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涌動
楚府,議事堂內十幾個人在座,表情嚴肅像是在商討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坐於首位者,正是楚家家主楚北豐,黑色的頭髮夾雜著幾縷白髮,看上去中年人模樣,氣勢渾厚,至於具體年歲,很難猜測,畢竟修鍊之人駐顏並非難事。
「咳咳…」
「沒什麼異議,就執行吧!」楚北豐輕咳出聲,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家主…」
一個聲音響起,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人看上去倒是年輕許多,不過能與這幫老傢伙們坐在一起,想來其歲數應該也與外貌不符。
瞧得眾人詢問的眼神瞅來,這人不在猶豫,開口說到「我楚家自來這洛山郡百餘年來,對雲魯兩家的邀戰從不理會,為何這次……」
這人沒有說下去,但是眾人已經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麼了,在場其實很多人有這樣的疑問,只是他們不想問,家主有令照做就是了。
楚北豐環顧四周,瞧得眾人皆有此疑問,最後解釋道「這百餘年來,我楚家幾乎以自封之勢偏安一隅,盡量的保護著楚家年青一代,可…」
「哎…」
楚北豐輕輕一嘆,繼續說到「可我楚家的血脈之力一代不如一代,子孫們受困於此詛咒,修行緩慢,已無光復楚家之望。」
「倒不如給那些在暗中觀看的人交一個底,也好讓他們消了顧慮之心,待你我等人歸於虛空之後,給後世子孫留下一世平靜。」楚北豐說著說著,聲音逐漸減弱,其話語中有悲傷的意味。
一時間大堂之內寂靜無聲,好半響之後才有一個人悲嘆道「先祖,當初何以如此啊~?」
「大膽!」
「膽敢質問先祖?」坐在楚北豐下首位左側的老人吹鬍子瞪眼睛的怒吼到。
那人被老者一吼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失言,當即連忙躬身道「大長老,是我失言,請長老處罰。」
坐在家主楚北豐下首位左側的老人正是楚家的大長老——楚雲天。
楚雲天在楚家主掌楚氏宗族的刑罰,年長輩分高,頗具威嚴。
「哼!議事結束后,去宗堂跪個三天三夜。」楚雲天冷哼到,這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是。」
接下來這件事就算是正式敲定了,沒有什麼可討論的了,對於家主楚北豐所說,留給後世一片平靜,也沒人反對,看來對於楚家如今的狀況,在座的人心裡都很清楚,只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北川,你所管轄的外族人士,其中可有異常?」楚北豐向其下首位右側的老者問到,此人樣貌與楚北豐還有幾分相像,正是楚北豐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楚家二長老,管理歸順楚家的外族人。
楚北川搖頭,輕嘆道「並無異常。」
「隱藏的還挺深,借著這次機會密切關注,徹底將他們拔出。」楚北豐雙眼一眯,命令道。
「是。」楚北川領命。
這次會議到此就算是結束了,楚北豐站起身來,右拳捶胸「危危楚家,同心協力。」
「危危楚家,同心協力。」
議事堂里回蕩著這個聲音…
此時的楚逸剛剛練功結束,只見他睜開眼睛,雙眼中有精光閃現,楚逸突破了,鍊氣境第八層,只需要在進一步,就能達到鍊氣境的頂峰。
十歲的年紀,鍊氣八層的境界,在這洛山郡不知道要甩開同輩人多遠,恐怕他們連觀望都沒有資格,楚逸絕對是天驕中的驕子。
不過對此,楚逸沒有表現出喜悅,畢竟他一直在隱藏自己,楚逸拿出懷中的靈玉,此玉方方正正,左雕鱗魚右雕龍,是楚逸突破鍊氣五層時,老祖送給他的,據老祖說,此玉有隱蔽氣息之能,也就是從那一日開始,楚逸開始隱忍,龍鱗魚玉佩不離身。
「這世間最了解我的,怕就是你了。」楚逸苦笑著呢喃。
半響后,楚逸將龍鱗魚玉佩放入懷中,站起身,苦笑消失,一副似笑非笑的偽裝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孔上。
自那日感悟,說要享受孤獨之後,楚逸的心境大變,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爽,這股舒爽的感覺是促使楚逸突破的一個引子。
剛走到院子里,楚逸就聽見了不遠處有一個人正往他的庭院趕來,果不其然,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出現在楚逸身前。
「楚逸,家主讓你立刻趕往他的庭院。」來人冷酷的說到,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就像是一個人木頭人一樣。
楚逸點頭,就要詢問一句,是否兩人結伴前往,只見那人轉身就消失在了楚逸的視野內。
「這個冰木頭,我看他可比我酷多了,也是個可憐人啊!」
「唉~」楚逸嘆息,也不怠慢,立刻前往家主庭院。
在路上,楚逸不禁想起那個冰木頭,他叫楚駿,的確是一個苦命的人,也是一個無趣的人,一心只在修鍊上,奈何其資質不佳,修鍊速度緩慢,二十多歲的年紀還沒突破至築基境界,不過他這種情況在楚家好像是一種常見的狀況,楚逸想著,隨後他停下了腳步,他被自己這個突然的想法驚到了。
以前楚逸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有關心過這件事,現在想想,自己身邊同齡的小夥伴最高修為也不過是鍊氣四層,而比他年長的堂兄們,如楚駿也只不過是鍊氣九層而已,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
有的堂兄甚至比他的修為還低,當然是比楚逸的實際修為低,楚逸表面展現出的修為是鍊氣四層,已經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了。
「為什麼?為什麼?」楚逸呢喃著問自己,如今他又多了一個疑問,難道他楚家子弟修鍊的天資如此不堪么?可為何家主那一輩可以橫壓洛山郡?
楚逸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在繼續想下去,他發現問題是會繁衍問題的,一個問題後面跟著千萬個問題,楚逸再次動身,這次的速度更快了。
「家主爺爺。」楚逸面帶笑容,人未到,聲先至。
聽到聲音后,家主和藹的聲音從一間瓦房中傳出「逸兒,到這裡來。」
一老一少,一坐一站,楚逸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等楚北豐揮手布置好一個結界后,楚逸才出聲。
「家主爺爺,你找我什麼事?」楚逸率先開口問到。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後天的比試,你不能贏,但也別輸的太難看了。」楚北豐說的很明顯,就是要楚逸演,演出一種惜敗的感覺。
「獲得個第二可好?」楚逸斟酌了一番后問到。
家主楚北豐搖頭,認真的道「這次比試以十三歲以下為標準,據打探的消息來看,雲魯兩家疑似有鍊氣六層的驕子,屆時允許你用出五層的實力,別敗的太難看了。」
聽了家主爺爺的話,那在路上蹦出的疑惑,再次浮現出來,話到嘴邊楚逸不得不問。
「家主爺爺,為什麼我們這一輩比雲魯兩家同輩人相差這麼大?」楚逸問的自然是修為。
聽了楚逸的疑問,楚北豐並沒有多麼驚訝,只是輕輕一嘆「逸兒,想來你已經感覺到了,我楚家迷霧重重,也感覺到了你自己的特殊,但是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真相的時候。」
「你……」
楚逸眼睛明亮,打斷道「家主爺爺,逸兒知道的,要隱藏自己對不對?」
「苦了你了,逸兒。」楚北豐面對楚逸明顯有些愧疚之意。
「我知道的,這都是為了保護我,我不苦…」楚逸神情有些恍惚。
怎麼會不苦呢,楚逸像一個鬼魅一般隱藏自己,彷彿見不得光一般,他這個年紀,如此修為正是炫耀的時候,讓同輩小夥伴仰望的存在,可惜他不能,他要把這一切都隱藏起來,甚至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榮耀之能埋在心裡。
……
夜晚,
洛山郡,一處高山上,一個一身黑袍遮住面貌的人站在山頂上,出神的看著前方。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三個同樣是黑袍遮住面貌的人跪在此人身後,齊聲道「拜見大人。」
站著的那個人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說吧!」
「稟報大人,楚家還如往年那般,並未出現在天資非凡之輩。」
「雲家這一代有一位驕子,前不久剛剛突破第六層。」
「魯家也有一位鍊氣六層的驕子。」
……
「你們說,楚家這一次是想展示什麼呢?」那人還是沒有轉身。
「屬下不敢妄自猜測。」
沒得到答案,那人也不惱,左手摩擦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輕聲道「到底展示什麼呢?」
「放出退隱的信號?」
黑袍人在峰頂自言自語,身後三人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可見這黑袍人非善而戾重。
半響后,苦思無果。
黑袍人也不自添煩惱,吩咐道「就用這兩個鍊氣六層的螻蟻,試試楚家的深淺,給我盯仔細了,一旦有異常,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是。」
三個黑袍人領命散去,那離去的速度十分之快,要是有人近距離觀看,可以發現這三人額頭上的冷汗。
峰頂上,黑袍人狂笑,半響后森然的說到「楚家,就在這偏隅之地苟延殘喘吧!」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