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消失的玄氣

第三式的法訣很簡單直白，姿勢也相對容易，林星宇擺好姿勢。

『按照書中記載引氣聚合，凝集丹田很好理解，沉心靜氣，感知全部玄氣都在丹田之中。

縮壓藏中，按字面意思理解，那就是把玄氣向丹田的最中心位置壓縮？這就很有意思了，玄氣這東西還能壓縮的嗎？』

想到這，十分好奇地開始引導玄氣向丹田中間彙集，感知腹部一整團的玄氣逐漸向中間匯聚，慢慢的縮小。

『成功了？也太容易了吧？』感知到玄氣在逐漸縮小再縮小，一直到一絲不剩，林星宇懵了。

『我的玄氣呢？不是要散氣於外么？玄氣都消失了還怎麼散？是這功法有問題，還是我修鍊的方法不對。』

林星宇滿腦子問號，睜開眼睛，看者自己掐訣的雙手，沒問題，又看了看坐姿，也很正確，那問題出在哪了呢？是我呼吸的方式不對？還是心跳的節奏錯了？翻開秘籍，再三確認無誤后，開始靜坐冥想恢復玄氣。

一炷香后，玄氣恢復了許多，再一次進入修鍊模式，引氣聚合，凝集丹田，縮壓藏中，大團的玄氣漸漸向丹田中心匯去，再次慢慢變小，直至消失，感受著空蕩蕩的丹田，一絲絲玄氣都引不出。

唯一的不同是，以往玄氣耗盡時，也會給身體帶來極大的不適，這兩次玄氣消失不見，身體一點不適感也沒有。

「奇了怪了，到底是哪裡不對，秘籍還是我？」林星宇喃喃自語。抬起頭望著泛起魚肚白的天空，惱火的很：這個便宜師父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也沒見干過什麼正經事，好不容易跟人打了一架，還差點把老命搭了進去。

想到這，起身憤慨地大步走到巨石前，對著伍宜修一聲怒吼：「呵啊！」

伍宜修睡夢中猛然坐起，飛快地擺動著腦袋，四處張望一番，迷迷糊糊說道：「第三式也練完了？」

「沒有，我練到第三式出了點麻煩。」林星宇把遇到的問題簡單說了一下，並把秘籍遞給伍宜修。

伍宜修接過秘籍，翻到第三式，仔細觀看了一會，一連正色道：「有點餓，你先去生火烤肉，我需要一點時間。」

林星宇顛顛兒地跑去打獵了。

良久，天色大亮，林星宇拎著幾隻剝皮洗凈的野兔回來了，遠遠看到伍宜修盤坐在巨石上，書放在腿上，不時的點一點頭，似乎有所感悟。

林星宇也不上前打擾，在一旁悄悄的生起火，串上肉熟練地烤了起來。

不多時，油花滴落在燃燒的炭火上，隨著滋啦聲響起，烤肉的香氣也漸漸飄出。林星宇回頭看了一眼伍宜修，此刻伍宜修右手支撐著下巴，閉著眼睛，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時不時點一下頭，好像很快又想通了。

害怕打擾伍宜修的沉思，林星宇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到了跟前，只見伍宜修的口水都流到胸口了。

「老騙子，騙我去烤肉，你居然在這睡覺！」林星宇跳著腳罵道。

「誰說我睡著了，我可是一直在研究著秘籍呢。」伍宜修聽到聲音，快速端坐，眼神迷離。

「那衣服上的口水是怎麼回事？」林星宇指著伍宜修胸口問道。

「口水？哪裡有口水？」伍宜修左搖右晃，然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哪裡是什麼口水，那是我參悟秘籍過於勞累，滴落的汗。」

「那我走到你身後，你怎麼都沒發現？」

「因為我在思考，秘籍中..........秘籍中所練的一合，根據為師幾十年經驗分析，應該是要熟練掌握以後，以組合的方式進行修練才行。

簡單來說，就是將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練熟，然後將第一式、第二式合在一起修鍊成功，才是修練完第一層境界，第二式和第三式合在一起修鍊成功，是第二層境界，最後再將第一、二、三式一起修鍊，才是第三層。」伍宜修氣勢沉穩，講話不疾不徐。

林星宇點頭崇拜道：「師父，你真厲害，一下就能發現問題的關鍵所在。」

「小事，小事，不值一提。」伍宜修說話的同時下去拿起火堆上的烤肉大快朵頤，兩個腮幫子鼓起如蛙，含糊不清地說道：「一會兒你玄氣恢復差不多了，再修練一次，我從旁觀察，看看是哪出了問題。」

「好了，開始吧。」

話不多說，林星宇開始從第一式修練，每一式，伍宜修都會把手放在林星宇的丹田之上，小心翼翼地感受林星宇體內玄氣的運作動向。

再次修練，林星宇的速度相對快了一些，第一式耗費了一個多時辰，第二式耗費了半個時辰，第三式姿勢剛剛擺好，伍宜修也謹慎起來，更加認真地感受著林星宇的丹田玄氣動向。

「又沒了，又沒了！」林星宇激動道。

「嗯，我能感受到。」伍宜修淡然道。

「怎麼辦，怎麼辦？」林星宇還是很激動。

「昨天也是這樣？」

「是啊，是啊！」

「有一個方法，比較冒險。」伍宜修還是很淡然。

「什麼方法？什麼方法？」

「趁你丹田之中沒有玄氣，我把一絲玄氣注入進去。」

「這…危險么？」

「危險，如果出了差錯，你的丹田就毀了，這輩子再與玄氣無緣，你考慮一下吧。」

空氣寂靜下來，兩人皆不再言語，定定地望著對方。

少傾，林星宇抿著嘴，想那一年玄氣爆丹田都敢嘗試，這次完全沒有理由害怕。

「來！廢了就廢了，大不了以後繼續混吃等死就是。」

「好，放鬆心神，氣府敞開，我要開始了。」伍宜修說的雲淡風輕，右手按在林星宇丹田氣府之處做好準備，神情間卻透露一絲緊張，額間、脖頸出現些許汗珠，呼吸也粗重了些。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把玄氣送入別人的丹田，而且還是自己的徒弟。

這也是林星宇第一次看到伍宜修緊張。

伍宜修閉上眼睛，引出一絲玄氣，從林星宇的氣府進入丹田，非常順利，那一絲玄氣像飛絮一般飄向林星宇丹田中心，在那裡凝成一團，隨即漸漸消失。

『沒了？』伍宜修心中驚訝不已，問向林星宇：「你有什麼感覺？」

「沒有，什麼也沒有。」林星宇一臉茫然，他不能去感知丹田，一旦影響到伍宜修，那就是自討苦吃。

「我再多送一點玄氣，有任何不適要及時告訴我。」伍宜修謹慎說道。

「好。」林星宇閉上了眼睛，放空心神。

伍宜修又送了比剛才多一倍的玄氣，玄氣飄蕩到林星宇丹田中心之後，再次緩緩消失。

「嘿！又消失了，有意思。你小子還是沒感覺嗎？」

「沒有。」

「那我要再多送一點玄氣，有問題及時告訴我。」

玄氣量再次翻倍，再次消失。

玄氣量再再翻倍，再再消失。

「你怕不怕死？」伍宜修眼神熾熱，射出閃閃精光。

「怕……」林星宇不知道伍宜修要幹嘛，怯生生地回道。

「不，你不能怕！這次我要拼了，如果出了問題，你的後半生我來負責！」伍宜修威脅加誘惑。

「我覺得你可能沒我活的久……」林星宇小聲咕噥道。

「不一定，這次要是失敗了，那就是你先走。」伍宜修咧嘴一樂。

「我就是死，你也得先告訴我為什麼死，怎麼死吧？」

「剛才我輸了許多玄氣進去都憑空消失了，這次我打算連續不斷地輸入玄氣到你丹田之中，看最終會怎麼樣，找出問題，這應該也是你玄氣始終無法精進的結症所在。」

「那好！來！」林星宇一聽說能找出玄氣無法精進的原因，精神一振，豁出去了。

伍宜修開始源源不斷向林星宇丹田之內輸入玄氣，起初如蠶絲一般粗細，漸漸變成髮絲般粗細，到棉線般粗細，再到柳枝般粗細，最後如手指頭粗細的玄氣源源不斷地送到林星宇丹田中心，全部緩緩消失。

直到伍宜修丹田中最後一絲玄氣被抽空，到林星宇丹田中悉數消失。

伍宜修收回手，用袖子輕拂去額頭汗水，呼吸粗重如抗了百斤重擔。

林星宇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等待結果。

「一點感覺沒有？」伍宜修無力的聲音中略帶嘶啞。

「感覺？有點.......有點餓了，剛才肉全讓你吃了。」林星宇摸著肚子。

「啪」地一聲，伍宜修氣憤的一巴掌將林星宇拍翻在地，大量玄氣進入林星宇的體內，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讓人捉摸不透，如此關鍵時刻這小子居然感覺餓了，令人惱火至極。

「那底下有烤剩的土豆，你先拿去吃，我休息一會兒，再想辦法。」伍宜修指著早已熄滅的火堆道。

林星宇用樹枝扒開炭灰，翻出兩個外皮焦黑的土豆，扒開皮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這荒山野嶺的，哪裡會有土豆？我就說老傢伙肯定藏私。』林星宇暗戳戳地想。

吃完土豆，林星宇百無聊賴的躺在地上，嘴角銜著一截草枝，牙齒輕嚼，任由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