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雨前夕

就在眾人大驚失色，正欲出去禦敵的時候，一聲長嘯傳來。

「玉霸天，給老子滾出來，別做縮頭烏龜啦！你再不出來，老子就搗毀你的鳥巢，讓你們一家老老小小的全部淹死在這瑤池裡！哈哈哈……」

「果然是吳霸那老賊！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攻到瑤池中宮了！」孫長老曾是老莊主玉霸天的近衛，對吳霸極為了解，自然不可能聽錯他的聲音。

「這無恥小人枉為劍聖，竟然干起了這打家劫舍的勾當。不過縱使他修為再高也不可能連續突破一百多道的神機密境而不驚動我們，怕只怕……」米長老森目緩緩掃過下首的三位長老，右手掌攤開朝下，一團深青色的寒冰之氣緩緩聚齊，此刻只要三個人有任何的異樣必會招來米長老迅雷般的撲殺。

米長老位居左右長老之首，乃是玉劍山莊的執法長老，平日最是威嚴認真，說出的話自是無人敢懷疑。

「沒錯，一定有內奸透漏了地宮密境圖，不過此刻外敵臨前，我們還是先禦敵為要！」米長老下首的是位身材高瘦的老者，他姓李，單名一個忠字。

李長老在山莊中人緣極好，對山莊也是忠心耿耿，玉霸天對他極為放心，將他放在山莊總管的高位上，玉凌峰執掌玉劍山莊后更是將長老之位傳他。

「不可，內奸不除，何以禦敵！況且萬一我們禦敵之時，此人背後伸手，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到時敵人裡應外合，我們山莊只怕不保！」

「放肆！武長老，我們山莊建派四百多年，沒人敢說如此大不敬的話！如今大敵當前，你還敢在這危言聳聽，只怕那個內奸就是你吧！你故意拖延我們的時間，好讓吳霸那老賊能有時間攻破最後那道屏障！」

右邊最下位的錢長老噔的站了起來，眉毛凝成一塊，惡狠狠地盯著對面的武長老。

武長老也火了，從凳子上直接躍起，大喝道：「好你個姓錢的，老子還沒說你的不是，你反而來誣賴老子了！半年前你偷偷派你侄子出了趟遠門，別以為我不知道，定是你那龜孫侄子帶密境圖給吳霸那老賊的，不然那老賊怎會如此快的連破一百三十道密境？」

「武老二，我那侄子是奉莊主之命外出尋葯的，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那內奸定是你這廝，你這廝上次偷偷放出一隻水棲鳥，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錢長老怒目蹬著武長老，大有拚鬥一番的意圖，兩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卻是互相怒視著，都是不肯示弱。

「兩位長老都別爭了，錢長老的侄子確實是我派出去的，而武長老放的那隻水棲鳥也是我的意思！沒想到啊，一張殘破地圖卻要陷我庄於萬劫不復之地，可悲……可嘆！」

玉凌峰攔在二人中間，俊臉上滿是落寞與無奈。

「莊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道理，我們山莊並未與人結仇，這吳霸也不過是一江湖遊俠，他又怎會好端端地成立什麼浮圖會，要來征討我們？」

孫長老話剛出口，其他幾位長老頓時住了口，靜待莊主的吩咐。

「唉！都是一張殘破的地圖惹的禍！半年前，我派錢程外出尋葯，沒想到一去就是四個月。上個月他總算不負使命，帶著一百多斤的雪蛤與冰苓花回來了，可是這趟他還帶回了一張殘破的地圖，這張地圖有個極為響亮的名號『仙浮圖』！」

「仙浮圖？難道就是那張傳說來自天界的仙籍？」李忠急聲問道。

玉凌峰點點頭，回憶道：「回來的那個晚上，錢程全身潰爛，驟然斃命，老爺子檢查后認定他中的正是吳霸的腐屍掌。那夜，老爺子憤然離庄，尋那吳霸報仇去了，可是一個月來卻音信全無！」

「我越想越擔心，不久前又收到一張瑤池上方墜來的紫晶書信，上書『限時七天交出仙浮圖，否則攻入瑤池地宮，署名正是吳霸！」

「吳霸那老賊如此囂張，定是有人給他撐腰，不然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來此撒野！」武長老怒喝一聲。

「沒錯，他的背後正是邪道第一大派修魔教。仙浮圖本就不是我派之物，本來交出也並非難事，可是吳霸那廝竟敢殘殺我山莊之人，這道梁子算是結下了。老爺子離開前要我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仙浮圖，縱使山莊被破，也不能讓仙浮圖落入歹人之手！」

玉凌峰說到激動處，全身顫抖，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想當年，玉凌峰仗劍走天涯，但憑胸中一腔喜惡，除惡屠魔，何曾考慮過忍耐，如今他肩負著整個山莊的存亡，行事自然不能魯莽。

冰若蘭伸手握住丈夫的手掌，渡過去一股寒冰之氣幫助丈夫平息著心頭的怒火。

武長老怒喝道：「莊主，我們現在就殺將出去吧！錢賢侄的仇一定要報，吳霸那老賊簡直是欺人太甚！」武長老前一刻稱錢程為龜孫，一聽錢程的英勇事迹，瞬間就轉口了，可見武長老嫉惡如仇的個性。

「不忙，聽我把話說完！」玉凌峰揮手攔住了唇唇欲動的諸位長老。

「前幾日，我放出水棲鳥，水棲鳥共有五隻，分別飛往不同的修仙大派，仙霞門現任掌教莫凌天更是我的生死好友。卻沒想到過去整整七周天，這些所謂的正道沒一個前來支援的，所謂的仙朋道友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莊主，我們玉劍山莊仰立與天地，深居於瑤池，生時無愧於龍皇，死又何懼之有，即使這世間只有水月鏡花，只要我等齊心，也定不會輸給那些邪魔歪道！」米長老滿腔正氣感染了在場的眾人，大家紛紛上前一步，齊聲喝道：「誓與山莊共存亡，保住仙浮圖！」

「好！只要我們山莊上下一心，定能度過此次難關！各位長老各回崗位召集門人，前往龍皇洞天禦敵！」

「遵命！」五位長老領命離去，瑤池宮內只剩下玉凌峰一家三口。

「爹，娘，苓兒好怕！」玉冰苓從冰若蘭懷裡伸出小腦袋，小嘴微張。

「苓兒別怕，有爹娘在呢！爹娘會永遠呆在苓兒身邊的，就像這塊冰苓寶玉一樣日夜和苓兒在一塊！」冰若蘭摸著女兒的腦袋，柔聲道。

「嗯，只要和爹娘在一塊，苓兒去哪都不怕！」玉冰苓輕輕捏著胸前的寶玉，漸漸睡熟過去。

「蘭兒，你怕不怕？」

「只要和峰哥苓兒在一塊，蘭兒什麼都不怕！蘭兒好久沒用過這把冰龍劍了，一會定要讓那些妖魔嘗嘗冰龍的厲害！」

玉冰苓袖子一翻，一把薄如蟬翼的水晶長劍，閃著寒光出現在手裡。

「好，我們夫妻今天就大開殺戒，屠盡滿天妖魔！」

玉凌峰夫妻兩相視一笑，攜手向瑤池外走去。

冰若蘭將熟睡的苓兒輕輕放在一張晶玉製成的寒冰床之上，凝望片刻后，在女兒的額頭上深深一吻，一滴珠淚沿著嬌顏滑下，滾落在玉床之上。

玉凌峰站在冰苓居門口，靜靜地等著妻子出來，他實在不敢進去看苓兒一眼，他怕自己的心不夠堅定，哪怕動搖一絲一毫都會在戰鬥中處在弱勢。

「走吧，峰哥！同當年一樣，攜手禦敵！」冰若蘭出現在門口，笑吟吟地望著玉凌峰，臉上的淚痕早已悄悄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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