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泛周老三

第二天張氏按照周萱兒說的，做了蒸魚，本以為會一股腥味，卻異常的鮮嫩，那湯汁辣椒更是下飯，要不是這魚是自家男人殺的，魚是她下鍋蒸的，她真會以為是小姑放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可明明是一樣的魚，為什麼以前就做不出這味道呢。

為什麼不管怎麼做都是一股腥臭味呢？

第三天，周萱兒讓她三哥去抓了一些小魚仔回來，處理乾淨后裹了雞蛋麵粉下油炸，那滋味，周老爹都忍不住喝了幾口。

第四天，周家做了紅燒魚，魚的美味，讓周家老少出門必帶水桶，然後帶回來一桶魚，張氏做魚的手藝也是越來越好。

魚肉魚湯養人，一家人的營養也跟上了，氣色好了，臉上也有肉了，尤其是周明惠姐妹兩最為明顯，嬰兒肥肉嘟嘟的，周家人的變化，以及他們抓魚的事情，村裡人自然發現了，一些跟周梁氏交好的婦人就上門來打聽。

周梁氏記得許氏說過的話，所以哪怕這些人跟她處了幾十年的交情，她也只是告訴了她們基本的，具體的做法卻沒說，要真被人拿去賣錢，她會氣死。

剛回來的周老三聽了之後，一個想法在腦子裡面閃過，於是他放下了木桶，轉身進了堂屋「娘，您忙著呢，我這有事找你呢」

「哎喲，都這個時候了，咱們也該回家了」周梁氏是潑辣爽直的人，跟她結交的人也差不多都是這個性子，聽了周老三的話后，站起身說了一句就陸陸續續走了。

「你又鬧什麼幺蛾子，人不能忘本，這些人當年可沒少幫襯你老娘」當年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他們家就出族分支，獨門獨戶的住在這村東頭，族裡人不說幫忙，還等著看他們笑話，是後來陸續搬來的這些人，在老頭子進山的時候過來陪著，教她怎麼帶孩子，在戰亂的時候，幾家扶持著躲過一次又一次的禍亂。

「娘，你這話說的，她們幫咱們不少，可咱們也沒少幫他們吧，別說的咱們家欠他們似的」周老三最聽不得這個調調，要說幫襯，這些年他們幫襯這些人更多吧，爹帶著他們進山一趟就夠他們半年的嚼用，更別說這些年幫著他們賣山貨之類，一分不賺的事情。

「你..」周梁氏氣的心口疼，人情是能這麼算的嗎？

「好了娘，我不說了，我來呢也算是給他們找活計來了，你也知道我岳父家有酒樓，你說咱們把菜譜給他們，然後咱們不僅得一份菜譜錢，還能賺賣魚的錢，我在多賣幾個地方，這生意一本萬利呀」周老三越想越覺得好。

「咱們不是還在養魚嗎？你說能不能買塊地，挖個大一點的魚塘，養魚呢，這菜譜給出去了，這魚總不會賣不出去」

周梁氏被兒子的話驚呆了，隨後想著這兩口真不愧是一家子，媳婦首先想到菜譜能賣錢，這個倒好，想到菜譜賣錢不算，連魚都算在裡頭了。

不過聽他這麼說，到真不錯。

午睡起來的周萱兒，正好聽到這番話，不得不承認這個三哥的腦子真的靈泛，養魚賣魚或許來錢不大，可怎麼也能改善改善不是嗎？

周老三想到就做，第二天一大早就進真去找他岳父去了，許員外聽了女婿的話，半信半疑，不過還是帶著廚子來了，一頓全魚宴，吃得許員滿嘴油，渾身舒暢。

真是想不到這腥臭的魚，還能做得這麼好吃，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裡面的訣竅，就在於殺魚時候抽的那根魚筋，還有就是魚血的清洗，只要瞞住這一塊這全魚宴就會一直是他們許家的招牌。

沒錯許家獨有的招牌菜，許員外下了重金買下了菜譜，另外還說魚這一塊就由周家負責，別家來賣都不要。

四個菜譜，許員外給了四十兩，看著這麼大一筆錢，周家人有些傻眼，周老爹連忙推辭，說都是一家人，不用講究這些，他們家以後送魚就行了。

「親家，咱們一家人是一家人，但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再來我這女兒呀，在家驕縱了些，還望親家你們多擔待」說真的，許員外在這之前一直不看好女兒這門親，無奈女兒自己願意，就連秋姨娘這個當娘的都同意，他氣怒之下才同意的。

想著是苦是甜，都是她們自己選擇的。

可今天他恍然有些明白女兒跟秋姨娘為何會願意了，這個女婿看著不著調，但卻不是沒有成算，另外這周家老大可是有功名的，周家是名副其實的耕讀之家，只要周家老大再進一步，周家以後可比他許家門楣高。

周老爹沒辦法只能收下，不過許員外要帶走的兩桶魚卻怎麼也不肯拿錢了，許員外也不勉強，急忙走了，家裡這筆錢雖然來得意外，但每個人都有功勞在裡面，周梁氏就一房分了十兩，剩下二十兩告訴他們，誰也別惦記，是周萱兒的。

十兩銀子在許氏眼裡不算多，她的嫁妝銀子比這多多了，不過婆婆給了，她也歡喜的收了，可張氏卻驚呆了，活了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她有些不敢伸手去拿，最後還是周老二接了過去。

晚上張氏翻來覆去睡不著「二哥，娘..娘今天怎麼..怎麼給咱們這麼多銀子」

「這菜不是你做出來的嗎，現在賣錢了，娘自然會分你一份，不過這錢可不能亂花，爹娘年紀大了，一年四節該有的孝敬你得準備」周老二卻習以為常，這是她娘的習慣，只是自從小妹出生，總是要湯藥錢，這才停了的。

張氏震驚，不由得想起一件事「你之前的錢不是私房錢，而是娘給你的」

「嗯」周老二不想再說這個話題，翻個身就睡了，不在說話，留下瞪大眼睛的張氏。

這一夜張氏想了很多，可是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愧疚難安，她以前總說她婆婆這不好那不好，總是欺負他們這一房，因為他們沒生下兒子，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婆婆待她們都是一視同仁的。

三弟妹是鎮上的小姐，本就不會做農活，她一個嫂子，又是做慣的活計，多做一些怎麼了，婆婆雖然好罵人，可卻沒動過一次手，比起村裡那些磨齪打罵兒媳，藏一文私房錢都要鬧翻天的婆婆，她的婆婆簡直就是第一好婆婆。

四月十五這天，許家的酒樓上全魚宴，十四這天周老三就進城買了一輛馬車回來，驚呆了周家一眾「老三你哪來的錢買馬車」

千萬別說拿了她媳婦的嫁妝，如果是周梁氏會忍不住抽死他。

「娘，你不是給了我十兩，我之前存了一些，又找朋友借了一些，要不然這每天鎮上送魚不方便，更別說岳父要在縣城開分店」

「你岳父要開分店也要你去送，這一來一回就兩天，你送得過來」

「娘，我讓岳父在酒樓也挖一個像咱們家的一樣的小魚塘養著，咱們只要五天送一回就行」周老三這次還真打算好好做這麼生意了。

「老三，可咱們家哪有那麼多魚給你送」周老二頭疼的看著弟弟，怎麼老是這麼張前不顧后。

「二哥，要是靠你呀，我這門生意三天就得關門，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叫我的手下，去收魚了，也再鎮子邊上買下了地方挖魚塘，縣城那邊也再找門路，你只要養夠咱們家吃的就行了，尤其是萱兒，可別讓咱們萱兒沒有魚吃」

周老三從來就不指望他二哥這個榆木腦袋，他只要守在老家，守著兩老，他就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