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天花
林濤望著面前眾多身披白大褂的醫生們，面容平靜的說道。
這世上的不平，不公的事情太多，根本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過來的，本來，這次的事情林濤也不想插手，但如果他不插手，就會有四十二條鮮活的生命就此離開這個世界，就會有一名正直的老者遭人冤枉，這些都是林濤不想看到的！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程偉盯著林濤，語氣嚴肅。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能救這些孩子就行了。」
林濤聽出了程偉的聲音，對他說話時，語氣也很是不客氣。
「呵呵，你能治？我們這麼多專家聚集在一起都手足無措的病症，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治？」
「你知道，這些嬰幼兒患的是什麼病嗎？」
程偉怒極反笑，陰冷的說道。
林濤對著程偉抬了抬眼皮，一字一頓的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嬰幼兒患的是天花。」
轟！全場嘩然。
如果不是現場的氣氛太嚴肅，不少人會忍不住大笑出聲。
「天花？開什麼玩笑？這種傳染病早就被人類消滅半個多世紀了！」
「年輕人，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這些新生兒一直住在NICU，從沒出去過，怎麼可能會感染天花？知道什麼是NICU嗎？新生兒監護室，是和外面的空氣完全隔離的！」
「毛都沒長齊的傢伙，你知道天花代表著什麼嗎？如果我們把這個消息公布出去，恐怕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
在場的眾人中，只有兩個人沒有出聲，一個是程偉，另一個則是杜康。
程偉目光閃爍的看著林濤，在他的眼神深處，還有著一絲恐慌，只不過這些情緒被他潛藏的很好，再加上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被林濤所吸引，並沒有人發現他神色的變化。
而杜康望著林濤則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顯然是聯想到了什麼。
「都住口，讓他說。」
杜康發話，會場上嘈雜的聲音消停下來，只不過眾人望向林濤的眼神，依舊還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小夥子，你為什麼認為這些新生兒所患的病會是天花呢？」
杜康看著林濤，鄭重的問道。
「你們剛剛所提的患者體表溫度升高，皮膚上出現膿包，還有腦炎，肺炎等癥狀，這些全都是天花的臨床表現。」
「所以，我判定，這些新生兒很有可能感染的是天花病毒，或者說是天花病毒的變種。」
林濤尊敬的看著杜康，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對於這種一心為病人著想，心存善念的醫者，林濤從心底里是欽佩的。
「小夥子，天花的傳播途徑是通過飛沫傳播和直接接觸兩種方式，新生兒監護室是完全封閉的空間，天花病毒應該無法進入吧？」
杜康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所以我說這很有可能是變種的天花病毒，通過一種我們並不了解的途徑進入的新生兒監護室。」
林濤沖著杜康笑了笑，笑容有些耐人尋味。
杜康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抬起頭對著林濤說道。
「你確定？」
「見過患者之後，我才能確定。」
「好，那你現在就隨我去新生兒監護室吧。」
看到杜康當真要帶著林濤走出會議室，在場的眾人一時都傻了眼，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人民醫院的院長就這樣輕信了眼前這位毛頭小子的話？
「杜院長三思啊，這可事關四十二條鮮活的生命啊！」
「杜院長，您可不要被這小子騙了啊。」
「杜院長，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可能會是天花呢！」
……
杜康並沒有理會眾人的規勸，他現在已經都這些所謂的醫學界泰斗傷透了心，徑直帶著林濤離開了會議室。
而程偉則是在最後望著林濤和杜康漸漸遠去的背影，發出一陣冷笑，這些嬰幼兒的病情可不是那麼簡單，既然杜康想要在他最後擔任院長的這段時間裡做些糊塗事，他可不會攔著。
杜康徑直將林濤帶到了新生兒監護室的門前，嚴肅的道。
「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人，你可以將這些新生兒為什麼感染天花的原因告訴我了吧？」
「不要說什麼變種病毒的鬼話，天花病毒就算經過變種也不可以闖入NICU裡面。」
看著杜康嚴肅的樣子，林濤的嘴角牽出了一個弧度。
世人都知道，是1974年由世界衛生組織宣布的天花病毒滅絕，但他們卻不知道當時負責研究天花病毒的醫療小組中有一名年輕的華夏醫生，他的名字叫做杜康！
林濤剛剛說的一番話，騙騙那些所謂的專家或許夠了，畢竟沒有人會去研究已經滅絕的病毒，但想要騙杜康，這個親手消滅天花病毒的醫者卻要差的遠了。
「杜院長，天花病毒的確是無法自行進入新生兒監護室，但如果有人幫助它們呢？」
林濤慢悠悠的道。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新生兒監護室裡面投毒？」
杜康驚訝的道，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判斷。
如果這起引發社會廣度關注的醫療案件，是有人蓄意為之的話……
杜康不敢接著想下去了，他的推斷倘若是真的，不僅這個投毒的人會受到嚴懲，甚至就連整個醫術界都會受到大的震蕩。
群眾們會懷疑，這些所謂的醫生們，到底有沒有配的上他所穿的那身白大褂的人品。
而這個投毒的人會是誰，又會是因為什麼投毒呢？
想到這裡，杜康的心裡漸漸的湧現出一個身影。
程偉！
如果假設是他的話，整件事情都變的順暢起來。
他為了院長的位置，故意投毒造成這起醫療事件，逼自己退位，以便有機可乘。而因為是自己親手消滅的天花病毒，更萬萬不會想到這些孩子們感染的會是天花。
只不過，這個設想如果是真的，這個程偉的人品實在是渣的厲害，竟然為了一次上位的機會，不惜犧牲掉四十多條鮮活的生命！
看到杜康的神色陰晴不定，林濤知道他一定是聯想到了什麼，沒有出言打擾，而是安靜的站立在一旁。
半響，杜康才轉過頭來對著林濤說道。
「這些嬰幼兒的確很有可能感染天花病毒，如果你不怕的話，可以與我一同進去看看。」
「好啊，那就進去瞧瞧吧。」
林濤無所謂的道，而他隨意的態度也是叫杜康為之一愣。
天花病毒雖然被消滅了，但在之前的年代，這個病毒的名字簡直就是人們口中的禁忌，人們不說是談天花色變，也相差不遠。
既然林濤能夠從一些簡單的癥狀便可以判斷的出新生兒監護室的孩子們患的是天花病毒，想必也會十分了解它的厲害。
雖然說，在進入之前他們會有一系列的消毒程序，但消毒不是萬能的，只是把你感染疾病的風險降低。換句話說，也就是他們兩人此次進入依舊有著一定的可能性感染天花病毒，可林濤竟然明知道這一趟的兇險，竟然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便答應下來。
杜康知道，對方一定是心寄嬰幼兒的病情才會答應的這麼利索，想到這裡，他看向林濤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讚許。
對於杜康讚許的眼神，林濤有些莫名其妙，隨即卻回過神來。
他自幼修習太極，體內擁有精純的內力，像天花這類的病毒是無法對他造成傷害的。只不過，對於這美妙的誤會林濤並沒有點破，而是如同杜康一樣在經過消毒以後，走進了新生兒監護室。
新生兒監護室和別的病房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蒼白的牆壁和刺鼻的消毒水味，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裡每張嬰兒床的床頭都有一個精密的儀器相連，這些嬰兒的身體狀況每一刻都會如實的反應在儀器上。
林濤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一個嬰兒床前。
他先是摸了摸這名嬰兒的皮膚，緊跟著有輕輕的撬開這個嬰兒的嘴，看了看他的舌苔。當林濤做完這些后，他的神色立即變的嚴肅，快步走向了下一名嬰兒。
與此同時，杜康也在打量這些新生兒的病情，在經過仔細的觀察后，他也終於驗證了一些事情，那就是這些嬰兒們的確是感染了天花！
「小夥子，你說的對，這些嬰幼兒的確感染了天花病毒。」
杜康幽幽的嘆了口氣，對著林濤說道。
林濤走到了杜康身前，緩緩的抬起頭。
「他們的確是感染了天花，但卻並不只是感染了這一種病毒！」
「啊？」
杜康有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問道。
「還有什麼？」
「SARS，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