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窺秘
全過程都是文城和戴老兩人在說著話。
一時之間，感覺有些冷場。
文城喝下一口熱茶之後，三根手指攆著把玩指間的茶杯，忽然看著兩人說道。
「兩位既然派人來通知在下，不知道是有何要事？」
老者笑呵呵的伸手拿下文城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提起茶壺再給文城倒上一杯茶，邊倒茶邊解釋道：「那裡有什麼要事，不過是找個由頭，我們三人小聚片刻罷了。不過老朽今天將兩位找來，也是有著幾個小目的。」
「這第一嘛，自然是恭賀文兄弟你出任秘務使。文主事，恭喜。」說完戴老便再度抱拳朝著文城道賀。
曹煥及冰冷的臉色都強行掛上了一點笑意，同樣朝著文城道賀。
文城自然一一回謝。
同時，從曹煥及的神色變化當中，文城感覺的出來。自己的這個秘務使，在兩人心中的分量不輕。
老戴一直都是笑呵呵的，看不出神色變化。
但是曹煥及神色變化，文城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雖然文城從進門坐下到現在，彼此之間不過是聊聊數語，甚至曹煥及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不過正是因為曹煥及如此，文城才感覺到這位曹大人的行事作風，像那種行事一是一二是二、直來直去的軍人，多過像一個八面玲瓏的官員。
但是就這麼一個把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的人，居然在戴老提到這是對自己就任秘務使表示祝賀的時候，曹煥及居然也不得不在臉上強行堆砌出笑意來。
喔，雖然他堆砌起來的笑意，和哭一般的難看。但是卻不妨文城從中看出秘務使這個職務的分量，不輕。
而曹煥及乃是朝廷的官員，朝廷再怎麼說，那也是名義上的統治者，實力肯定不會比戴老的長生殿差的。
就在文城思緒散發期間，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很快酒樓的侍者便各自端著一道道菜，魚貫而入。
很快桌子上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
侍者紛紛退去。
看著滿桌的菜肴，戴老示意文城和曹煥及，笑著說道：「兩位請隨意。」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地位，文城也沒有和兩人客氣，和他們一起抓起筷子，在自己面前的盤子里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嘴裡。
魚肉外酥里嫩，絲毫感覺不到魚的土腥味，反而是有股特殊的馥郁香氣，一口咬下，滿嘴留香。
「好味道。」文城咽下魚肉，喝了口茶漱了下口之後，才讚歎道。
老戴點頭笑著，說道：「文主事喜歡就好。」
三人邊吃邊聊，不過基本上都聊的是日常事務上的事情。都是一些普通物資上的交換，包括一些北境特有的藥材、特有的礦產等等，以及和老戴與曹煥及兩人相互交換些什麼東西，交換多少等等。
這些東西，文城都從雨傾湖那裡了解過一點。
三人之間的交換根本沒有是生意場那種你爭我奪，三人之間都表現的十分隨意，相應的物資之間怎麼換，換多少，都是商量著的語氣就完成的。
這是因為，他們今年需要的是那些東西，是早就已經確定好了的事情。
只要物資能夠滿足就行，換多了也沒有什麼意義，這些特殊物資可沒有什麼囤積居奇的說法，也根本不存在什麼惡意抬價。
因為今年需要的是這些物資，或許到了明年，這些物資就完全不需要了。
酒過三巡，三人彼此之間熱絡了不少。就連曹煥及都沒有了一開始的生疏感，漲紅著臉和文城稱兄道弟。
戴水勝看著差不多了，悄然放下筷子。
文城兩人見到他如此動作，也把視線雙雙放在他身上，等著他的下文。
「老朽今天找兩位過來，還真是有事情，需要兩位幫忙。」
重頭戲來了，文城心下瞭然。
果然這戴老將自己和曹煥及兩人叫出來是有著事情，沒有他一開始說的那樣簡單。
戴水勝見文城兩人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老朽剛剛收到消息，我長生殿需要再次法祭。」
法祭？文城聽了心裡一動，這意思就是師傅說的祭祀神物咯？
想到這裡文城忽然明白了師傅的一點用意，或許這是師傅想讓自己接觸一下氏族，才讓自己來兼任這個秘務使的吧。
畢竟對於氏族、神物、場的力量，這些東西絕對算是這個世上的隱秘。
師傅他就算是再怎麼和自己解釋，也未必就能夠面面俱到的解釋清楚。畢竟只要是人，就會有著獨自的喜好。和自己解釋，肯定會從師傅他自己的喜好出發，未必就能夠給自己解釋清楚。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乾脆讓自己來接觸這些東西，這樣一來才會讓自己有個全面的認識。
文城在心裡感激著自己便宜師傅的良苦用心。
言歸正傳。
難道這長生殿居然有著神物？不過，長生殿有著神物才是正常的。否則它只是一個普通人勢力的話，肯定不能夠從帝京把手給伸到封氏的地盤上來。
文城在細細思量法祭這兩個字，曹煥及聽到戴老的話，一聲驚呼出聲，「怎麼有要法祭了？你們的神物距離下次法祭，不是還有三年多的時間嗎？」
果然，這法祭就是說的祭祀神物。而且聽曹煥及的意思，這祭祀神物還是有著嚴格的規定時間的？要不然，他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只有突然打破常規，才會讓他大驚失色。
「原本是這樣的，十年一次法祭，以往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只是這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距離上次法祭還不到七年時間，殿主卻突然通知下來，要求準備法祭資源。」
戴老一聲苦笑，朝著曹煥及和文城兩人抱拳，說道：「還要請兩位鼎力相助。」
文城一時之間不明所以，面對戴老的要求，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好說。」
曹煥及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戴老，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戴老，幽幽的說道：「法祭提前，十之八九這是因為神物力量開始衰落了啊，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了。戴老你就不擔心嗎？」
曹煥及的話若有所指，不過文城只能夠靜靜的聽著。
神物的力量也會衰落？具體表現就是法祭時間提前？而且這是公開的秘密。那也就是說，如果別人知道長生殿在提前準備法祭的資源的話，那豈不是就知道長生殿的神物出了問題了？
不管是長生殿和氏族，本質上來說他們都是在竊取神物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也就是說他們的實力和神物的力量密切相關。
如果神物的力量開始衰落，那他們的力量會不會跟著受到影響？
肯定會啊，這是毫無疑問的。哪怕是文城這個不明就裡的，都能夠從當中推斷出這個結論出來。
這長生殿神物的力量就像是長生殿所有力量的源頭，源頭的力量都衰落了，那長生殿這些人掌握的力量，豈能不跟著衰落？
長生殿的人肯定是不願意這個消息透露出去的，但是沒有辦法，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凡是這個層次的人幾乎是人人知道。
長生殿只要是開始收集資源準備法祭，那神物力量衰落的消息就必然會被泄露出去。
「老朽雖然是個凡人，但是一輩子都在為長生殿做事。俗話說得好，哪怕是一塊石頭，揣在懷裡捂久了，都會有感情，又怎麼可能不擔心？」
說到這裡，戴水勝正襟危坐的朝著兩人一拜，懇求道：「所以老朽懇求，曹大人你能夠看著往日的情分上，對於資源的收集，盡量幫忙掩蓋住，不要聲張。」
然後又轉頭和文城說道：「文老弟，雖然咱們才剛剛認識，但是交淺言深，老朽同樣是拜託你了。」
戴水勝這是準備要拖時間啊，文城一下明悟。
長生殿肯定是有著對頭的，神物力量衰弱這樣的大事，長生殿必定會全力以赴的不讓對頭知曉。
只是這樣的消息封鎖，也不是個事。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拖著，不收集資源吧。這樣一來，眼睜睜的看著神物力量不斷的衰弱下去，那還不如，不惜泄露消息，來換取全力收集資源的好呢。
所以，現在長生殿就是對於神物力量衰落的消息，能拖則拖，能封鎖多久就封鎖多久。而對於法祭資源的收集，也是不能夠停下。
但是長生殿肯定時時刻刻都被對頭給注視著，他們要是大張旗鼓的收集相關資源，那誰都能夠猜到他們的神物法祭出了問題了。
對頭肯定會，趁它病要它命。
因此，長生殿就想到了一個隱蔽的辦法。通過和他們每年都有著資源往來的其他勢力，來收集資源。
一來，這樣的勢力和長生殿的關係，就算是不能夠同生共死，但至少在表面上也是算好的。不然，這麼多年的物資交易，也不能夠維持到現在。
二來，對頭只會時時刻刻注意長生殿在做些什麼，而不會去注意其他勢力在做些什麼。畢竟和長生殿有資源往來的勢力可不少，根本不可能做到時時刻刻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