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神罰
毀了半邊臉的紅衣女人笑容詭異地去揭黑影臉上的惡鬼面具。
面具下的真容失去遮擋，露出姜原驚慌失措的一張臉。
「阿原，我好想你，好想……」女人聲音凄婉地說著，雙手捧住姜原的臉，「我說過，即便墜入地獄，我爬也會爬上來找你。阿原，我一向說話算話，從不騙人。」說話間，女人的雙手改捧為抓，十根指甲突然摳進姜原臉上的皮肉里撕扯起來。
「不……」姜原撕心裂肺的吼聲回蕩在溶洞中。他想自救，只是身上掛著好幾個人，有困住他胳膊的，有絆住他腿的，他想反抗也有心無力。
「原哥，別來無恙？我不太好，心口位置空蕩蕩的，有人拿走了我的心臟，是你嗎？能還給我嗎？」容貌和年輕時的姜原有七分相似的青年笑的溫文爾雅，伸出的手瞬間化作野獸的利爪，刺透姜原的後背，抓出一顆血淋淋的跳動的心臟。
姜原瞪大了眼睛，緩緩地低頭看向心口位置。
「原哥，你在看哪裡？我在你後面。」青年說著，從姜原的右耳側伸手向前，將手裡握緊的血淋淋的心臟舉到姜原的眼前，「看，你的心。後背摘心，跟你學的。」
姜原木木地盯住血淋淋的手、血淋淋的心臟，「不，不可能……」
女子似乎發現了更好玩兒的事，不再摳挖姜原的臉，反倒迅速搶走了那顆心臟，「我看看，哎呀，居然不是黑的，真奇怪。」
困住姜原雙手的是個面容模糊的男人，這時嘶啞著聲音笑聲古怪地說，「嘿嘿嘿……哪裡不黑了，簡直黑的流膿。」
撕咬姜原雙腿的一男一女忙裡偷閒附和一句，「對，黑的流膿。」
這時，姜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閉住眼睛，儘力忽略身體的疼痛，口誦清心訣。一遍不行就兩遍，不厭其煩地念。前三遍不太明顯，到了第四遍時，身體的疼痛開始消失。到了第七遍時，剛才所經歷的身體上的疼痛全部消失，耳邊那些嘶吼咆哮的聲音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又念了兩遍，十分確定破了幻境，這才睜開眼。睜眼的瞬間，嘴邊剛剛揚起的笑容一下僵住。
穿著鐵灰色中山裝的姜父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這些年，睡的安穩嗎？」
姜父的摯交好友付修士站在姜父左手邊，「殺我就算了，你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豬狗不如。」
剛剛糾纏姜原的紅衣女人、青年等人站在姜父身後，齊齊盯著姜原。他們或笑的詭異，或眼含恨意，或眼角流著血淚，加上他們個個是死時的模樣，畫面驚悚之極。
姜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立馬又穩住心神，流露出嗜血的神態，「活著時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沒用的孤魂野鬼。老夫不介意讓你們這些廢物再死一次。」
姜父搖頭，「死到臨頭，還不悔悟。」
姜原摸向帶在身上的空間袋，卻摸了個空。他心裡警鈴大作，面上卻不顯，下意識地施展術法。這下他完全嚇到了，沒有緣由的術法完全用不了。
他緊張地盯著對面的那些人，連續用了五六個術法，結果相同。「怎麼可能？」他感應不到靈氣，也調動不了靈氣，術法的力量像是被封印了一樣。
「幻境，又是幻境。」他驚疑不定地再次口誦清心訣，一遍又一遍。遺憾的是，他都口誦到第十五遍了，姜父他們還在並沒有消失，術法還是無法使用。
這時，姜父和付修士沒動，而紅衣女人那些人再次撲向姜原，重複姜原先前所經歷的那些。
姜原整張臉被摳挖的鮮血淋漓，心臟被掏，胳膊腿被撕咬……
崩潰邊緣的姜原更大聲地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清心訣。明明上次起作用了，這一次卻無論他念多少遍都無濟於事。身體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他咬緊牙關，堅信這是幻境所致，他要找出破解幻境的辦法。清心訣不行，那就換別的口訣。
被鎖鏈捆縛的姜鶴這時睜開眼睛，抬頭。
戴著惡鬼面具的黑衣人像個瘋子一樣，嘴裡喊著胡話，在水裡不停打轉。面具后露出來的雙眼瞪的很大，卻像失明了一樣，完全沒有焦距。胳膊腿明明是自由的，卻像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似的。
兩條胳膊古怪地緊貼在身側，還一顫一顫的。在水裡打轉的雙腳像墜著什麼東西似的，看似很用力掙扎踢蹬的樣子，卻移動的幅度很小。怪異之極。
這時懸浮在溶洞頂部的金紋蛋降了下來，懸停在姜鶴的面前，左右搖擺起來。
姜鶴盯住這顆奇怪的金紋蛋看了幾眼，「讓開，擋住我視線了。」
金紋蛋立馬移到了一旁。
姜鶴的視線再次落到惡鬼面具的黑衣人身上，牽起嘴角，「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說完，高喝一聲「破」，鎖鏈上以及貼於溶洞各處的符紙一個不剩全部自燃，迅速化作飛灰飄落。
她的胳膊用力一掙，捆縛住她的鎖鏈發出脆響，斷裂成數截掉進水中。獲得自由的她伸伸胳膊、踢踢腿，活動了一下身體，蹚水走幾步，踩著石頭上岸。
她低頭看自己的雙腳，由於泡在水裡的時間過長，怎麼看怎麼鬧心。「混賬東西，害的我等了這麼長時間，遭了這麼多罪。」
她迅速在溶洞中巡視一圈兒，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卻找不到隨身帶的背包。「混賬東西，凈給我找事兒。」
她拎著一雙鞋走到水邊，冷聲下令，「過來。」
惡鬼面具的黑衣人瞬間不再發瘋，像木偶一樣走近，踩在水裡停在姜鶴面前。
姜鶴不怎麼情願地把手按在他的天靈蓋上，得到想要的信息，一臉嫌棄地收回手，想了想，搜走他身上的兩個空間袋，下令道，「繼續。」
惡鬼面具的黑衣人立馬變成先前的狀態，繼續在水中發瘋。
姜鶴穿上鞋子，用術法烘乾身上的衣服，不緊不慢地離開溶洞。到了外邊，吹著冷風抬頭望向夜空，「必須找姜五拿回背包和手機，麻煩。」
突然，枝葉被踩斷的聲音響起。她循聲看過去，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和抓著手電筒鑽出樹林的醜男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