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雁如歸來到大街上就後悔了,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只覺得暈頭轉向,他根本就不認識大行的路啊!更不知道山河茶社在什麼地方,還要拖著一副病體,一瘸一拐的,恐怕他還沒到茶社,阿沁她們就回來了。

「哎,小兄弟,你把門開開,本王還是回去吧!」雁如歸拍著長公主府的大門,央求道。

他剛剛威逼加利誘,好不容易才半央求半硬闖地從長公主府里出來的,這才出來了幾刻又要回去,那小門房估計都被他整煩了。

「王爺找我家殿下,找回來了?這速度有些快啊!」

「小兄弟,你就別取笑本王了,本王仔細想了想,本王也不認路,不如在府上等她回來。」

小門房嘿嘿笑著,「王爺,小的早就這樣勸您了,您了非不聽,非要自己去試試,您願意試,您就去試吧!您等長公主回府再進來吧!」

「哎,小兄弟,你不能這樣啊,本王腿腳不利索,你就這樣把本王放外邊兒,本王出了事情怎麼辦?」

小門房不為所動,任由雁如歸在外大吵大鬧,須臾之後,小門房撂下手中的小茶壺,扒在門縫上看了雁如歸幾眼,雁如歸以為他這是準備放他進去了,正高興呢,小門房脫口而出的話,就澆滅了他所有的興奮。

「喲,這位爺,您擱這塊兒幹嘛呢?這是長公主府,閑雜人等不準靠近,您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叫人把你當刺客抓起來了!」

「哎?小兄弟,你不能玩這套呀!」雁如歸傻了眼,這小門房今日是故意和他過不去,他心想自己也不曾得罪他呀!

「兄弟,你這是為何要和本王過不去?你若是怪本王早間為難你,現在你也為難回來了,該放本王進去了吧?」

小門房吧嗒吧嗒嘴,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袋鍋子,心平氣和道:「王爺呀,我跟您說實話吧,不是小的不願意放您進來,實在是長公主有令,咱們這個大門,一天之中不得開放超過四次,否則就要被關到地牢去,今兒個小的已經開門兩次了,等會兒長公主回來又要一次,您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讓奴才開兩次門嗎?」

燕如歸,恍然大悟,竟是這麼回事兒!可懷疑也隨之而來,阿沁為何要定下這樣的規矩?

小門房也是個愛說的,看到了燕如歸的疑惑,還沒用問便說道:「我們長公主府上呀,出了姦細了!長公主下令限制外出,就是為了防止府中消息太快泄露出去。」

「原來如此,可查到姦細是誰了?又或者可否知道這姦細是誰派來的?」燕如歸對趙沁陽的任何事都十分上心,像這種府中出了姦細的大事,他更是極為上心。

「嗐!王爺,您問小的這個,小的哪知道呀?小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門房!」

燕如歸一想也真是,他問的這些事,一個門房怎麼會知道的清楚呢?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打擾了,本王去那邊坐著等長公主回來!」

「小的謝王爺體諒了!」

燕如歸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向長公主府門前的石獅子挪去,他姑且就坐在此地等阿沁回來吧!

似是心有靈犀般,燕如歸方坐下不久,便聽得遠處馬蹄聲陣陣,伴隨著車轍碾壓道路的聲音,是阿沁回來了嗎?

燕如歸連忙起身查探,果見幾匹馬拉著黃金而制似的,金光閃閃的車廂,由遠及近,由遠及近......

「阿沁,我在這兒!」

趙沁陽聞聲一愣,是誰?她好似聽見了燕如歸的聲音,燕如歸應在紫蘇齋吧?聽師公說,他這次傷的雖不重,但有前幾次的傷口並未痊癒,所以這次再傷,情況並不樂觀,一般人需躺上幾個月的,可雁如歸體質好,即便如此,沒半個月,他也是起不了身的。

「阿沁,看我,我在這兒!」

趙沁陽可算是聽清了,就是雁如歸的聲音。

環視一周,趙沁陽發現了拄著拐杖的雁如歸,「你在此處作何?」

雁如歸撓撓頭,「等你呢!」

「等本宮有何事?」趙沁陽眉目一凜,往車廂內縮了縮。

雁如歸見到趙沁陽明顯的疏離,心中一痛,可依舊不死心地靠近了一步,不主動永遠沒故事,他指望不上阿沁主動了,所以他要加倍主動才是!

「阿沁,我就是想見你了,想同你解釋那天的事,你能給我個機會嗎?讓我把事情說清楚,說明白?」雁如歸扒在車廂窗前,使勁兒往裡邊兒看,無論如何都要看清陰影處的趙沁陽。

趙沁陽無奈,「那天的事,不必解釋了,到底如何,本宮並不在意。」

雁如歸心中有些酸楚,他滿心地擔憂,怕她誤會他,卻不想,她根本不屑於誤會他,她甚至並未將那事當回事兒。

「阿沁……」

趙沁陽注意到雁如歸突然暗淡的眼神,感受到他突如其來的失落,可即便感受到了,她依舊不為所動。

「肅王似乎很喜歡喚本宮小名兒,但本宮有必要提醒肅王一句,你與本宮非親非故,不應那般不見外,肆意靠近本宮,本宮……」

趙沁陽的話尚未說完,就見雁如歸的表情變得慌張而恐懼,伸手向她抓來……

「嘭——」

一聲巨響,在雁如歸抱著趙沁陽在路邊滾了幾圈后響起。

趙沁陽推開一臉痛苦的雁如歸,向馬車望去,只見她的「金絲籠」已被另一輛馬車撞翻在地,車身未有損毀,卻整個兒倒下了,她若是在車中,不死也是要受重傷的,還好途經錦繡堂時,玉蟬帶著蕭慕夏去置辦衣衫了,不曾在車中,可也是因為她們去了錦繡堂,她撥了一半兵力保護她們,才會讓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無人馬車,有機可乘。

「多謝……」趙沁陽必須承認,是雁如歸救了她。

「阿沁,可有傷到?」雁如歸整顆心都掛在趙沁陽身上,仔細檢查著她身上有無血跡,生怕他拉她下來時,刮碰到哪裡。

「本宮無礙,一切都好!」趙沁陽垂眸看著雁如歸流血不止的胸口,「倒是你,好像不太好。」

雁如歸連忙用袖子蓋在胸前,「沒事,我沒事兒,回府讓師公重新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你沒事就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才是比死都難過。」

即便身負重傷,雁如歸依舊不忘靠近趙沁陽,抬起有些顫抖的胳膊,試探性地搭在她肩上,輕輕地向自己攬了一下,卻見趙沁陽面容微冷,僵直著身子,不肯向他貼近,雁如歸只好訕訕地收回了手。

把事情交給今日隨行保護的侍衛們去查,趙沁陽扶著雁如歸的頭,放到自己腿上,這樣似乎能讓他舒適一些,「你還能動嗎?若是不能,我讓人將師公請來這裡。」

雁如歸敏銳地抓住了那個字眼,「阿沁,你說什麼?」

「我說,你還能不能動,不能動我就去派人請師公,能動就……」

「就是這個!」雁如歸突然興奮,激動得彷彿要哭出來,「阿沁,你終於不再對我自稱『本宮』了!」

天知道他有多激動,前世今生,兩輩子加起來,這是趙沁陽頭一次在雁如歸面前自稱「我」,而非「本宮」,可雁如歸,在趙沁陽面前,當了一輩子「我」。

趙沁陽無法理解雁如歸突如其來的感動,只當他有些小題大做了,她日日自稱「本宮」,端著架子,也很累的好不?她倒是喜歡自稱為「我」呢!

「雁如歸,你這人奇奇怪怪的。」趙沁陽白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般打量著他,「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僅僅因為我在他面前不再自稱『本宮』而激動至此。」

「那是因為你不曾想到,有一個人,他愛你至深。」

又來了!

趙沁陽雙眼望向天空,透露出一絲無奈,她實在想不通雁如歸為何偏要說他痴戀於她,明明不曾有過半分關係。

「雁如歸,本宮感念你救了本宮,不代表本宮會因這恩情,對你產生什麼特殊的情感,你能明白嗎?」

雁如歸聞言,心裡一陣慌亂,他做錯什麼了?阿沁怎麼又自稱「本宮」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倒退了嗎?

「阿沁,我明白,我希望你也明白,無論你是否接受我,是否喜歡我,都不影響我對你的愛,我只是執著於讓你知曉,我對你的感情。」雁如歸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哀傷,是來自前世的哀傷,前世的他們,因誰也不把愛說出口而悲哀一生,所以這一世,他要時時刻刻都讓阿沁感受到他的愛意。

十二歲的趙沁陽並不能完全接收到雁如歸毫不掩飾的愛意,她對男女之情,尚且處於懵懂且遲鈍的狀態,並不能理解雁如歸的心意,但她終於能確定了,雁如歸對她極好,對她坦誠,待她真誠,對大行沒有威脅,調離長公主府中眾侍從以及派人潛入鳳陽殿的背後主使,並不是雁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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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陽春暖雁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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