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穿上褲子不認人
「周宗主,你是穿上褲子不認人啊。」
路飛飛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頓時靜的可怕。
七位長老更是一臉懵逼。
穿上褲子不認人?這句話出現在兩男之間,是何等低俗的表達!更何況,兩男之間的年紀還相差如此之大。
何遠山更是欲哭無淚,嚇得雙腿發軟。
「你這小子,竟敢在宗主面前胡言亂語!該當何罪?!」大長老劉慶元氣得鬍鬚都直了。
「來人!給我把這小子轟出去!不!給我直接剁了!」二長老也是氣得發抖。
「敢污衊宗主,該殺!」
其他五位長老也是憤慨發言,恨不得直接將路飛飛碎屍萬段。
至於周天痕,茶杯都給捏碎了。
他堂堂血宗宗主,三十多歲便成就皇命,乃星月帝國的十大天才之一,這方圓百里內誰聽到他的名字不得聞風喪膽?
而今,一小小少年,居然敢出言抹黑他,他豈能容忍?
看著周天痕冰冷的表情,路飛飛卻依舊從容淡定,用教訓小孩的語氣道:「周宗主,正所謂貧賤之知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難道,你真的能忘記,我義母高敏嗎?」
「嗡!」
聽到「高敏」二字,周天痕身上的暴戾氣息頓時如湖面水泡般消失,眼中的冰冷,也是由震驚所替代。
高敏是周天痕的前任妻子,這是一個只屬於他的秘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可這小子為什麼會知道?
「高敏?高敏是誰?」余守真老眉一皺。
「高敏是誰?呵呵,原來,周宗主還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們啊!「路飛飛一副痛心的模樣,仰天流淚,「義母,你在天之靈,看看你曾經喜歡的,是個多麼沒心沒肺的男人啊!」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周天痕只覺得他是個想跟自己攀關係的危險人物,完全沒受他的演技所影響。
「我是誰?我是高敏的義子!」路飛飛目光冰冷,胸脯因太過生氣而劇烈起伏。
「……」何遠山頓時懵逼。
這不是我弟嗎?什麼時候成誰誰的義子了?
「哦?你是她的義子?那你可證據?」周天痕目光幽幽。
「證據?呵呵,我能有什麼證據?」路飛飛苦澀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我只聽義母說過這樣一個故事。二十年前,你還只是血宗少宗主,血宗有規定,要成為下一任宗主的人,就必須得出門歷練五年。由於你是第一次出宗門,見識不夠,缺乏經驗,以至被幾個不長眼的騙子騙光了身上的錢。」
「……在宗門享受著皇子待遇的少宗主,第一次覺得錢是那麼的重要。為了掙到錢,你選擇去完成討伐強盜團的懸賞任務,但由於那時的你,實力還不夠強,所以差點死在強盜團團長手裡,後來是我義母救了你!」
周天痕越聽越震驚,右手微抬,驚訝的問道:「這……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明明只跟敏兒說過。」
「這些,都是義母告訴我的。」路飛飛習慣性用中指推了推眼鏡。
他當然不可能說這些都是用眼鏡看到的。
有了這幅眼鏡,路飛飛可以比周天痕他媽還懂周天痕。
「是……敏兒告訴你的?」周天痕內心有些動容。
路飛飛輕輕點頭,紅紅的眼睛又有淚水滑落:「義母一直記得,你最愛吃豬肉餡的餃子,她用自己全部的積蓄,開了一家餃子館。她常常坐在店門口發獃,我問她說『義母你在想什麼啊』,她說『我在想你義父』。」
「……每次看她露出慈祥的笑,我都會很痛心,因為我知道,她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她常常會躲在暗處哭泣,常常會念叨那個負心漢!」
最後三個字,路飛飛咬得很重,看周天痕的眼神充滿怨恨。
周天痕聽完,鼻子一酸,眼角隱約有淚光閃爍。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回去找義母?!他明明那麼愛你!」路飛飛怒吼著,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周天痕完全落入了路飛飛的圈套,淚眼婆娑。
「別跟我說理由,我不想聽!所有的理由,都是騙人的!騙人的!」路飛飛雙拳緊握,激動得臉都紅了。
他不想聽周天痕的理由,其實是因為理由他已經通過眼鏡得知。
其實早在周天痕遇到高敏之前,周天痕的父親就趁著周天痕歷練在外,向白家下了聘禮,商量好了兩家聯姻大事。周天痕歷練歸來,說出要與高敏成婚之事,周父聽后,大為震怒,關了周天痕三天禁閉,最後更是通過下藥的方式,使得周天痕與白家白玉清生米煮成熟飯。
當時周天痕雖然也是萬分生氣,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又能怎麼樣?
就這樣,他為了不讓高敏傷心,從此斷絕了與她的聯繫。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周天痕痛心疾首,雙拳緊握,指甲都陷入了掌心肉中。
下一刻,周天痕拉下了臉,眼中殺機爆射,一股澎湃的殺意從他身上迸發而出,周圍的空氣頓時如凝固了一般,殿內溫度更是急劇下降。
「你剛才說在天之靈?是怎麼回事?」周天痕面沉如鐵,忽然看向路飛飛,讓後者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義母……已經死了,據說是被一個叫唐什麼鐵的人殺死的,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因為當時我出門打醬油了。」路飛飛被他嚇得眼鏡都快掉了。
後來他乾脆摘下眼鏡,收進了褲兜里。
「唐鐵?你說的可是天機門的天才弟子唐鐵?」周天痕牙關緊咬咯咯作響。
「這個……我也不清楚。」路飛飛當然不會不清楚,只是,他現在必須模糊這件事,否則到時候周天痕把他帶到唐鐵面前對峙,此事就穿幫了。
「嗯……既然不清楚,那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上天機門,畢竟我們兩大門派淵源很深,一旦處理不好,很容易引發大戰。」
周天痕深思熟慮了一番,看路飛飛的眼神頓時柔和了不少,道:「既然你是敏兒的義子,那就是我的義子,你就放心呆在我血宗把,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就承蒙義父厚愛了。」路飛飛鬆了口氣。
尼瑪總算是矇混過關了。
「對了,你剛才戴在眼睛上那東西是什麼寶貝?」周天痕問出了何遠山等人一直想問的問題。
「因為我眼睛不好,光線一強,眼睛就會疼,所以義母就給我做了這個東西來保護眼睛,義母她給這東西取名叫『憶天痕』。」路飛飛摸出眼鏡,開始編謊話。
聽到「憶天痕」三字,周天痕的身體微微一顫,有些懷念的道:「敏兒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弄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那麼義父,我能先隨哥哥下去了嗎?」路飛飛實在不願在這地方多待,幾大皇命強者無形之中散發的氣息,實在太難承受了。
「去吧。」周天痕點了點頭。
出了大殿,何遠山臉上的震撼之色還未褪去,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自己的弟弟,居然還是宗主的義子,那他身為哥哥,豈不是也跟宗主有著一絲親情所在?
靠!如此一來,往後他還怕不被宗門重視?
「小弟啊,你還真是厲害,誰實話,在你當面對宗主說出不敬的話時,我都快嚇暈過去了。」何遠山誇讚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路飛飛從容的道。
「哈哈,不聊這些了,我先帶你去房間。」何遠山爽朗的笑道。
路飛飛輕輕點頭,跟隨何遠山來到了一個簡樸的房間。
與此同時,大殿內。
「宗主,你真的相信那小子嗎?」
劉慶元顯然不是很相信路飛飛,因為像這種試圖跟血宗攀上關係的人,幾年來又不是沒出現過。
「我相信他,因為他的眼睛很清澈。」周天痕眼中儘是信任之色,「另外,幾位長老,難道你們沒注意他的修為嗎?」
「這我倒是沒注意。」劉慶元搖頭道。
「我也沒注意。」
「我也是。」
七位長老紛紛搖頭。
「如果我沒感覺錯,這個何飛飛,現在應該是九轉凡命。」
周天痕此言一出看,幾大長老頓時滿臉錯愕。
如果只是說九轉凡命,這在血宗並不少見。可是,何飛飛才多大?十一歲?十二歲?就算是十三歲,能有如此修為,縱觀整片大陸,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宗主你不會看錯了吧?」余守真滿臉不敢相信。
「如果連我都會看錯,那誰能看對?」周天痕笑著搖搖頭。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得想辦法讓他留在血宗了,這等人才,如若流失,對我們血宗可不是件好事。」劉慶元目光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