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何為愛

窗外的車頭慢慢地流淌，凌晨的城市璀璨依舊。

唐君諾難得顯露出弱小的一面，蜷縮著身子蹲坐在床上，顧言哲則坐在他她的左邊。

不同於她以往標誌性的溫柔，那種完美的、彷彿被設定好的溫柔總讓人覺得太過於耀眼，你依戀卻不敢奢望擁有。

這時的她是散去了光芒的，你可以看見她骨子裡的樣子，她很溫和，透著早春清晨林間的清涼香氣，真實又單薄的樣子。

而床的邊沿，便是巨大的窗，窗沿上放了低調的榻榻米，腳放在上面很舒服。

這是她買這個房子的最大原因，她喜歡空間不大，還可以看腳下星河璀璨。

兩個人安靜的靠在一起，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雙方感覺很舒服，兩個人同時沉默也不顯得尷尬。

聊到對夢小小的戀愛觀表示不理解是，唐君諾還是沒忍住替她辯解。

夢小小生在小康的家庭，加上也不是生活在什麼生活節奏快的一二線城市，自小養得散漫又快活，幾乎是沒受過苦操過心。

她這樣的性格，原本是該被捧在手心裡疼著的，只是新時代的女孩兒，有幾個能聽父母之命？

她嫁給了自己幻想中的愛情，骨感的現實卻不費吹灰之力擊垮了她的夢，那之後她自然是按著既定的路子，各種苦情戲都親自走了一遭，才算看破紅塵，從此肆意人生再不相信愛情。

只是刻意的隱藏壓抑慣了，人很容易就得病，心理這個東西，它想得通就是心安理得，想不通就成了心理疾病。

夢小小平日里看著若無其事，時間一長，每每心裡積壓的東西到了一個點，潛意識就告訴她，該發泄了，該發泄了。

可是找誰發泄呢？

自然她的那些追求者是最佳選擇，她選一個人下手，相識，相戀，然後吵架，分手……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和每一個人的經歷，都其實是在重複自己最初的愛情，她陷入了那場魔咒，走不出去，渾然不知。

可顧言哲又奇怪了，那為什麼不是顧小北呢？

顧小北這樣的花花公子，不是正適合做夢小小的男主角么，多少女孩子為他流了眼淚啊。

顧小北自然是不可能，從女人的第六感來講，顧小北那是純粹的一個危險因子，夢小小是絕對不能忍受自己掉進另一個深淵的。

所以呢？

所以，夢小小將他歸結到狐朋狗友、聊得來玩得嗨的隊伍裡頭，提前規避風險。

顧言哲若有所思點點頭，那看來顧小北可能也是這麼想的吧。

大約，怕愛上彼此吧！

應該就是這樣，顧言哲將兩個人細細琢磨了透，覺得越想越合理，可是……

他猛然想到了自己。

「可是你呢？唐君諾，你會這樣嗎？」

「我？我不會，你看我也不像是會為情所困的人啊！」

「所以……那你愛我嗎，還是，只是到了來的路上？」

唐君諾被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問題砸得一愣，她獃獃地看著顧言哲，仔細思索著該怎麼回個標準答案給他。

何為愛？

她愛他嗎？

她愛過嗎？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振振有詞跟他講的大道理，覺得自己陳然在他面前是個失敗者。

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