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為尋母 情絲暫斷

絡達老人拐杖墩地噹噹響:"當孩子的這麼懂事，遇到這樣的婆婆和娘真是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了！"

漁婆婆說:"都說孝順孝就是順，可要都是這麼個孝順法兒，好人遭罪還遭殃呀！"

皓潔小姐說:"這不是愚孝嗎，這當娘的不把自己孩子逼出個好歹是不算完呀！"

奕磊神醫說:"是，這就是各人想法兒的不同，就造成這樣那樣的結果了……"

玉屏小姐說:"兒子都說成這了，這當娘的還不趕緊回心轉意呀！"

奕磊神醫搖下頭說:"焦母聽到兒子這些話，淚水隨著說話聲一起流下，說：「你是世家的子弟，又在京城裡任官職，千萬不要為了一個婦人去尋死，你和她貴賤不同，休掉了她哪裡就算薄情呢？東鄰有個賢慧的女子，她的美麗在城內外是出名的，我替你去求婚，早晚就會有答覆。」

漁婆婆憤然道:"這個老太婆是怎麼想的，自視甚高，其實滿腦袋裡裝的都是粥，趕走漂亮賢惠媳婦，還要找一個漂亮賢惠媳婦，真是糊塗到了家了呀！"

在座的都頻頻點頭，都等著奕磊神醫往下接著講……

"焦仲卿向母親拜了兩拜就回房，在自己的空房裡長聲嘆息，自殺的打算就這樣決定了。他把頭轉向蘭芝住過的內房，睹物生情，越來越被悲痛煎熬逼迫……

蘭芝結婚的這一天牛馬亂叫的時候，劉蘭芝走進了行婚禮的青布篷帳，在暗沉沉的黃昏后，靜悄悄的，人們開始安歇了。蘭芝自言自語說：「我的生命在今天結束了，魂靈要離開了，讓這屍體長久地留在人間吧」！於是挽起裙子，脫去絲鞋，縱身跳進清水池裡……"

玉屏主事惋惜地說:"果然成了這樣，劉蘭芝真是個烈性女子……"

皓潔小姐說:"只是劉蘭芝烈性用的不是地方呀，該跟丈夫一起奮起抗爭才對的！就這樣這死了，反倒遂了那惡婆婆的意了！"

絡達老人久經世事兒，他唉了一聲兒說:"你哪裡能懂得那些世俗禮教呀，長輩說東，晚輩誰敢說西呀，動不動就給你扣上個犯上不孝的罪名，寧可死也不願落個杵逆的名聲，否則旁人的口水都能把你淹死！"

漁婆婆深以為然:"自古都說人言可畏，說別人容易，輪到自己身上就難辦了！"

奕磊神醫見大家情緒低落，他也想還是早點講完的好，省得屋裡的氣氛這麼壓抑:""焦仲卿聽到劉蘭芝投水自殺這件事，心裡知道從此與劉蘭芝永遠離別了，在庭院里的樹下徘徊了一陣，自己就在向著東南的樹枝上弔死了。焦劉兩家要求合葬，於是把兩個人合葬在華山旁邊。在墳墓的東西兩旁種上松柏，在墳墓的左右兩側種上梧桐，這些樹條條樹枝互相覆蓋著，片片葉子互相連接著。樹中有一對飛鳥，它們的名字叫做鴛鴦，仰頭相互對著叫，天天夜裡直叫到五更。走路的人停下腳步聽，寡婦聽見了，從床上起來，心裡很不安定。這故事就是多多勸告後世的人，把這件事作為教訓，千萬不要忘記啊……"

奕磊神醫講完了孔雀東南飛的故事，屋裡幾位都唏噓不已，皓潔小姐突然聯想到了曦兒和歐陽勁濤的事，她說:"曦兒媽媽就跟劉蘭芝的事有相似地方，別管啥原因都是不被長輩認同成悲劇了，這曦兒和歐陽勁濤還算幸運吧……"

絡達老人說:"蒼爺雖然這次沒有明確說不同意曦兒和歐陽勁濤的事兒，但是誰還看不出我那老哥哥心事重重呀，這生離比死別也許更讓人揪心呢！"

"是啊，前面蒼爺三番兩次的要送歐陽勁濤走，不就怕曦兒和他處出感情，弄成尷尬結果嘛！"

皓潔小姐說:"這結果有什麼尷尬的，我覺得挺好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玉屏主事說:"皓潔，理是這麼個理，但事到臨頭了還得看當時是啥情況呢，蒼爺要是再有個親人在身邊就好了……"

漁婆婆說:"玉屏說到點子上了，蒼爺就真得沒有什麼親戚了嗎，那怕是遠房旁枝也行呀！"

絡達老人和奕磊神醫都搖頭說沒有，皓潔小姐想想說:"那曦兒的娘就真得再無音訊，再也找不到了嗎？"

"唉，自從那次被熙朗帶人挑明曦兒父母的事兒以後，父親被整的死無葬身之地，母親生下曦兒也不知所蹤了……"絡達老人話剛說到這裡，曦兒快步走進屋裡:"各位都是好心，我曦兒心領了，我和歐陽勁濤的事兒該怎樣去做，我已經清楚了……"

屋裡人聽曦兒這樣說，明白她可能在外面聽到了屋裡談話了，可曦兒說她和歐陽勁濤的事兒怎麼做已經清楚了，這到讓大家反倒不清楚了……

奕磊神醫問:"曦兒，你的意思是……"

曦兒笑了一下說:"我的意思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做了，勞你和絡達老伯陪漁婆婆還有皓潔小姐玉屏主事坐一會兒，我出去有點事兒，回來再陪大家說話……"

絡達老人覺得不太對勁兒:"曦兒，這麼晚了，你出去有什麼事兒呀！"

曦兒邊往外走邊說:"我去趟桐廬，一會兒就回來……"曦兒正往外走迎面走進來端著果盤的妍兒，曦兒和她打了個招呼說:"快端去讓大家嘗嘗，再給添上新茶……"說完，曦兒匆匆走了。

妍兒納悶曦兒怎麼這急急忙忙的，但又不好問，於是端著果盤進屋給大家分果子吃:"來，嘗嘗我們芳菲園的果子，自己種的很好吃的……"當遞給絡達老人時，妍兒問道:"曦兒姐這是出去幹嘛呀？！"

絡達老人接過果子拿在手裡沒有吃，他若有所思地說:"曦兒去桐廬了……"

聽絡達老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話兒，妍兒笑道:"奧，那還不是找歐陽勁濤去了，曦兒姐和歐陽勁濤成了如膠似漆了……"

絡達老人說:"恐怕不是，曦兒聽了我們剛才說的話兒，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兒了？"

妍兒不解地問:"聽你們剛才說的話兒，聽你們說什麼話兒呀？！"

漁婆婆也說:"就是，這孩子出去時的神情似乎不太對，咱們的話是不是讓她多心了？"

奕磊神醫道:"曦兒能多想什麼呢，也許是臨時找歐陽勁濤有什麼事兒吧！"

絡達老人說:"曦兒這孩子很是有個主意，我看妍兒你是不是去桐廬看看她找歐陽勁濤要說些什麼……"

妍兒說:"這二人情意綿綿的，我去聽人家的悄悄話兒不太好吧？！"

奕磊神醫說:"妍兒呀，你這聰明還看不出你絡達老伯不是在和你說笑話兒吧……"

皓潔小姐說:"我也覺得曦兒是帶著心事兒出去的，這要弄出什麼不妙的事兒，我可就罪過大了，是我挑起的曦兒父母事兒的話頭兒，我還是過去看看吧，只是這桐廬在哪呀？"

妍兒這才感到事情不那麼簡單了，她對皓潔小姐說:"我帶你去吧，兩個人去見了曦兒姐好說話兒。"

絡達老人說:"也對，萬一是咱們想多了，妍兒就說帶皓潔四處轉轉走到桐廬的。"

妍兒帶著皓潔小姐走了，漁婆婆嘆口氣說:"這事弄的，反倒讓人感到不踏實了！"

奕磊神醫安慰說:"沒事兒的，曦兒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會把握好自己的，來來，咱們都嘗嘗芳菲園的果子，很好吃的呢！"

靜逸閣里的人吃著果子喝著茶等著妍兒和皓潔小姐的回信，他們猜測的曦兒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兒找歐陽勁濤，還真沒猜錯……

曦兒在窗外聽到屋裡的談話，她已經下了一個決心，這個決心就是暫時不跟歐陽勁濤去岸上，她要找到自己的母親，或者說至少要知道母親的下落才行，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把母親的事當做沒有了。

曦兒進了鳳翔園大門，沒走幾步就看到歐陽勁濤在桐廬門前附近的樹木間徘徊，她又往前走了幾步，歐陽勁濤也聽到有腳步聲兒往這邊一看，見是曦兒就迎著曦兒走來:"曦兒，你怎麼來了？"

曦兒沒回答，當二人同時走到近前時，歐陽勁濤見曦兒默不作聲，仔細一看曦兒的眼中閃著淚光，這不由讓歐陽勁濤感到吃驚:"曦兒，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曦兒聲音顫抖著說:"小歐陽，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岸上了……"

這話更是讓歐陽勁濤感到意外，他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見歐陽勁濤用疑問的眼光看著自己，曦兒盡量平靜下自己的情緒說:"小歐陽，我是說暫時不能和你一起回岸上了，因為我想要去找我的父母……"

歐陽勁濤知道這定是事出有因了，他說道:"曦兒，不要急，有什麼事兒慢慢說……"

曦兒說:"小歐陽，剛才我想過了，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我爺爺會受不了的，爺爺把我從小帶大，喊外公都覺得我們關係遠了，我和爺爺相依為命至今，如果沒有遇到小歐陽你，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離開爺爺是念頭兒的……但這不是說怪你啊，你明白我說話的意思嗎？"

曦兒的話越說越快，她的神情和急促的話語都是怕歐陽勁濤誤解了她內心的想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