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走了
元靖在一旁聽著,沒聽幾句,便瞭然了。
其實本沒有必要將九人全喊來,因為每組人鑿的牆是不一樣的。而受到襲擊的兵士們,今日便是站在黃大興三人的牆洞前。
之所以喊九人,而不是只喊其三,不過是想順道探探另外幾人的虛實。
如今京城都不知曉湯圓還活著,那這細作定然是此趟出征之後才進來的,在重重監視下,還未將消息傳出。
按照時間,範圍便縮小在了眼前這九人里。
「有勞三位留一留。」
看著其他人起身,黃大興三人皆是面面相覷,這是……這是說他們三個其中有一人有問題?
黃大興率先不幹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激動地拍了拍桌子,薛飛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搖搖頭。
陳末皺眉,望著路北北:「還望軍師明示。」
「我是覺得,如今,您要是自己站出來,我們主帥仁慈,定能饒你一死。」他靜靜吹著茶沫,覺得有些委屈太子殿下了,竟然出征只能喝這等貨色。
只是他卻不知,元靖來西南前,在宮內喝的茶,也並非是頂好的,畢竟那時候的太子殿下,沒什麼人放在眼裡。
陳末微微愣了愣:「莫非是……我們那個洞,被發現了?」
路北北點了點頭:「陳大哥聰明,正是。」
「興許是剛好巡邏的看著了……」
「十丈高的城牆,眼神可真不錯。關鍵是一箭下去,分毫不差,倒像是標記了位置。」
陳末不再言語,路北北望著他,饒有深意。薛飛捂著嘴,驚訝道:「你是說……說陳末?我不信!」
黃大興怒得起身:「不可能!我們不要聽他挑撥!陳老弟,咱們走,我不信了,離開這兒還能找不著活計了?」
黃大興拉著陳末要走,沒想到陳末竟是不肯離開。
「軍師,今日,您只管給在下句準話。」陳末一拱手,表情竟絲毫不慌。
路北北笑道:「三位都獨自離開過,但在下從未說,這人是在獨自離開時才報的信。」
三人皆是愣在當場,一時沒懂路北北的意思。
「您三位剛才說,是誰挖的最後一鏟子來著?」
「飛……哥……」
「可你如此又能證明什麼?最後一鏟離挖通還早著呢!」黃大興遠比薛飛本人要激動。
「是你們以為的沒挖通,只需要一個能過蒼蠅那麼大小的洞穴便可。」
「您這是何意?縱使從那洞中塞個紙條過去,也不一定會被發現啊,畢竟您說是……」
「對,所以並非塞的是紙條。」
「是煙!」陳末驚呼出聲,此時他才想明白關竅。
當時他們三人挖洞,自認為比別人簡單,挖得更快。所以十分有幹勁,除了他們三人輪流肚子疼去了趟遠處的樹林方便外,並無什麼異常。此時想來,都是吃的一樣的東西,卻只有他們三人吃壞了肚子,何其不符合常理。
當時薛飛點了火摺子說進去照照,想看看還要多久挖通時,根本沒人多琢磨……
此時再一琢磨剛才薛飛拚命要力爭三人清白的語句,分明是拉著另外兩人墊背,給自己洗白的手段!
薛飛臉色一變,竟是轉身要跑。
「呦,薛校尉要跑哪哈去?」湯圓啃著梨站在門口。
薛飛看著這公子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不大聰明的樣子,肩膀用力撞過去,想要撞翻他逃走。
卻沒承想,撞上了一塊鐵板。
不僅沒撞開,還讓來人一腳將自己踹回到了路北北的面前。
路北北嘆了口氣,朝邊上人揚了揚手,手下立刻領命,將人擒了離開了。
黃大興和陳末還在震驚之中,卻見一人掀了帘子進來。
「陳先生,可有空跟在下聊幾句?」
陳末看著來人笑呵呵的模樣,微微一愣,再一看他的裝束,軍中不穿鎧甲,而是一身玄青色長衫。
「末將參見主帥。」
元靖微怔,轉瞬即是笑得眼睛微彎:「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而此時,京城之中,明若楠聽著城中之人小聲議論,說今日似乎是打仗了。可卻又沒聽見什麼大動靜,自己便也沒放在心上。
一個閃身進了王家。
「遲早有天被你嚇死。」元寧嫌棄地白了眼來人,「大晚上的,別指望有茶喝!」
明若楠同樣回了個白眼:「公主殿下,既然懷著孩子,就少發脾氣!」
「哪有你脾氣大?」元寧雖說是如此說,但還是將茶盞翻了過來,倒上了茶,「有何貴幹啊?」
「嘿嘿,朝你打聽點兒事。你三哥那個僕從,就是那個叫常寬的,跟我講講他唄。」
元寧挑眉:「怎麼著?他招你了?」
「嘖,別問,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元寧何其聰明,知道明若楠八成是有什麼要緊事,於是也不再廢話。
「這常寬對我三哥,可謂是死心塌地,想當初,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而被趕出了山門,在街頭流落,是我三哥見他可憐,收留在了自己府上,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個武學奇才。」
「走火入魔?十三四歲?」
「不錯。你見他總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便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
明若楠剛準備端起茶盞,聽見這話,竟是愣住了。
「笑……他是童山派?」
她只聽自己爹爹提到過這個門派,說是早已隱世,不再大範圍招收弟子,原因很簡單,這門派的功夫,進益極難,沒個百八十年的出不來,而且這功放大招時,牽動全身筋骨,會情不自禁笑出來……
「我不知道,他也沒提過。」
「所以他對你三哥忠心耿耿?」
「那是鐵定的,忠心不二!」
明若楠若有所思,想著懷中那藥包,轉身便離開。
「你上哪兒去?」
明若楠擺了擺手,示意元寧安心。
「走了,等這京城變成我的,我再回來!」
元寧嘴角抽搐,著實覺得心累,這人怎麼如此大言不慚。
明若楠趁著夜色離開了京城。
守城的衛兵,打了個噴嚏:「老付,你覺不覺得剛才有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估計是鳥。」
「好像是紅色的,全紅的鳥?」
「嗐,你別自己嚇自己,不是鳥能是什麼?」
明若楠忍著笑躍下城牆。
朝著遠處的大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