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逼供

「我先來！」鍾冠第一個走到凌曉風身邊，臉上帶著猙獰之色，雙手互握，關節發出了嘎嘣嘎嘣的響聲。他看了看一旁的衛士，深深吸氣，然後運指如飛，點在了凌曉風周身各處大穴上。「好狠毒的招數！」左玉山和寧雨蘭在旁看得直抽冷氣，鍾冠正在施展的是一種極高明的逼供手法，通過改變受刑者內氣的流動產生巨大的痛苦，他們自忖若是換成自己，多半是承受不住的。凌曉風沉睡中安詳的表情逐漸起了波動，很快顯現出了痛苦的樣子，就在鍾冠最後一指點下去時，他猛地睜開眼，眼珠變得通紅，緊接著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渾身篩糠般顫抖著。鍾冠大喜，擦了擦額頭隱隱的汗珠，這套指法乃是鍾家的不傳之秘，專門用來逼問重要人物，他本是想將來在左玉山他們身上試試，如今有更大的誘惑在前，不得已先拿出來用了。「凌曉風，把無心人的秘密交出來，我可以立即減輕你的痛苦。若再過片刻，你便會四肢爆裂成為殘廢……嗯？」讓他傻眼的是，凌曉風很快又平靜下來，重新陷入了沉睡狀態，那安詳的神情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鍾兄，看來你的指法還欠點火候啊！」左玉山幸災樂禍地嘲諷道，暗中卻是鬆了口氣。鍾冠啞口無言，不過剛才他確實只用了七分力，左玉山的話讓他有氣撒不出來，當即運起全力，又在凌曉風身上狂點一通。預想中跪地求饒的畫面仍舊沒有出現，這次力道明明更大，可凌曉風的反應卻小的可憐，只是微微蠕動了一下身體，連眼睛都沒睜開，臉上的表情不似痛苦，反而像是有點……享受？鍾冠腦門汗珠滾滾，再也顧不上臉面，反覆將指法使了十幾遍，最後一屁股蹲在地上，駭然的目光緊緊盯著凌曉風。「不可能的，怎麼會沒用呢？」他喃喃自語。一直沒動的衛士突然道：「你這套按摩的手法挺不錯，更難得的是你不惜耗盡內氣，也要給他梳理身體，像你這樣無私的人，仙界是越來越少了。」鍾冠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誰特么給他梳理身體了，還按摩，你眼睛瞎了嗎？左玉山已經毫無掩飾地大笑起來，寧雨蘭以袖掩面，身體輕顫，顯然也忍不住了。鍾冠面黑如鍋底，只是內氣暫時枯竭，只能冷哼一聲，服下補氣的靈丹躲到一旁去了。「寧仙子，不如讓在下見識你的高招？」左玉山作勢禮讓。寧雨蘭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搖頭道：「還是左兄先來吧！」左玉山沒有半刻遲疑，一躍來到凌曉風身前，掰開他的嘴，將一枚青色的丹丸塞了進去。寧雨蘭目光疾閃，脫口道：「萬縷浩然氣，一顆正言丹？！你還真捨得下本錢啊！」左玉山笑道：「寧仙子果然見多識廣！不錯，這正是天道院的正言丹，乃我師父閉關之前以自身的浩然之氣煉成，凡服下此丹者，一日之內有問必答，且絕不可能說假話！」「佩服！」寧雨蘭隱隱露出一絲鄙視之意，能讓師父為了保命獻出全部的浩然之氣，修為從此無法寸進，徒弟當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左玉山估摸著藥效發作了，大聲問道：「凌曉風，把你知道的秘密都說出來吧！」鍾冠和寧雨蘭同時豎起耳朵，他們也都知道，凌曉風身上的秘密是絕無可能獨吞的，無論是誰得到都要公布出來，而能獲得多少利益，就看各自的本事了。凌曉風依舊緊閉著雙眼，嘴巴卻是張開了：「秘密……我確實知道很多秘密……比如，萬花樓小師妹唐儀神秘失蹤的來龍去脈……」左玉山心裡咯噔一聲，當即色變，一記手刀飛出直奔凌曉風面門，哪知前方突然盛開了一朵紅花，擋住了他的斬擊，是寧雨蘭出手了。「你幹什麼？」左玉山喝道。寧雨蘭目光變幻莫測，緊緊盯著他，讓他感覺有些發毛：「左兄，你一句話都沒問出來就想殺人滅口？更何況他剛才說知道唐儀師妹失蹤之事，這可是萬花樓多年來的懸案，你不想讓我知道，莫非與你有關？」左玉山還未來得及回答，凌曉風已經說了下去：「十三年前，萬花樓弟子唐儀下山歷練，與天道院弟子左玉山相遇，兩人相談甚歡，約定同去捕捉靈獸，不料卻碰到了化形期靈獸，危難之時，左玉山暗中陰了唐儀，使她被靈獸所擒，他則趁機逃得一條性命。唐儀直到被靈獸吃到肚子里都不知她竟然被人所害，可憐，可嘆……」「左玉山，果然是你！我早就懷疑是你害了小師妹，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寧雨蘭柳眉倒豎，雙眼射出仇恨的怒火，恨不得將左玉山斬於劍下。「胡說八道，他的話怎麼能信呢？更何況當時雙方宗門都有調查，我是無辜的！」左玉山慌亂道。「他已經服下正言丹，難道會說假話嗎？」「……」左玉山也沒料到凌曉風居然會知道這件事，聯想到他與化形靈獸的關係，難道是從靈獸那裡知道的？鍾冠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天道院和萬花樓最好能幹起來，得利最大的自然是鬥勝殿了，可他萬萬沒想到，接下來就輪到他了！只聽凌曉風繼續道：「我還知道其他的秘密，比如當年鬥勝殿二殿主的夫人與天道院弟子左玉山暗中偷情的事……」「卧槽！」「卧槽！」兩聲驚叫同時響起，鍾冠騰的一下竄了起來，左玉山則是臉都綠了。「……二殿主夫人因為夫君常年沉迷於修鍊，心生怨憤，為了報復他便與左玉山做出了不倫之事，甚至還有一子誕下，由於二人遮掩得極好，至今未有第三人知曉……」左玉山根本來不及阻止，鍾冠已經像憤怒的凶獸撲了過來。「左玉山，我日你十八輩祖宗！！」也難怪鍾冠失去了理智，二殿主正是他的師父！左玉山竟然偷了他的師娘，這簡直比騎在他頭上拉屎還嚴重，對於鬥勝殿來說更是奇恥大辱！「鍾兄，你聽我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左玉山一面抵擋著鍾冠瘋狂的攻勢，一面試圖解釋，心裡卻叫苦連天：「凌曉風怎麼會知道我的秘密？怎麼一個勁地逮著我的秘密說？他們兩個就沒有見不得人的事嗎？怎麼不說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