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一當百萬

雖然奮力拚殺，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天魔潮水般地從四面八方湧上來，高玉陽率先挂彩，胸口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小蒼雪白的羽毛也染上了一片片鮮紅。

眼見他們漸漸不支，凌曉風怒吼道：「小蒼，你帶高玉陽撤退，速去紅頂站報信，這裡我來擋著！」

小蒼叫了一聲，抓出了被圍攻的高玉陽，艱難地往後方飛去。

「小蒼，把我放下，我不能走，不能把站長一個人留在這裡！」

高玉陽斬殺數百隻天魔已經力竭，但仍在掙扎著，小蒼帶著他搖搖晃晃飛到山頂，接著便一頭栽在了地上，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可惡，可惡！」高玉陽重重地捶打著地面，手上鮮血飛濺，他恨自己的實力弱小，更恨紅頂站的見死不救。

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祈禱，希望凌曉風能多支撐片刻，等來那虛無縹緲的援軍。

少了兩個幫手，凌曉風的壓力驟然大增，縱然他招招斃敵，可天魔數量太多，他的內氣急速消耗，很快便有些支持不住了。

修仙衛士再一次充當了救命稻草的角色，凌曉風如獲至寶，此刻已經顧不上能活多久了，只要能得到力量，他什麼都會答應。

「快，開啟超頻運行！」

凌曉風感覺酸痛的身體中湧出了新的力量，像乾涸的土地得到了泉水的滋潤，他大喝一聲，又多了五個幻影分身，每一擊必定帶走二十隻天魔的性命。

高玉陽見狀心下默然，明白凌曉風之前都是讓著他的，雖然他境界高上不少，可論耐力和真實戰力，自己卻遠遠比不上。

「站長，趁現在還有力氣趕緊撤吧，天魔這次偷襲明顯是有備而來，我們這一線守衛薄弱不是敵手，恐怕紅頂站也擋不住……」

「我不走，我也不能走，李伯和李嬸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除非我死，否則天魔休想踏上天南前哨站半步！」

「凌曉風，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只有活下來才能為李伯李嬸報仇！」

凌曉風不再說話，高玉陽見狀暗嘆一聲，放棄了走的念頭。只是他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與自己最痛恨的貴族死在一起。

戰況只能用慘烈來形容，幼生期天魔悍不畏死，隨著內氣的消耗，凌曉風出招的速度和力度越來越慢，幻影一個個地消失，最後只剩他的本體孤軍奮戰，最後被四面八方的天魔淹沒。

高玉陽提起鐵槍，站在崖邊高喊道：「凌曉風，你好好地去吧，我很快就來找你了！為了雲州，為了仙界，殺啊！」

他正要往下跳，卻被小蒼用嘴叼了回來。

「咕咕咕！」

「你說什麼？你的主人沒死？」高玉陽愣住了，他跟小蒼相處久了也能明白它的意思，它剛才說凌曉風還活著。

事實上，此刻凌曉風的身體已經被天魔撕成了七八塊，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修仙衛士還在！

「是！」

散落在地上的殘肢斷臂一瞬間消失不見。

「轟」的一聲，壓住凌曉風的天魔全都飛上了天一命嗚呼，他和四個幻影分身站在原地神采奕奕，完全恢復到了全盛的狀態。

「系統備份，不死神器，哈哈，看來這一戰有希望了！」凌曉風瞬間充滿了鬥志，又有點后怕，剛才殺的天魔恰好一萬隻，滿足了恢復系統的要求，要是少一隻，他可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他的氣息明明消失了，為何突然又變得如此強大？」高玉陽整個人都蒙了，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很快他就想通了，「看來他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貴族就是貴族，底蘊果然非同一般。」

有了上次的經驗，凌曉風直接進入超頻狀態，速殺一萬隻天魔后，不出意外再次「死去」，接著又滿血復活，進入了殺魔-被殺-復活的無限循環中。

高玉陽已經石化了，雲州的人更不會想到，在他們笙歌夜飲尋歡作樂之際，南方邊陲正發生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激戰！

就這樣，三天三夜過去了，百萬幼生期天魔全部死於凌曉風之手，而他自己也死了整整一百次！

最後站在他面前的，是百餘只成長期天魔，額頭正中碩大的魔眼令人望而生畏。只是它們的魔眼有些過於大了，而身體也比天魔訓練場中那隻剛進入成長期的還要大上不少。

高玉陽從石化中醒來，大聲喊：「站長，是天魔攝魂眼！這些成長期天魔的魔眼明顯是被強化過的，未入力境中之必死，千萬要小心啊！不好，快躲開！」

百餘只魔眼突然發出魔光，一起照在了凌曉風身上，他沒有絲毫反抗，甚至連躲的意圖都沒有。

「凌曉風！」高玉陽絕望地喊叫著，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擊得粉碎，伏地大哭起來。

魔光散去，凌曉風轉頭一笑：「高玉陽，哭什麼，我沒事！」

「你……你怎麼！」高玉陽猛地抬起頭，驚喜交集。

「來不及解釋了，等我幹掉他們再說！」

成長期天魔實力極強，凌曉風采用各個擊破的策略，雖然魔光對他已然無效，可幾乎還是以命換命的打法。幸虧殺死一隻獲得的積分足夠重置系統，就這樣他又死了一百多次，才將所有的成長期天魔一網打盡。

鋪天蓋地的天魔大軍不見了蹤影，全都轉化成了積分，否則戰場定然是無比的慘烈。可如今一切都像夢一般，留下的只有山石上深深的痕迹。

「贏……贏了？」高玉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龐大的天魔大軍至少需要十萬鎮魔軍才能抵擋，如今竟然被凌曉風一個人殺了個乾乾淨淨。若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界太不正常……

他和小蒼風一般地衝下山來，走到近處又傻眼了，凌曉風身上散發著比他更強大的氣息，很明顯已經突破了力境！

「凌曉風，你到底是人是鬼？殺了百萬天魔你不僅沒事而且還突破了，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高玉陽抓狂了，可還沒等到回答，突然一頭栽在地上昏了過去。

「哎呀，好像有些用力過猛了……」凌曉風尷尬地摸著後腦勺，他不過是試了試剛剛安裝成功的「成長期天魔攝魂眼」補丁，沒想到直接讓高玉陽昏睡過去了。但他也確認了這並不是攝魂魔光，而是變成了自己的瞳力，除了催眠其他功能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而他之所以實力變強，自然是因為獲得了「成長期天魔」的補丁，身體各方面都得到了極大地提升。

他凝視戰場許久，嘆了口氣，抱起高玉陽返回了前哨站，即使曠古絕今地戰勝了百萬天魔也無法讓他高興起來。李嬸李伯已經死去，就算是他也無力改變這一結局。

憑崖遠望，日近西山，殘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