二公子和寒兒交好,寒兒是什麼樣的人您應該清楚地。要說他喜歡沾花惹草,老夫相信,但他絕對不會作姦犯科。
二公子,我聽聞最近王府拮据,老夫願意捐一百萬兩白銀……」
「伯父,你這是折煞我了,我蘇牧又不是強盜!」蘇牧連忙冷著臉回道。
不過以張父的精明,蘇牧覺得確實騙不了他,隨即低下頭湊到張父的耳邊。
「張寒現在鬼迷心竅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我懷疑他中了痴情蠱。」
「痴情蠱?南嶺黎族?」張父倒吸一口氣驚呼道。
「你……你怎麼知道?」蘇牧驚訝。
「二公子,老朽早些年曾經帶著一幫人去南嶺做過生意的。
在南嶺待了一年,偶然聽本地人說話聽到的。
南嶺那邊把黎族說得神乎其神,而說到黎族又怎麼能不知道痴情蠱呢?」
「伯父還真是……博文廣記啊。」
「那小兒他……」
「我正在想辦法,抓他們就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
「那……小兒就全拜託二公子了,二公子,但凡有差遣,張府無一不應,一定鼎力相助。」
「還請伯父放心,小侄定會還伯父一個正常的張寒公子。」
說完,蘇牧身形一閃,縱身一躍,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回到典獄司,蘇牧命人將張寒收監在深處。單獨提審那名叫青青的女子,那畫面,著實辣眼睛。
張寒叫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彷彿生生被拆散的痴男怨女一般。
「別嚎了,又沒說拉出去斬首,哭什麼哭。
張寒,你先在這老實點帶著,你女人牽扯到一件大案。」
「二公子,你莫不是因為之前青青言語上冒犯了你,你就要對他一個弱女子報復吧?」
「我沒這個閑心。」蘇牧冷冷的道了一聲轉身欲離去。
「蘇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青青這些天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如果她犯了什麼事必然我也參與了。
要審問,連我一起審問吧。」
「日日夜夜?你的老腰還堅挺?」
「有些酸麻,不礙事……咳咳咳……
蘇牧,別扯開話題。你有什麼不爽的,都朝我來,欺負弱女子不算本事。」
「唉!病入膏肓了……」蘇牧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蘇牧,你回來,你回來……別動她……別動她啊——」
聽著張寒的凄厲哭喊,蘇牧不禁渾身雞皮直冒。
側過頭,看著身邊的金世凱,「我像個欺男霸女的惡霸么?」
「公子說笑了,你要真有此意,我家中小妹年芳十七,待秀閨中。
不說長得多麼花容月貌但也是十里八鄉的小家碧玉。清純可人,還非常聽話……
二爺要欺男霸女何不先拿我小妹練練手?」
「有你這麼做哥的么?還是不是人?」
「如果公子看得上小妹,金某今後甘為牛馬,不做人又何妨!」
「佩服!」
「那公子的意思是……」
蘇牧忍不住抬起一腳踹在金世凱的屁股上。
「去審犯人!瞎琢磨什麼事呢?本公子豈是這樣的人?」
審訊室中,青青被五花大綁的在刑訊架上,兩個面目猙獰的捕快不緩不急的將一件件刑具在她的面前排開。
這些刑具一個個造型古怪,寒光森森,上面還有斑斑血跡,控訴著它們曾經留下的豐功偉績。
一般人,哪裡需要等到上刑?光看著這些刑具就嚇得亡魂大冒。
「你們要做什麼?做什麼……救命啊……救命啊……不要,不要……」
聽到這呼喊,蘇牧的腳步生生的頓住。
「典獄司的捕快口味沒那麼重吧?」
「二爺說笑了,就算他們有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胃口啊。」
「也是!」
蘇牧見到過的刑訊也就是影衛基地的地下牢房,可刑訊的都是什麼硬骨頭。
典獄司刑訊普通人大多數情況都不用上刑的,隨便嚇嚇就好了。
「別嚷嚷了,你就算叫破喉嚨都沒用。」一個刑訊捕快拿起一把鋼刷來到青青的面前,在他的臉上筆畫筆畫。
「算了,對你來說就算把你臉刷爛了都沒什麼差別。
先留著力氣,留到後面再叫,現在把力氣用光了,過會兒就叫不動了。
看到那邊燒得開水了么?
過會兒啊,我們會用開水從你胸口澆上去。那時候,你的胸口會被燙的半生不熟。
然後,我們在用這個刷子這麼一刷。
嘖嘖嘖——
保證你欲仙欲死,痛的你死去活來。
喂!喂!」
刑訊捕快的話還沒說完,青青綠豆眼一翻,腦袋耷拉了下來暈了過去。
捕快拍了拍青青的臉頰,「這麼沒用?就這樣就被嚇暈了?」
「你退後點,踩到尿了。」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