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永璘抗旨

第二十一章 永璘抗旨

「宣,蘭韾格格上前覲見。」李玉的聲音突然傳來,我一個激靈。阿瑪笑著將我扶起,我低下頭,快步走上前去跪下。

我微微將頭抬起,皺眉看了一眼乾隆,心裡暗叫不妙,「糟了,該不會是要賜婚吧!我警告你,可千萬不要啊!他現在這麼憎恨我,你要是把我嫁給他的話,我哪裡還有命回去2019年呢?」突然發現乾隆微眯了眼看著我,我一驚,忙又垂了眼。

「鈕祜祿·蘭韾。」乾隆開口喚道。

「臣女在。」我顫顫地叩了個頭,不知是起了風的緣故,還是酒勁有些上頭,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乾隆看著跪於地上瑟瑟發抖的我,問道:「朕今日將你許配給嘉親王作為側福晉,你可願意啊!」

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讓我給蒙對了。我暗自捏緊了拳頭:「回皇上的話,臣女不願意!」這回完蛋了,公然抗旨的大罪,不要說回去2019年了,今天能夠活著走出紫禁城已經是個奇迹了。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早都告訴過自己衝動是魔鬼了,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

場內霎時靜的落針皆能聞到。永琰突然側過頭,眼帶驚奇地看著我。永璘則是驚訝之餘眼含擔憂。福康安淡然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喜塔臘氏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有阿瑪嘴角泛起的絲絲笑意。都被乾隆的笑聲所打破。

「和愛卿,這回你可是輸了。朕可是比你更加了解你的女兒啊!」乾隆笑看和珅道。

和珅忙站立起來,躬身回道:「那自然是,萬歲爺向來都是料事如神,明見萬里,聞一方能知十。微臣定是無法贏過皇上的。」

「朕知你性格剛烈,不肯屈居人下。這樣好了,你的名分雖為側福晉,朕准你待遇與嫡福晉並齊,作為平妻,無分大小。這樣,你可還願意?」

「額······」

我回過頭,看見了被和敏與穎妃拽的死死的永璘,捏緊了拳頭,臉色蒼白,嘴唇抿得死緊。我的心裡不由得一緊,看著所有人扭曲各異的表情,聽著周圍亂糟糟的聲音。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以為然的。雖是竊竊私語,卻依然清晰無比地傳入我的耳中······承受著如刀劍般好奇,甚至是喜塔臘氏惡意的目光,顯然是沒有人在意我是怎麼想的。

看著永琰硬如堅石般地坐姿,卻只有讓我有一種想要拔腿就逃的衝動。我的心已經漸漸地麻木到覺不出痛了。就好像把它挖出來扔到初冬的雨雪裡,寒冷又濕重。卻又偏偏凍不死,只是被迫僵在原地苟延殘喘。

見我未回答,乾隆又問道:「鈕祜祿·蘭韾,朕在問你話,你可有聽到。」

如果我回答願意,我有可能會被永琰折磨致死,不過現在好歹看在阿瑪的面子上,他也會容我幾年時間,可如果我現在回答不願意,那我就真的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能多活幾年是幾年,說不定這幾年就有方法回去了呢?

我轉回頭,小心回道:「臣女······願,意。」

眾大臣齊跪下賀道:「恭喜嘉親王,恭喜和大人!」

在一片嘈雜恭賀聲中,我直立起身子,看著眼圈發紅,借酒澆愁的永璘,心不由得抽泣道:「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望著永琰依舊淡漠的臉,我垂下了眼,狠狠地咬住早已乾裂的嘴唇,血絲滲進了嘴裡,一股血腥味兒刺激了我的味覺,很痛,但是心就沒有那麼痛了······

翌日,清晨。因著昨夜飲酒過多,再加上賜婚的強烈打擊,又是整夜未眠。坐直身子,撫了撫酸疼的眉心。

「格格!」什瑪替我挽著發,看了一眼鏡中的我,欲言又止。

我手中正拿著永璘送給我的紫羅蘭玉簪把玩著,瞟了她一眼,道:「我知你向來都不是多嘴之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什瑪一面為我挽著發,一面說道:「奴婢聽到外間的宮女太監在議論,說十七阿哥昨夜散席後去找萬歲爺,拒絕迎娶和敏格格,萬歲爺龍顏大怒,幸好穎妃娘娘及時趕到,十七阿哥才沒有受到大的責罰。只是停了一年的糧餉和俸祿。也將十七阿哥與和敏格格的婚期定在了下月初六日,結果十七阿哥回到府里一病不起,今日也未上早朝。」聽見什瑪這麼一說,我的手下一滑,在指上劃了個口子,滲出一滴血珠,尤為醒目。」

「一病不起,嚴不嚴重!」我焦急問道。

「格格,您的手指出血了,奴婢去拿藥箱為您上藥。」我將手指放進嘴裡吸一下,「不用了,只是小事情而已!」

什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格格,對不起,都是奴婢不好,不應該多嘴,惹得格格心煩受了傷。」

我長嘆一口氣,將跪倒在地的什瑪扶起,緩緩道:「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更多的是關心穎妃娘娘和十七爺!」頓了頓,又繼續問道:「穎妃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娘娘今日連早膳都還未用呢?」什瑪低低回道。

我放下手裡的紫羅蘭玉簪,起身說道:「隨我去給穎妃娘娘請安!」

看見穎妃娘娘微合著眼睛側躺在美人榻上,宮女小心翼翼地輕按太陽穴。「娘娘。」我輕聲喚道。

穎妃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我看到穎妃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隨即便化了開去,淺笑著說:「蘭韾,你來了···快過來坐到本宮身邊,本宮剛好有話想要對你說。」

我福了福身,走到榻旁坐下。,

「都下去吧!」穎妃擺了擺手,一眾宮女應聲福身退著走了出去。

我臉含悲凄地看著穎妃,咬著嘴唇,欲言又止。我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老十七愛的人一直都是你!」穎妃打破了半晌的沉寂,率先開口道。

見我吃驚地看著她,她又沉默了下,微微地坐起身子,苦笑著說:「老十七雖不是本宮所生,但十幾年的相處,本宮早已將他視如己出,對他也是疼愛有加!他也很孝順,對本宮尤其細心關懷,克盡孝道。本宮也知道你和老十七曾經交往過,是因為你突然間的失憶才導致你們的感情出現了問題。」穎妃說著便紅了眼眶

「娘娘······」

「你先聽本宮把話講完,其實皇上想要將你指給十五的事,本宮早已有所察覺,不過只要皇上聖旨一日未下,本宮就認為還會有扭轉的餘地,老十七曾和本宮說過,只有和你在一起他才會開心。本宮不希望老十七不開心,所以一直都在盡著權利幫助他扭轉著局面。甚至私下和皇上提過兩次,想要將你只給老十七,可每一次皇上都未應允,隨意將我搪塞過去。昨日的金口玉言,聖旨一出,本宮知已無力回天了。老十七抗旨受罰的事你可聽說了。」穎妃看著我,低聲問道。

我微點下頭,回道:「什瑪已經和蘭韾講過了,不知十七爺的病可有大礙!」

穎妃無奈地搖了搖頭,淚水潸然落下,「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茶飯不思,任憑誰都不肯見,就連本宮都吃了閉門羹。皇上已將大婚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六,若是他堅持抗旨不肯娶和敏的話,恐怕皇上真的會將他圈禁起來的,這可怎麼是好啊!」

圈禁,我愕然一驚,歷史上的永璘應該是活到嘉慶二十五年才薨的,可我卻不知道在這期間他到底有沒有被圈禁過,每次看的史書都是有關嘉慶的,其他人都是一星半點兒,一代而過,只是了解最後的結果,並不清楚中間的過程,這可怎麼是好啊!

我拿起絹子替穎妃拭去淚水,安慰道:「娘娘不要著急,十七爺不會有事情的!」

穎妃突然握住我的手,略帶哭腔求道:「蘭韾,老十七最愛的人就是你,必然也會聽你的話,你們今生定是有緣無分了,本宮求你去勸勸他,叫他斷了對你的念想,將和敏娶回府里做嫡福晉。而你,也安心地去做你的嘉親王福晉,不要讓他們兄弟因為你反目,可以嗎?」

嘉親王福晉,穎妃愛子情深的一番哭訴哀求,卻猶如一把利劍,再一次戳到了我還未癒合好的傷口,我的嘴角不免有些抽搐,只是眼含淚意地點了點頭。

曾經的他們那麼相愛,因為我的出現讓他們被迫分開。我現在要以什麼身份去勸永璘呢?我要用什麼心態去要求他娶另外一個女人,又憑什麼替蘭韾去拒絕一個深愛他的男人呢?

我告退了穎妃,朝著暮雨閣的方向走著,整個腦子裡想的都是永璘,我究竟要怎樣去勸說他,才能夠讓他欣然地接受和敏格格,而將蘭韾忘記。雖然我感同身受地了解娶回一個不愛的女人是何等痛苦,但是也總比圈禁要強得多。現在愈發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熟讀全部的清史,否則也不會有著眼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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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韾絮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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