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靠演技
三日後。
這幾日趙蟬衣已經逐漸熟悉相府的生活,那趙慕君再也沒敢前來滋事,可是她卻發現了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這原主生前也太窮了些!
瞧著木桌上最後的三文錢,蟬衣嘆了口氣,若是沒記錯的話今日便是發月銀的日子。
有了那些錢想必可以撐過這個月,屆時再看看能不能想個辦法賺錢。
正當她想的出神時,院外逐漸起了爭執聲。
「吳管事,這個月的月銀怎麼如此少。」綠珠看著手裡的幾文錢,低聲詢問道。
吳月白了她幾眼,冷哼一聲,「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若是嫌少把這些也還回來。」
話罷,吳月作勢就要去搶。
綠珠躲閃不及,眼瞧著就要被人抓住,這時她身後突然多出一個人,對著吳月小腹便是一腳。
吳月後腿數步,臉上冷汗直流,捂著小腹破口大罵起來,「哪來的小賤人,竟然敢踢我。」
綠珠回頭看清來人,略微驚愕的開口,「小姐,怎麼是你。」
印象中小姐柔柔弱弱的,怎的方才有如此大的力氣,難不成落水后不僅性格改變,力氣也變大了。
趙蟬衣也不多做解釋,徑直衝著吳月而去,方才她在房內聽的清清楚楚,這吳月分明就是偷扣她月銀。
看來不給些教訓,有些人還真認為她好拿捏。
不知為何,看著慢慢踱步靠近的趙蟬衣,吳月竟然生出畏懼感,這個懦弱大小姐和往常大不相同。
「吳管事,」趙蟬衣輕聲喚了聲,將某人的思緒拉回來。
「趙蟬衣你要做什麼。」吳月挺了挺身子,中氣不足的說。
方才定然是錯覺,眼前這個人不過是個懦弱無能的大小姐,連下人都不如的下作東西,心裡如此想著,吳月臉上又神氣起來。
趙蟬衣心中冷笑,待會有你好受的。
「實在想不到相府如此拮据,」趙蟬衣回過頭對綠珠輕嘆道:「把方才吳管事給的月銀帶上,咱們這就給父親送過去,也好貼補家用。」
吳月渾身打了個激靈,要真的讓趙蟬衣把這點月銀送過去,老爺豈能饒了自己。
「老奴看相府也不缺這點錢,小姐還是還是自己留著好,莫要打擾相爺。」吳月急忙出言阻止。
趙蟬衣心裡譏笑,面上卻愈發的大義凌然,「吳管事,本小姐乃相府嫡長女,理應出一份力,這錢我一定親手交給父親。」
話罷,趙蟬衣便拉著綠珠急匆匆向書房飛步而去。
還在原地的吳月心中慌亂,現在能救她的只有夫人鄭蘭芝,可是卻在寺中禮佛……
彼時,趙蟬衣正哼著小曲,興緻高昂的去往書房,倒是身邊的綠珠有幾分局促不安。
「小姐,要不然咱們回去吧。」綠珠再三思量還是開口道,「吳月畢竟是夫人的人。」
「回去做什麼,繼續被人欺負嗎?」趙蟬衣反問一句大有深意的說道:「一味的忍讓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只有強大起來,才能不被人欺辱。」
這句話如同當頭棒喝,讓綠珠清醒過來,她要變得強大,這樣才能保護小姐。
趙蟬衣望了眼身旁的人,暗自點頭。
這丫頭忠心,可是性子總歸隨以前的原主,若是如此下去,她只好將人送走,畢竟這危機四伏的相府可不好活下去。
兩人穿過一條長廊,又走過荷花池,這才到了書房。
門口看守的侍衛見到兩人走來,冷漠的開口,「書房重地,不得入內。」
不讓進嗎?
趙蟬衣深望書房一眼,然後狡黠的笑了笑。
只見她尋了個乾淨處,拽著綠珠撲通跪下,「父親,不孝女蟬衣給您請安。」
書房內,正在商談治理水災的兩人被這清脆的聲音打斷。
姜淵劍眉一蹙,握住手中的茶盞,「蟬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相府大小姐。」
趙正玧尷尬的賠笑道:「四王爺見笑了,小女不知禮數。」
姜淵小酌一口,毫不留情的說道:「確實不知禮數。」
趙正玧臉色驟變,陰沉的對著外面吩咐著,「讓人進來。」
外頭的趙蟬衣聽著聲音,攏了攏衣袖,將綠珠留在門外,獨自踏步而去。
「蟬衣,見過父親。」趙蟬衣恭敬的行了個禮,雙眼卻偷偷瞥向一旁的姜淵。
墨色蟒袍拖地襯出修長身姿,腰間系翠綠色玉佩,黑髮束冠,目若朗星,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人隱隱生寒。
似乎察覺到有人窺視,姜淵側目而視,正巧與趙蟬衣目光遇上。
四目相對,趙蟬衣急忙低下頭,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而姜淵饒有興趣的收回目光。
趙正玧清咳兩聲,淡漠的詢問道:「安也請完,若無事便速速退下。」
趙蟬衣彷彿沒有聽出他話外之音,將僅有的的幾文錢雙手奉上,「聽聞相府揭不開鍋,蟬衣特地將身上全部的錢財拿來貼補家用,還望父親莫要嫌棄。」
趙正玧臉色驟然一變,憤怒的拍案而起,「休得胡鬧,還不趕快退下。」
說話間,他將目光看向姜淵。
「父親,不是女兒胡鬧,這月吳管事送來的月銀只有這些,不是府中拮据還會是何?還請父親全部收下莫要嫌少。」
說完,趙蟬衣又是重重地一叩首。
趙正玧的臉色愈發難看,若是往常他早就命人將趙蟬衣轟了出去,可是如今姜淵在此。
他權衡利弊為了相府名聲,只得強忍著怒氣,「中飽私囊的刁婦,找到吳月仗責三十,命她將私扣的月銀立刻還給大小姐,否則便不用在相府待下去了。」
跪在地下的趙蟬衣暗自高興,嘴角不自覺揚起笑容,正巧被姜淵瞧見。
好機靈的丫頭,看來傳聞不可多信。
既然如此不如讓本王爺幫你一把,姜淵嘴角一笑,「相爺兩袖清風,嫡長女也是衣著樸素,難怪小姐會有此誤會。」
姜淵這話裡有話,令趙正玧甚為難堪,倒是趙蟬衣微愣,沒想到此人竟然替她說話。
一時間書房內氣氛詭異。
過了許久,趙正玧這才道:「王爺說笑,這幾日小女吃齋念佛,穿的樸素也是應當。」
姜淵不可置否的輕笑兩聲,倒也沒有深究。
「安河水災的事情以後再商量,本王爺還有公務,先行告辭。」
「王管家,替我送四王爺出府。」
「不必,」姜淵擺擺手命王超退下,指著趙蟬衣說:「由大小姐送本王爺出去便可。」
趙正玧沉吟半晌,「蟬衣,替為父將四王爺送出去。」
趙蟬衣黛眉輕蹙不情願的上前引路,心中卻暗暗提防。
方才話語間,她已經知道這位乃是殺人不眨眼的淵王姜淵,她還是小心為妙。
門外的綠珠瞧見有人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可當看到她身邊的姜淵后,打了個冷顫道,「小姐,你沒事吧。」
趙蟬衣搖搖頭,「你先回院候著,本小姐送四王爺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