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為復仇，也要為人族

老婦人驚異，回頭見是慶雲，立馬拉他進了暗處，「小王爺，十年不見，我已容貌大改，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

「當然記得，我也找了你很久，你是父王的貼身侍女，也侍候過我母親，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齊老幾下就喝了口粥，又吃了口饅頭，「小王爺，先讓我吃點東西，我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

看她囫圇吞棗的樣子，慶雲心中升起一股憐憫。

「你怎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即便父王不在了，但你也應該留有些錢財。」

「呵呵，一個趁亂活下來的人逃命自然是首要之重，如何去收拾財物？」

這話立馬讓慶雲眼睛眯了起來，一把抓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

「這麼說，當年的事情，你也參與了？」

「不錯！」

「那你快告訴我！」

「小王爺輕一點搖，待會飯灑了。」

慶雲立馬放開了她，靜靜的坐到一旁。

齊老笑了笑，大口大口吃起東西，很快，所有東西下肚，她擦擦嘴，雖然只是不多的食物，可她吃的太快，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嗝。

看向慶雲，她嘴上很自然的流露著嘲諷之色。

「小王爺，即便你知道這些又能如何，雖然你是男王，可在這神佑國，也不過是個可憐的人，無權無勢，被圈養在王府，你又能做什麼？復仇嗎？那不過是笑話罷了。」

慶雲緊握拳頭，憤怒的砸向牆壁，此處雖然無人，可他卻不能大吼，只能嘶啞著壓沉聲音。

「我父母怎麼死的？」

齊老呵呵一笑，嘲諷之色更濃，晃了晃腦袋。

慶雲見她著滿不在乎與嘲諷之色，恨不得一拳揮上去，可他知道，即便齊老已經老去，可她也能一巴掌將自己打飛出去。

「國學已完，你悠閑的日子也就三年。三年後，選妃百人，為人族延續傳承，才是你的責任，上一代的事情，你了解這些也無意義。」

「即便如此，我也想知道。」慶雲斬釘截鐵的說著，起身又抓住她的雙肩搖晃。

「告訴我真相。」

「呵呵，莫非小王爺你真想復仇？」

齊老又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慶雲雙眼都快噴出火來，終於，齊老淡去了笑容。

「好吧，我告訴你真相，如何選擇就看你自己。」

聽她這樣說，慶雲放開了她。

齊老抿了抿嘴，繼續開口：「在你出世之前，是一個極度混亂的年代，地方太小，容納不了這麼多人，為一個睡覺地方或一個饅頭都能大打出手，一個幾平米的小屋都要擠上12個人。」

女子身材較小，說是小屋，也只是一個睡處，床分三層，每層擠四女人。

慶雲擺了擺手，「齊老，這些我知道，直接說重點吧。」

齊老深吸口氣，面上露出崇拜的神色。

「你父親寧王殿下，是我最佩服最尊敬的人，身處地獄卻心繫人族，可惜他是男王，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給出建議。

多層建築的計劃就是他提出的，執行的人也是他推薦，計劃很順利，住房問題解決，人口不再那麼擁擠，各大種植場也採用這種方式，每層填上泥土，上面便可栽種各種東西。

果園、農場、菜地、葯園，這些種植地一下翻了十倍以上的面積，人族再也不用為糧食那一個饅頭一碗粥爭得頭破血流，人族有寧王實乃大幸。

幾年時間，神佑國便繁榮無比，存糧無數，個個安居樂業，除了男王太少，一切都顯得不錯。可惜女人掌權，要是寧王殿下掌權，人族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說到這裡，她的面色轉為了陰沉，如同冬日寒霜。

「沒了這些問題，靈皇清閑無事，突發奇想，要解決男丁稀少的問題。

初衷是好，可她是個沒腦子的人，下了一個瘋狂的旨意，男王孕育任務翻了三倍，所有男王叫苦，可她不管，還用藥物刺激男王的慾望，甚至讓他們在藥液中進行孕育。

男人本來就少，而靈皇所定製度下，許多女人根本沒有孕育機會，男王孕育任務翻三倍，她們參入其中，如此機會怎能放過？一時間，歡呼聲壓過了一切，竟無人替男王身體考慮一二。

人口瘋狂增長，男丁卻不見出生多少，而這這瘋狂的舉動，更是讓大部分男王早衰，要麼死亡，要麼無法生育，你父親便是失去生育能力的人之一。

靈皇這個蠢女人……呸……」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往地上吐口水。

「沒有生育能力的男王都會被安排去養老，可靈皇不甘，想讓他們恢復生育能力，便在養老區制定了藥物計劃，寧王殿下是被藥物折磨而死的。

臨時前寧王殿下還記掛這多層建築的事情，經過20年的時間，高層建築相繼倒塌，這時人們才發現這建築的壽命似乎只有20年左右，寧王殿下不希望建築壽命這麼短暫，可惜他沒能熬過去，剛剛提出了這一想法，轉眼就被藥物折磨死了。

可悲可嘆，寧王殿下為人族做了如此巨大的貢獻，最後卻落的這樣一個下場。」

齊老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慶雲能感覺到，她對那死去的靈皇充滿了憤恨。

而慶雲聽到這些，心中除了憤怒，也有一陣悲涼，那是一個瘋狂的年代，好在如今掌權的是雪皇，把男王放在重心。

神佑國土地本就不多，但每個王府面積卻不小，而且不是多層建築，這也間接說明了雪皇對於男王的重視，能把為數不多的土地單獨分給每個男王。

當然這也跟目前男王稀少有關，如果男王數量提升上來，這種情況也必然會改變。

「你母親慶雨荷也是痴迷寧王殿下的人，寧王死後，絕望無比，可她不相信寧王是病死的，一直追查真相……

費了很大的力氣，她終於查清了一切，心中悲憤無比，決心報仇，於是她召集了所有的痴迷寧王的姐妹。

那一晚，她將真相告訴了大家，希望集中力量為寧王報仇，可還未出門，便有大批的兵衛殺了進來，計劃敗露，面對……啊……」

齊老話未說完，一道暗器飛出，正中她心臟位置，她便立馬倒在了血泊之中。

「誰？」

慶雲驚怒，立馬追了出去，只見人影一閃而過，眨眼便沒了蹤影。

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半點修為，即便追出去又能如何？

若是暗中的人要對付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可他是男王，如今男王稀少，他不相信暗中的人敢對他下手。

回到暗處，慶雲將齊老扶起，發現她並沒有立馬斃命，搖晃了她幾下，她便睜開了眼睛，只是正中要害，肯定活不了。

「是誰殺了我母親？」

「常……常己婷……小王爺，你可以選……選復仇，也可以選擇……放下，但我……更希望你能跟……寧王殿下……一樣……為……為人族……」

「建……建築……壽命……」

說完，齊老腦袋一歪，雙手垂落，徹底失去了生命氣息。

慶雲靜坐於前，心中百味，無人能體會。

這一日，他聽到了太多的隱秘，有些事情雖有大概了解，但官家給出的說法卻不一樣。

男王養老區的事情，根本沒有提及，也不可能提及，若是讓世人知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因仇恨而反叛。

而她母親的死卻是說的被反叛者劫持，官家動用了兵衛，卻沒能保住她的命。

官家如此，也只因為她是慶雲的母親，神佑國為數不多的男王母親，如此保全一下她的聲譽。

記載所講，靈皇因錯誤舉動加重男王負擔，導致死去大半，最後心憂而終，而後是她妹妹姜雪繼位。

雪皇繼位，立馬改變了策略，減少了男王的負擔，同時制定排隊規則，讓所有女人都能有孕育的機會。

各種對男王的保護制定也相應出台，男王成了神佑國的中心，被極度保護，但依舊沒有實權，如此保護，要求只有一個，好好配合人族傳承。

靈皇已逝，慶雲不可能找她復仇，即便她在世慶雲也不可能找她復仇。

「對人族的皇出手，便是反叛人族，哪怕天大的仇恨也不能如此做。」

這便是唯一一次見父親寧王，他給自己的說的話。

常己婷垂暮，選擇放下，便讓她安享天年，選擇復仇，便要不計一切代價與常家為敵。

常家世代守護人族，守護皇室，權勢滔天，不是一般人能動的，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個毫無實權的男王？

沉思許久，慶雲起身，輕聲自語。

「父王，你如此教導我，是知曉自己的境遇嗎？你既然選擇了放下，那我也只能選擇放下，以慰你在天之靈。

提升建築壽命的事情交給我來，我會將此事完成，你想不到的我來想，你做不到的我來做，你安心，但是母親的仇，我卻不能不報。

常己婷，我要你抵命」

說完，慶雲看了看地上的齊老，他不可能為她收屍，這裡不久便會被人發現，亂葬崗會成為她的歸處。

轉身，大步跨出，他眼中有的，只是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