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這個惡賊毀我清白,我要殺了你!
冷千楊心裡一動,想到昨夜蘇青之囑託自己招魂之術的事,他沉思了幾秒說:「那個招魂之術其實並不是仙家之術,而是妖界的禁術,我昨夜為你試過了,一無所獲,好像你的那位故人魂魄被困在了一團雲霧之後,與這裡無法相通。」
無法相通?是了,在不同的時空里,這種結果也在預料之中,蘇青之點點頭說:「多謝你,千楊。」
這溫暖的氣氛很像是一對好友促膝長談,萬事俱備,蘇青之忍了又忍還是問道:「千楊,如果有一天你我站在對立面,你會不會殺我?」
這個問題,冷千楊捫心自問過,如果仙魔兩界一直保持現在的太平,自己是否會殺她?
第一日來這裡的時候,自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越到後來越有些迷茫。
玄機閣里所有的書都查不到這個反轉系統,她還有用留著也無妨,對,就是這樣。
想到此處,冷千楊將手中的扇子搖了搖說:「你不挑起戰爭就不會。」
很好,算是得到一個承諾了,蘇青之正襟危坐,輕輕地說:「仙魔不兩立,你我本就是永不相交的線,就算明知如此,今夜之前我還是很想交下你這個朋友的,但是現在我只能說遺憾之至。」
下一秒她的纖纖玉指就點在了冷千楊的啞穴上,眼前的人眸子里閃過的是詫異和驚痛,在心裡咆哮著。
蘇青之!我那麼幫你,你要幹什麼?恩將仇報嗎!
輕柔的紅鸞紗賬落下,蘇青之將他的手腳固定在床榻上,俯下身子。
身體的異樣波動有了突破口,前赴後繼,紗賬里一片旖旎風光,她閉著眼一步步進行著,玉體微顫,眼角卻不受控制地流出了一滴淚。
溫情過後,蘇青之側身而卧,身後射來的狠戾目光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
那是千百萬倍的憤怒和失望,她擺擺手吩咐道:「給他服下忘情丹,將他帶回靈虛派,快!」
冷千楊如一頭野獸嘶吼著,恨不得將這個女賊子千刀凌遲,他的心裡狂吼著:蘇青之!你這個惡賊毀我清白!我要殺了你!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須臾間他就被人後背重重一擊,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感覺自己被人裝在麻袋裡疾馳,身體里的氣血快速的復活,膨脹,充斥著每一個細胞。
雄渾的靈力蔓延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扛著自己的人也感受到了異樣,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放肆!冷千楊滔天的怒火洶湧而至,他的掌風拍到背著自己的人身上,黑衣人的身體踉蹌著後退了一大步,摔在了冥河裡。
自己腦海里有無數的畫面飛快閃過,寢宮裡的紅鸞紗賬,黑色衣衫的女子冰涼軟糯的唇附在自己肩膀刻著的蘭花上,還有那相對而坐喝茶的場景飛快地褪去,最後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頭痛的要裂開,恍惚中聽到有人在耳畔遲疑地問道:「千楊,如果有一天你我站在對立面,你會不會殺我?」
女子的嗓音沙啞又清冷,好像要鑽到人心裡去,你會殺我嗎?這女子是何人,自己有何理由要殺她?
冷千楊捂著腦袋狂吼著,胸膛里有無數的怒意湧上來,想要把人撕成碎片。
他閉目調息,過了許久才冷靜下來,發現自己竟然是站在冥河邊上,這是仙魔兩界的交界地,自己夜半時分來此地作甚?
而剛才被自己打傷的黑衣人也不見了蹤跡,印入眼帘的是鋪天蓋地的魔兵,殺氣騰騰。
烏壓壓的魔兵嚴陣以待守在冥河邊,領首的男子高坐馬上手舉長劍,眼尾處挑了一抹紅色,艷麗而陰冷。
他指著自己冷冷地說:「閣下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冷千楊後退了兩步,心裡有個念頭告訴自己,一定要來,要來見一個人,卻說不清是何緣由。
他聞了聞自己的衣衫上,沾染了一種奇怪的幽香,那不是自己平時用的!
黑衣人是魔界的人嗎?看剛才出來的方向竟是從幽冥澗的方向出來的。
他們擄走自己是要做什麼?太多的疑問盤旋在腦海,想的他頭痛欲裂。
冷千楊停頓了幾秒,掉轉身子,御劍回了靈虛派,天邊黑色的雲層忽然裂開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灑在冥河上,半明半暗,照的人忽地有些恍惚。
陳沖看他的背影漸漸走遠,暗暗鬆了一口氣說:「奉魔尊號令,守好冥河,務必攔住此人!」
「是!」整齊劃一的魔兵齊聲答道,聲音響徹雲霄。
炎魔殿的寢宮燈火通明,空氣里飄散著清甜又襲人的白茶花香,屏風后的蘇青之斜倚在貴妃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心事。
自己雖然給冷千楊下了最大分量的忘情丹,但是以他的修為,萬一有天想起來如何是好?
聽丹七講過,原主以前出行喜歡帶著青鸞面具,一般不輕易示人,大不了以後自己也沿用這個習慣得了。
依照冷千楊的性子,一旦記憶回復,第一件事就會來尋仇,這是個大事,要部署好才行。
給錢補償?那簡直是對這位仙君極大的挑釁和侮辱,人家是什麼身份,缺這點錢?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法子?暗中幫他贏得滄月派掌門的芳心?此法可行,有情人終成眷屬,想必可以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陳沖彙報完剛才的情況,蘇青之翹著二郎腿轉著手上的匕首一頓,若有所思說:「他的事到此為止。下毒之人找到沒有?」
「是妖界五毒教的人,那**無色無味,雲棉查過了,所有經手茶水的人都在外面跪著候命。
此人善於幻形,這會或許已經逃出寢宮了。」
陳沖咳嗽了幾聲,陳述道。
蘇青之站起身,看著窗外黑色雲層里灑下的那道金光殘影,暗自思量。
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這個時候投毒之人恐怕並沒有逃,而像暗夜裡潛藏的獵人,隨時都會撲上來咬人一口吧。
善於幻形,也就是說寢宮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他」。
偏偏自己此時虛弱至極,身陷險境總得多點防備,她轉身望著陳沖的背影開口問道:「陳沖,你最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