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他怎麼用了最極端的一種
傅知珩把喬詩暮送回家后,又趕去了公司開會。
喬詩暮牽著傅嘉木的手,把行李箱推進卧室里,首先把給他買的禮物拿出來。
除了送給他的禮物,她還買了些小零食,讓他明天去了學校分開同學吃。
傅嘉木高興的不得了,連親了她好幾口:「謝謝喬喬媽咪。」
「乖,玩去吧。」
喬詩暮摸摸他的頭,把給小珠和張媽她們準備的古鎮特產拿出來。
出院后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丁淑蘭了,將行李整理好便給丁淑蘭打了個電話,提前告訴她自己晚上要帶著傅嘉木過去吃飯。
電話里,丁淑蘭說話支支吾吾的。
喬詩暮一聽不對勁,再三追問道:「怎麼了?姨你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你肯定是有事瞞著我,你要是不跟我說,我一會就給我哥打電話。」
丁淑蘭深知瞞不下去,嘆了口氣后只好告訴她:「不是我,是你哥。」
「我哥?」喬詩暮一顆心高懸起來,她忙追問:「我哥他怎麼了?他生病了?」
「不是,唉,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他現在在江城醫院,你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看看他。」
掛了電話后,喬詩暮著急不行,火急火燎的趕去了江城醫院的住院部。
正著急的找著嚴楚入住的病房時,恰好看到丁淑蘭從一病房裡出來,她快步走過去:「姨!」
丁淑蘭快步迎上她,拉著她往反方向走。
「怎麼了?」喬詩暮困惑不解的問。
丁淑蘭把她拉進安全通道里,滿臉的嚴肅表情,確定沒有外人在了,才說:「待會你什麼都別問你哥。」
喬詩暮一聽,更不解了,滿頭霧水的問:「為什麼?還有,我哥他怎麼突然住院了?」
丁淑蘭惆悵的嘆了口氣,自責的說:「都怪我。」
前幾天。
丁淑蘭剛從菜市場回到家,連口水都還沒喝上,門鈴響了。
她還困惑呢,這大清早的會是誰,等打開門一瞧,好半天才回神:「玉梅?」
「淑蘭。」劉玉梅神色不是很自然,甚至有些局促的望著她。
「快進屋坐。」
丁淑蘭把這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領進屋裡,給她斟了杯熱茶。
因為二十多年不見了,突然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反而沒什麼話聊。
倆人干坐著,誰都沒說話,過了許久。
「你突然找來,是有什麼事嗎?」
丁淑蘭隱約能猜到她來找誰,壓下心底里的不安,索性直接開門見山。
劉玉梅不安的用手搓著放下來的帆布袋,那袋子看上去已經很舊了。
她不敢直視丁淑蘭的眼睛,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我其實是想找小敬借點錢,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多年都是你一手把他拉扯大,我這個當媽的沒有盡到一點義務,但是……但是我真的是沒辦法了。」
嚴楚,原名叫李敬,他的親生媽媽就是丁淑蘭面前這個女人,劉玉梅。
劉玉梅和丈夫的關係很不好,嚴楚六歲那年夫妻倆離了婚,之後她便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
丁淑蘭以前跟她是鄰居,經常見嚴楚放學回到家還挨餓。他當時年紀小又不會做飯,總是挨餓到晚上劉玉梅下班回到家才吃上飯,丁淑蘭瞅著孩子可憐的很,實在是不忍心,晚上都讓他到家裡來吃飯。
這種狀況大概維持了有一年,有天,丁淑蘭在家門口的地板上拾到一封信。
信是劉玉梅留下的,大致內容就是她不要嚴楚了,希望丁淑蘭能收留他。
看到信的時候丁淑蘭都震驚了,她不要的不是寵物,更不是什麼東西,是親生兒子,再苦再累也不能就這麼拋下自己的孩子自己走了啊。
丁淑蘭家裡當時也不富裕,還有個比嚴楚大幾歲的兒子,丈夫的工資收入也不高。
但是那時候的嚴楚真的很懂事,她一直打心眼喜歡這孩子。尤其是看到他在得知劉玉梅不要自己以後,他沒哭也沒鬧,還按時完成了作業。
丁淑蘭看到他一邊做作業一邊偷偷抹眼淚,那感覺就跟被刀子往心窩裡戳,想著這麼懂事的孩子日後很可能要淪落街頭,那一刻下定決心收養他。
頭兩年,丁淑蘭和丈夫經常因為嚴楚的事吵架,第三年倆人宣告夫妻感情破裂,正式離了婚。
離婚後,沒有爭到兒子撫養權的丁淑蘭帶著嚴楚離開了家,但有喬歆的照顧,離異后的生活並沒有過得一團糟。
嚴楚也沒讓她失望,懂事不說,學習也刻苦,現在自己的生活能過得這麼舒坦可以說都是他的功勞。
雖然人不是她生的,但這二十幾年她一直把嚴楚當成親生兒子,也曾無數次埋怨過李玉梅怎麼狠心丟下這麼懂事聽話的兒子。
現在,劉玉梅突然出現,還是想跟嚴楚借錢,丁淑蘭心裡的火止不住的蹭蹭燒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當初從我把他丟給你那一刻起我就不配當他媽媽了,但我當時也有自己的苦衷。那年我媽生了場大病,需要錢也需要人照顧,我呢工作不穩定手裡也沒什麼錢,小敬還要上學,我是迫不得已才不要他……」劉玉梅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
這麼多年,嚴楚雖然從來沒說過想他媽媽,但丁淑蘭覺得他心裡肯定也惦記過她。
劉玉梅要是沒抱目的,丁淑蘭肯定會讓她跟嚴楚見一面,可她是為了跟嚴楚借錢才找來的,怕嚴楚寒心,丁淑蘭決定不讓倆人見面。
劉玉梅是因為小兒子買房不夠錢付首付娶不上媳婦才想找嚴楚借錢,丁淑蘭把自己十萬存款全部拿了出來,就當做是感謝她當年懷胎十月把嚴楚生下來。
本來以為劉玉梅日後就不會再出現了,可哪知昨天她那個小兒子上門來了,丁淑蘭出門沒回來,正好嚴楚恰巧在家休息,她回到家時嚴楚跟她小兒子吵得正激烈。
後來,嚴楚沖回客廳抓了把水果刀出來,丁淑蘭還以為他要對劉玉梅的小兒子動手,正要去攔,哪知他卻往自己身上扎了一刀,說當做是還劉玉梅那幾年的養育之恩。
「我哥也太魯莽了,那麼多解決辦法,他怎麼用了最極端的一種。」見丁淑蘭說是他自己往身上捅刀子,聽得喬詩暮心驚肉跳,她沒想到自己不在江城這幾天發生這麼大的事。
「總之一會見到你哥,你什麼都別問。」丁淑蘭悵然的說。
喬詩暮點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