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很不錯

姜鶴通過【新時代符師】群的昵稱備註，確定了粉衣女生是姜小十。至於白衣的女生，估計就是姜小八（女）呼叫的小十一了。

領人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姜鶴把白衣女生的手機也解鎖了。她在【新時代符師】群里找到對方的昵稱備註，確實添的姜十一（女）。

和人結仇，即使是被動的，卻不搞清楚對方是誰，那是傻子做派。

姜十、姜十一的事情大概就是這麼處理了，剩下就是三個散修了。

姜鶴不再理會姜氏姐妹，轉過來蹲到兩男一女三個修士面前，「咱們先自報家門，從我開始。我是姜鶴，這座山的守山人。」

三個修士不敢馬虎，非常聽話，像個學生一樣報告自身情況。

高個修士，「我叫安虎，31歲，祖籍寧省遼城，出身孤兒院，是名散修。十三年前有幸被特事辦的高校玄鳴大學錄取，一直在劍修班學習，去年夏天畢業。」

矮個修士，「我叫曾豹，今年29歲，出身孤兒院，祖籍在南省，也是一名散修。我跟安虎是同學，同年考進去的，在陣法師班學習，今年夏天畢業。」

女修說，「我叫曾玉，和曾豹來自同一個地方，27歲。十二年前考進了玄鳴大學，在陣法師班學習，也是今年夏天畢業的。」

姜鶴特別驚訝，「玄鳴大學？特事辦有專門的學校？」

曾玉為了好好表現，急切地搶著作答，「有的。主要招收、培養散修，不接收宗派、世家的子弟。有點像是玄界的希望小學，給那些有資質、根骨好卻沒條件修鍊的孩子一個走上修士術士一途的機會。

姜鶴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學校，源遠流長論壇上也沒人提過，「意思是，特事辦的學校從小學到大學都有設立？」

曾玉忙解釋，「不是，不是，只有大學。雖然叫大學，但招生的時候，只要你有靈根，附和修行條件，年齡又在七歲以上，通過考核就會被玄鳴大學錄取。」

「這樣啊！年齡要七歲以上，是有什麼原因嗎？」

「聽前輩說，太小的沒有自理能力。玄鳴大學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託兒所，老師不負責帶孩子。」

「說的挺有道理。」姜鶴點頭同意，「行了，咱們言歸正傳。」她一指姜十和姜十一，「她們可恨不假，但有一點說對了。護山大陣不是普通的陣法，也不是小陣法，是超大型的陣法。你們折騰近一個小時，耗費了多少靈石，你們心裡大概有數。」

曾玉不自覺地瑟縮一下，往曾豹身上靠了靠，小聲說，「我，我只有三萬六的存款。我的鞭子值點錢，被她們拿走了。」

姜鶴聽了，轉過臉看向動彈不得的姜十和姜十一。

姜十和姜十一現在乖的很。想不乖也沒辦法，貼她們背上的定身符威力比她們接觸過的定身符要強。

曾豹還是先前的那套說辭，「我只有十幾萬存款，全部賠給您，行嗎？」

姜鶴聽了，不再盯著姜十和姜十一了，轉回臉。

安虎吞了吞口水，「我，我有九萬七千塊錢，有一輛兩萬塊錢買的三手車。」

姜鶴盯著曾玉，「為什麼你最窮？」

曾玉尷尬地小聲解釋，「我愛打扮，打扮要花錢。」

其實她已經很省了，可散修接單不容易。多數任務都被有宗門、有勢力靠山的修士術士接走了。他們這些散修只能接到獎金是歪瓜裂棗的零散小任務，經濟狀況窘迫。

修鍊資源又是吃錢大戶，囊中羞澀的他們很多時候只能幹看著。買不到好的修鍊資源，修為上不去。修為上不去，沒本事和有所依仗的修士術士搶單子。搶不到單子，囊中羞澀沒錢買修鍊資源。

如此惡性循環。沒有人品大爆發的前提下，散修們實力永遠是玄界所有修士術士中墊底的。

所以，一年一度的修士術士大會上，答疑解惑環節成了散修們最喜歡的環節。而新人向大師們提問的機會，成了特事辦免費送給散修們的最重要的獎券。

姜鶴在修士術士大會上得到了向大師們提問的機會，卻被拜入付家的陳曦搶了名額。這件事如果沒人發現，風過了無痕。有人發現了，向上面反映了，特事辦就會非常重視。

當時姜鶴找了霍東籬。霍東籬又幫姜鶴把這事捅到了元先生跟前。

理所當然的，特事辦嚴肅處理了相關人員，並對姜鶴做出了補償。當時的補償之一，就是姜原主動提供了自己的基礎修鍊筆記和一塊兒火靈石。

當時徐謹就告訴過姜鶴，這些補償是姜鶴應得的，沒有欠誰人情之說。

姜原會主動提供這兩樣東西，目的不純不說，他那麼做是因為他欠特事辦好幾個大人情。他只是在適當的時機，既還了欠特事辦的其中一份人情，又讓姜鶴誤以為自己欠了姜原很大的人情。

因為姜原的心機，姜鶴上了姜原的套，今天吃了一次大虧。

姜小五和姜小九結伴趕來，

姜小五不卑不亢，又顯得很熟絡地和姜鶴打招呼，「嗨，最近好嗎？」

姜鶴意有所指地看向姜十和姜十一，「不好，心裡特別不爽。」

姜小五笑眯眯地說，「放心，族裡有人正等著收拾她們。」她的視線在明顯傷的不輕的三個散修身上滑過。

姜鶴取出基礎術法筆記和一塊兒火靈石，點開自己的手機，一邊錄像，一邊把這兩樣東西交到姜小五手上，「麻煩轉交給你們長老。」

姜小五笑眯眯地接了，「好的。」

姜鶴彎腰，把姜十和姜十一背上的定身符揭下來。還這兩人自由后，再把她們的手機丟還給她們。沒收她們的手機，姜鶴只是用來確定她們的身份和通知姜家來提人，其他什麼也沒做。

姜小五根本不看自家兩個堂妹，「我欣賞你，當然只是欣賞你這個人，和你是不是姜家血脈無關。」

姜鶴回視她認真的眼神，「我應該說謝謝嗎？」

「不客氣。」

姜鶴，「……」。

姜小五這才看向兩個堂妹，神色冷淡，「大長老吩咐，你們倆個把今年的零花錢全部轉給姜修士作賠禮。」

正在活動筋骨的姜十，「憑什麼？」

姜十一黑著臉拍打著衣服上蹭的雪，「我們又沒對她做什麼，太多了。」

姜小五還是神色冷淡的樣子，沒什麼情緒變化，「這話你們自己對大長老說，我只負責傳話。」

姜十和姜十一齊齊抿著嘴唇，姜十咬牙切齒地說了兩個字，「賬號。」

零花錢嘛，頂多幾千。姜鶴這麼猜測著，報上自己的賬號。隨著那倆姐妹的操作，姜鶴收到兩條簡訊。

姜鶴看都沒看，「我這兒不歡迎外人，以後千萬不要靠近，也別跟我找事兒。」

姜小五揮了一下手，「再見！」她和從始至終保持安靜的姜小九一起，帶上惹事的兩個堂妹離開。

打發了這邊，姜鶴看著安虎、曾豹、曾玉三人，「不是我要欺負你們，今天損失的靈石你們三個的存款加起來都不夠賠的。我有個提議，你們可以聽聽。」

安虎和曾豹異口同聲地說，「您說。」

曾玉，「您說，我們聽著。」

姜鶴，「到了4月，我山上活兒特別多，像開荒、整地、種糧種菜種草藥，還有放牧，需要至少十個長工。」

安虎三人聽的茫然，「……」。

「我這兒的長工，月薪四千，每月休息兩天，住宿條件有點簡陋，可一日三餐最低標準為兩葷兩素四個菜。表現好的長工，逢年過節的有特殊大禮包拿。」

安虎三人，「……」。

「當然了，這是正常長工的待遇。像你們這樣欠債的，如果你們跟我簽了長工合同，月薪減半，減掉的那一半當是還我債的月供了。」

安虎三人恍然。但是，他們好歹是修士，再慘，也沒慘到給人當長工干農活兒的地步。所以，三人沉默。

姜鶴覺得這三人太不上道兒了，於是丟出撒手鐧，「特殊大禮包，顧名思義，它不是普通大禮包，而是針對修士術士的大禮包。像是低級紫靈果、低級葯植、蘊含靈氣的食物，一些法術的口訣等等，會隨機出現在大禮包中。」

曾豹心動地咽口水。

曾玉覺得姜鶴在忽悠人，並不相信。

安虎眼睛一亮，「您說的逢年過節，請問都有哪些節日？」

姜鶴覺得欣慰，終於碰上明白人了。像曾豹曾玉這樣不開竅的，她有點不想理了。她一臉和氣地回答安虎的問題，「三月三拜祖，五月五端午，八月十五中秋，九月九重陽，正月正春節。」

安虎猶豫不過五秒，「我簽。」

姜鶴欣慰地點頭，「你很不錯。」

曾豹，「……」，發生了什麼？

曾玉，「……」，她內心的小人正歇斯底里地尖叫：安虎你個傻子，大傻子。

姜鶴當場取出八張白紙、一支筆，唰唰寫下一式兩份長工契、一式六份分期還款契。

她把長工契和一式兩份的分期還款契遞給安虎。再把一式四份的分期還款契分別塞給曾豹和曾玉。她說，「看仔細了，沒意見咱們抓緊時間簽契。」

安虎看的很快。

長工契上寫明了薪資待遇，包括特殊大禮包的承諾。工作時長有說明，農忙時每天工作時間在八小時到十小時之間，農閑時每天工作時間在四小時到六小時之間。

契約時限那裡空著。還有幾項注意事項，包括僱主違反契約內容時的處理辦法，包括長工違反契約內容時的處理辦法等等。

安虎，「契約時限寫幾年？」

正在看分期付款契的曾豹、曾玉抬頭看他，他什麼意思？

姜鶴，「一年打底，三年五年也可以，只要我們雙方都同意。」

安虎，「先寫一年？」

姜鶴，「可以。」

安虎非常痛快地簽名、按下血指印，遞還給姜鶴。

姜鶴拿到手，兩樣契快速看過一遍，簽名、按下血指印，口中念念有詞。長工契和分期還款契上有白光閃過，她說了一句「契成」。兩樣契自己各留一份，另一份交給安虎，「現在跟我上山，還是先回家處理私事？」

安虎略一想，「我想回去收拾私人物品和退租，最遲四天後過來。」

「可以。坐好，別動。」姜鶴說完，手中掐訣，有白霧從指尖生成，無風自動，飛向安虎。飛出去的白霧越來越多，直到把安虎整個人包裹在內。姜鶴做了個收勢，完成術法。

包裹住安虎的白霧很濃，但又迅速變淡，越來越淡，直到消失。

安虎愣愣地伸左胳膊，被打斷骨頭的左胳膊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他再摸向斷了三根肋骨的地方，沒有痛感，使勁戳一下都不疼。他不敢相信，還在試身上的其他傷處。

曾豹、曾玉完全傻了。別的地方他們看不出來，但在霧消后，安虎同他們一樣青腫的眼皮已經恢復如初。他們隱約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

這時，姜鶴催促曾豹、曾玉，「沒問題就抓緊時間簽契，因為你們，我都錯過午飯時間了。」

曾豹、曾玉頂著震驚的表情，簽名、按下血指印。

姜鶴再簽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血手印，念口訣，契成。

曾豹、曾玉拿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契，一臉期望地看著姜鶴。

姜鶴語氣淡淡，「幫他治療，是因為他是我的長工。他可以享受長工福利。你們是我長工嗎？」

曾豹、曾玉搖頭。有點心動，但又不想好好的修士去給人干農活兒。

「安虎，四天後安時回來找我報道。這個是我的通訊號，到時候聯繫我。」姜鶴遞給安虎紙條，還不忘敲打曾豹、曾玉幾句。

「在規定時間內安時打錢，否則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讓你們用三年時間分期還款，還不收利息，已經夠照顧你們了，千萬別把我的好意當成好欺負。你們可以走了。」

傷勢痊癒的安虎左邊架著曾豹、右邊扶著曾玉，三個人慢慢走遠。

姜鶴嘆了口氣，「別躲了，都看見你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