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騙局
二百六十年前,末帝暴政,民不聊生,上天降下四塊神石。據傳聞,集齊四塊神石之人,便可稱霸天下。最後大宣太-祖皇帝和寒冰派開山鼻祖明天天,將神石集齊,推翻末帝統治,建立大宣,盛極一時,萬國朝拜……
這聽起來實在像是一個極為可信的上古神話故事,若不是明若楠打小兒抱著天寒冰睡覺,真是要信了他個鬼。
這便是羊皮卷上卷所講述的故事,栩栩如生,有始有終,讓人看了難免要被這東西騙得暈頭轉向。
只是你再看這下卷,便有趣多了。讓明若楠不得不懷疑,這羊皮卷,是南淵人寫了專門來罵宣太-祖的。這下半卷用詞哪還有什麼文縐縐的話,幾乎全是罵人的大白話。
其中講,這所謂的四大神石,確實是天降之物,可早在有這傳說之前,明天天便早已將這四大神石悉數收入囊中了。
「師父,既然如此,那為何還會有這個傳說?」
明若楠皺眉望著湯圓:「你不去聽裘可千和你叔父議事,來我這兒做哪樣?」
「他門聊得我都快睡著了!無趣得很。你還沒說呢,這傳說是怎麼回事?」
明若楠白了眼湯圓接著道:「狗屁的傳說,是我祖爺爺自個兒編的!這羊皮卷里捎帶著連我都罵了。」
湯圓瞠目結舌,剛剛走進來的路北北也是一臉茫然。
當初明天天為了起義,想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自己不過是平頭百姓,就算是太-祖皇帝,當時也不過是個手裡只有一千人的廂軍小頭目。
如此身份,誰會歸順他們?
所以明天天便編了這麼個故事,當時大肆宣傳,在民間掀起了一股歪風。當初這所謂的上古神石,又貴又沒用,根本沒人買,誰知道竟還有這神奇的作用!
路北北嘴角抽搐,雖然早知道這羊皮卷下卷沒寫什麼好事兒,但也沒想到竟然是編排開山鼻祖,啼笑皆非的故事。
「所以他倆飛升,跟這神石一點兒關係都沒?」
明若楠點點頭:「自然沒有,南淵那時候還是前朝的附屬國,為了找這些神石,人力物力花費不少,差不多是頃舉國之力。可最後卻查出這麼個結果,簡直氣得鬍子都直了!」
明若楠嘆了口氣,朝路北北指了一處:「你看這兒講了,他們將化龍晶練成了一把神武,然後帶著一起飛升了。嗐,跟神石屁關係沒有,倒是神石因為他們的飛升漲了個身價。」
三人齊齊嘆氣,明若楠突然反應過來,抬頭望著路北北:「你怎麼也來了?」
「殿下同老裘談我的事兒,我避嫌。「
「他倆要求的?」
路北北笑著搖搖頭:「我主動的。」
「能猜出將你安哪兒么?」
路北北笑道:「參政處。」
明若楠撇嘴:「那你避哪門子嫌?」
湯圓皺眉:「怎麼你們都能猜出自己在哪兒,叔父就是不講準備讓我做什麼?」
明若楠搖搖頭,和路北北對視一眼,笑道:「送你去樞密院或者禁軍,沒跑的。」
「啊……那我選禁軍。」
路北北白了眼湯圓,接著繼續剛才的話題。
「所以化龍晶其實是神武。」
「若只是神武,又怎麼會要喂元泩玉岱?」
「會不會……跟這神武的煉化方法有關?」
三人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明若楠才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不想了,將武帝抓回來,便什麼都知道了。」
「少主想好怎麼抓了?」
明若楠聳聳肩,笑道:「那要看安兒的葯做到什麼程度了。」
七日後,四長老來信,西南有一種菌子能將元泩體內的玉岱排出,修復其受損心脈。只是此種能入葯的菌子不宜保存,從採摘到腐壞,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
所以縱使元泩身子不利索,也只能將人抬去西南。
元靖以防萬一,為元泩派遣了三千護衛,和百名高手陪同,就怕途中出現什麼意外。而且還不敢聲張,生怕讓別人發現。
只是縱使隱藏做得再好,仍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
「怎麼回事?聽說裡頭的是賢王?」
「你聽誰說的?」
「這還用聽說?這麼大陣仗,定然護送的是個重要角色啊。」這人小聲道,「而且京城都傳開了,賢王是個癆病鬼。你聽聽。」
他們如此一聽轎子里的動靜,皆是明白了,確實一個勁兒在咳。
「不是說太子和賢王和解了么?怎麼又要將人送走?」
「你懂什麼,這曾經跟自己爭過皇位的人,放在京中,總歸是不安全的,自然要送的遠遠的。」
四周有人小聲道:「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說是西南有神醫,要送賢王去治病呢?」
「鬼才信!我看就是拉去西南關著了,說不定沒幾日就偷偷處決了。」
百姓們議論著,轎子內的人卻聽著這些議論無奈搖了搖頭。
四周有不少書生模樣的百姓圍觀。他們皆是感嘆,這議論聲音如此之大,若是從前,怕早被抓入牢獄了,也就是如進太子進了城,他們才敢暢所欲言。
車隊走了一日,來到禹州驛站。禁軍皆在遠處休息,唯有百名高手將驛站四周圍得水泄不通。恨不得一隻蒼蠅都不讓飛進去。
常寬將手裡的帕子遞給自己主子有些擔憂:「您何必要走這趟呢?」
元泩劇烈咳了幾聲,歪著腦袋笑道:「治病,跑遠些也是應該的。」
這些兵士以防萬一,身上都備了雄黃,就怕再遇上五毒門之人。
之前明若楠抓回去那幾個黑袍人,還沒來得及審,便一命嗚呼了。原來這些人身上都餵了毒,若是兩個時辰內,沒解藥,便會毒發身亡。可當時單侍衛將人抬回去,就花了一個半時辰,所以明若楠還沒踏入審訊室,人便各個吐了血。
太子妃很受挫,痛心疾首,前所未有地在同一個坑裡,摔了三回。
此時元泩坐在院中,看著皎皎明月,覺得分外愜意,很久沒聞過這些氣味了。興許是在暮靄沉沉的京城中待了太久,難得的喘息。
「何至於你親自來?」
牆角的人笑了笑,打趣道:「若你死在半路了,總要有人給你送終。」
元泩難得笑得爽朗,常寬臉上的笑容被安兒治了半個月,已見大好,可嘴角還是忍不住揚著,在夜色中,顯得分外苦澀。
「著火了!」
突然一陣陣驚呼在林子中響起,元泩看著遠方衝天的火光,微微蹙緊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