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石頭臭小子

徐杏兒的早飯是魚片粥，米粒被煮的軟爛，潔白的魚片被分成小塊兒裹上米粥，鮮嫩可口，碗旁邊還卧了一個荷包蛋。

她看著大姐徐桃兒在挖開荷包蛋時候被雞蛋的香氣鉤的吞了下口水，卻還是一口一口的餵給自己。

這幾天經她的觀察，徐家並不富裕，一家五口就住在這條大約二十米長的漁船上，船艙做的很深，被模板潦草隔成三間，一間住著她父親徐正旺和母親徐姚氏，一間煮著她和大姐徐桃兒，另一間堆了許多雜物，還吊了一張吊床，是給她在隔壁村上念書的二哥徐明年準備的。

另外她家還有一條大約十五米的小船，是平時用來捕魚的。每天凌晨不到三點，徐正旺就搖著這條木船往太湖深處去打漁，下午臨近日落才回來，將一天所得賣給等在避風塘的行船，就這樣支撐一家五口的消耗。

徐杏兒很快就吃完了半碗粥，剩下一半荷包蛋卻是不肯再吃，她握住徐桃兒的手，示意讓她大姐吃。

徐桃兒愣了一下，笑著說，「杏兒真乖，下午大姐去摸鴨蛋，摸到了還給杏兒煮。」

徐杏兒聽到去摸鴨蛋，心裡一跳：「我也要去。」

徐桃兒本想拒絕，轉念一想自己妹子已經不傻了，剛好她們一起去摸鴨蛋的隊伍也有跟她年歲差不多的小姑娘，她也該出去玩玩，認識一些小夥伴了。

「那好，我們一起去，不過你要聽話，知道嘛？」

徐杏兒點點頭，答應下來。

徐桃兒把她的頭髮分成兩半，用頭繩在腦後紮成鬏，一手抱著她，一手端著碗出了船艙。

她想了想，還是用草繩在徐杏兒的腰間圍了幾圈，把另一頭拴在柱子上。

「你在這兒曬太陽，姐去收拾一下。」

徐杏兒無語的看著她姐的動作，卻知道這是船家們帶孩子的方式，為了防止她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之前她是不用被栓的，可能是狗旺兒差點掉下去那次嚇到了徐桃兒。

春日的太陽暖暖的，遠處湖面上的霧還有些許殘留，遠山也只見灰色的影子，風推著浪，一層層的波光折射著陽光，像是有碎金子撒在上面。

徐杏兒在甲板上躺著，只覺得身上被曬得暖洋洋的，思緒也隨之放空，突然一個小石頭啪的落在她身旁，彈過船舷咚的一聲落在水裡。

她抬頭轉身朝岸上看，一個身上髒兮兮的小男孩正賊笑著看著她，抬手又是一個石頭扔了過來。

「小傻子。」男孩見她瞪眼，又一個石子扔了過來，「哈哈哈，傻子被打也不疼。」

她印象中之前也有人這麼朝她扔石子，只是那時的徐杏兒獃獃的，被打痛了也不會告狀，身上頭上偶有青紫也被認為是自己撞的。

又是幾個石頭扔過來，其中一個個頭還不小，要是砸中她，不流血也要留一大塊青紫。

她拾起幾個掉在身邊的石頭，起身朝著岸上的小男孩用力扔了過去，邊扔邊罵：「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小男孩沒想到原來的小傻子會回擊，一時躲閃不及被好幾個石子砸中，其中一個還砸到了他的額頭。

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跑著走了。

徐杏兒也不理他，繼續躺下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