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溫續文前世父母雙亡,是叔叔撫養他長大,沒有什麼寄人籬下受盡委屈的情節,他父母是意外身亡,有賠償金,沒有錢財牽扯,他和嬸嬸的關係還不錯。
工作后,嬸嬸給他安排了幾次相親,都沒成功,家裡還在上大學的堂妹看不過去,說他情商太低,不會哄女孩子,給他推薦了幾本小說學學。
溫續文以前只看男頻小說,還不曾看過女頻,但也聽說過不少,大多是什麼霸道總裁梗。
基於想娶老婆的心思,溫續文打開一本《寵后》,男主是豐朝三皇子燕王,前期不受皇帝重視,是個小透明,但善隱忍,暗自發展勢力,最後打敗他兩個哥哥,登上皇位。
女主的身份要普通些,只是七品縣令之女,很有商業天賦,男主也是因此注意到她,後期男主奪嫡的銀子都是女主給他掙的,是個賢內助。
套路很老,溫續文也是老書蟲,作者的劇情吸引不了他,所以他一直跳著看,只看男女主相處,以及男主怎麼撩妹,看完也沒覺得學到點什麼。
倒是女主的前姐夫,讓他有點印象,因為那人和他同名同姓,那人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鳳凰男,吃住都在岳家,最後得勢了卻拋妻棄子,休了女主姐姐。
女主可是未來皇后,那鳳凰男做出此事,她豈會饒了他,直接跟男主告狀,炮灰了鳳凰男。
他記得女主的名字正是許舒靜。
這是溫續文死前看得最後一本小說,印象還未散。
剛才他想到許舒靜的名字時便覺得耳熟,又猛然想起現在的朝代,以及豐靖帝有四個兒子,第三子正是被封為燕王,這是人盡皆知的。
如此,便可確定了。
溫續文雙眼無神地側躺在床上,別問為什麼側躺,問就是後腦有傷。
他穿書了!
溫續文腦海中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
想想許舒靜剛才眼中的嫌棄,他只覺得脖子疼,原主最後是被斬首示眾的。
要不提前解決了女主,這樣她遇不到男主,他就沒危險了。
溫續文思維發散地想道。
當然,那只是下下策,溫續文才不會如此做,原主會死,那是他自己作死,溫續文又不是他,他才不會作死呢。
在古代,士農工商,士人位列第一等級,溫續文想要出人頭地,只能走仕途,何況他現在本就是秀才身份,前置條件已然達成,當然要繼續走下去。
朝中有人好辦事,燕王哪怕再不得寵,他也是皇子,也有自己的人脈,照顧一下溫續文,易如反掌。
所以,溫續文在得知穿書後的第一想法,便是要抱緊未來妹夫的金大腿,死都不放開。
......
溫續文在許家修養了半個月,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不用再讓人扶著,大夫看過後,說他恢復得很好,再過幾日便會痊癒。
他腦袋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傷口處已經結疤,只要不碰它便不會痛。
在正堂用完膳,溫續文還未動,許士政便開口道:「續文,有件事需要你出面。」
溫續文思緒一轉,便有些猜測,道:「可是那惡仆之事?」
「不錯,」許士政點頭,「那人惡意傷人,老夫讓人將他關入大牢,本想待你恢復,再處理此事,可這幾日他的家人屢次找到衙門,哭訴他只是一時糊塗,想讓老夫從輕處置,你如今已經好了大半,便不往後推了,今日解決此事。」
許士政雖是縣令,卻也不能以勢欺壓無辜之人,對此,許士政不甚煩惱,只想快些解決。
「累岳父煩心了,小婿這就隨岳父前去,」溫續文歉然道。
許士政擺手,「一家人,無需客氣。」
溫續文隨許士政來到縣衙,還不曾進去,便被一對年邁的夫妻擋住去路。
「許大人,求求您繞了小兒吧,他在許府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如今一時糊塗,還望大人開恩啊。」
「大人,小兒會如此,也是聽人說,溫公子使了下作手段才讓大小姐失了清白,小兒也是為大小姐著想,請大人看在小兒對大小姐如此忠心的份上,繞過他這一次吧。」
百姓總是喜歡看熱鬧,見許士政被堵在縣衙門口,馬上圍過來,聽到那對老夫婦的話,皆知是何事,一時間議論紛紛。
許士政面色鐵青,被堵的次數多了,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火氣。
他正要讓衙役拉開這對夫婦,便看到溫續文走到那對夫婦跟前,許士政咽下要說的話,想看看溫續文如何處理。
溫續文走過去,看著他們,溫聲道:「照兩位老人家所說,打人之人不僅無罪,還應該獎勵他忠心為主?」
那老婦人聞言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卻被拉住,她老伴嘆口氣,道:「老朽並無此意,只是請許大人看在小兒忠心耿耿的份上,從輕發落。」
「從輕發落?」溫續文笑了笑,「老人家一片慈父之心,在下理解,只是在下無故被人打傷,差點沒挺過來,老人家可否為在下想想?」
「公子是?」
「在下正是剛才老人家口中使了下作手段娶了許家大小姐的溫續文,」溫續文拱手道。
此言一出,那對老夫婦驚訝了,一旁圍觀的百姓也詫異地看著他。
溫續文無視周圍的目光,繼續道:「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老人家一句忠心耿耿,便能抵消在下受的罪嗎?」
「老朽......並無此意。」
「還是說,兩位擋在縣衙,故意大庭廣眾之下攔路求情,是想讓在下迫於壓力,故作大度地饒了那打我之人?」
那兩人臉色大變,連忙搖頭,「不,不敢。」
溫續文看看四周,揚聲道:「當日見許小姐落水,在下飽讀詩書,學的是孔孟之道,豈能見死不救,在下對得起天地,問心無愧。」
「今日在下請諸位做個見證,那人因謠言出手傷人,若有人能證明謠言並非謠言,在下便收回上訴,同時任由官府處置,可是若找不到證據,那便理應按《豐律》處置,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下若因一時心軟饒了那人,如何對得起對不起家中高堂。」
百姓聽到這話,紛紛點頭。
「這話說得有理,人家差點被打死,簡單哭訴幾句就要讓人家饒了他,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就是,看溫公子如此坦蕩,很明顯是問心無愧,這樣一來,那人更是可恨,因為一個不曾證實的傳言,便要置人於死地。」
「可不是,這人簡直是鄭縣的敗類,不配與我等為伍。」
「......」
聽到四周的議論,那對老夫婦面如土色,羞愧萬分,終究受不住眾人的唾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許士政拍拍溫續文的肩膀,贊道:「續文,做得不錯。」
許士政是鄭縣的父母官,自然是心向百姓,對百姓素來溫和憐憫,可那也要看對象是誰,那對老夫婦明顯胡攪蠻纏,許士政豈會對他們心軟。
沒了那對老夫婦,打溫續文的惡仆按《豐律》被杖笞數十,隨後壓入大牢,沒有幾年是出不來的。
離開縣衙,回到玉清院,溫續文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天地良心,他向來遵紀守法,偶爾騎車速度快了,差點撞到街邊的貓狗,他都會膽戰心驚一番,怎麼就讓他穿到這等偽君子身上,簡直考驗他的心跳。
若非在社會上鍛煉了幾年,不像剛畢業時那般喜怒形於色,溫續文恐怕真會露出破綻。
歸根究底,還是原主給他留下的爛攤子。
原主能救許家小姐,確實並非偶然,許家小姐落水也非偶然,這一切都是原主故意設計。
許夫人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謠言也不單單是謠言。
正是如此,溫續文才會心虛,若非從記憶中得知原主處理得很乾凈,他都想收拾東西跑路了。
唉,這讓他今後如何面對許家人?
好好的一個女子,被原主毀了清白,無奈之下嫁給他,溫續文覺得,許舒妤沒有尋死覓活,甚至都沒有對他冷眼相待,簡直是太大度了。
小姨子許舒靜的行為,現在看來,也是柔和很多。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們不知道原主設計許舒妤的前提上。
溫續文嘆口氣,既然接受了這具身體,便要承擔這份責任,事情已然發生,他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彌補。
他想了想,原主最大的錯便是毀了許舒妤的幸福。
《豐律》中已然有了和離的規定,只要夫妻雙方自願簽下和離書,兩者便不再有關係。
許舒妤將來會是皇后的姐姐,哪怕是和離過,想必也不會被人看低,依舊可以尋一門好親事。
溫續文摸摸下巴,覺得此計可行。
不過此乃下策,最好的方法當然是不和離。
溫續文自認比原主那個偽君子要好多了,若是許舒妤無意與他和離,他自然也會對對方負責。
至於感情,能培養便培養,即便培養不出來,時間長了也會有親情的,在這盲婚啞嫁的年代,大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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