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菱花鏡子里,映照出少女嬌小的臉龐,雙眉彎彎,雙目含情,膚白如雪。現在年紀小,稚氣未脫,難得的是清新自然。
長成后的許綺蘭,是京城貴婦們盛讚的好容顏。
許綺蘭看呆了,手中的鏡子無聲滑落在被子上,沒有發出聲音,卻在她心中掀起巨大的驚濤駭浪。
她試著咬了咬嘴唇,是痛的!一時間潸然淚下。
看來地府之主聽見了她的心聲,把她送回來了!
「我回來了!」許綺蘭掀開被子,鞋也沒穿,在屋裡環視一周。
「姑娘!」寒雨和書離嚇了一跳,趕緊去扶住她。
書離忙取來鞋子為她穿上,焦急道:「姑娘,地上涼。」
「您怎麼哭了?」寒雨心中驚異,又拿著帕子給許綺蘭擦眼淚。
卻見許綺蘭似哭似笑,大悲大喜。
她被丫鬟扶著躺回床上,又拉著寒雨的手問:「現在是時候?」
寒雨雖然奇怪,但只是以為許綺蘭病
得久了,忘了年月。她笑回道:「姑娘病得不知今夕何夕。如今二月天,今天才改了年號,是崇和元年。」
「啊……」許綺蘭瞪大眼睛,這一年,她十四歲,正是她說親的年紀。也就是這一年,寧遠侯夫人做媒,談成許家和靖南侯家的親事。許綺蘭被許配給風無塵!
書離忍不住說道:「姑娘可還好?我先去稟告夫人為您請太醫來。」
許綺蘭揮揮手,算是同意了,又問寒雨,「大爺二爺呢?」
「二爺昨兒個才去了明德書院,沈老先生派人來請了。」寒雨說道,「大爺去了寧遠侯家,說是晚上也在那邊吃飯。」
許綺蘭上輩子和兩位哥哥感情極好,每當在靖南侯府里挨不下去了,她就會想想父母、哥哥,想想以前的日子,也就不覺得難過了。所以,這些事情,她都記得清楚。
許家根基在徐州,做京官也才十幾年。且他家並不是承宗的那支,所以家底比不得京里的公侯府第,也比不得那些豪門世家。
但即使如此,京里也沒誰敢小瞧了許家。不為別的,一是因當朝白太後父母早逝,由外家許氏教養長大。和他們家是只隔了一重的親戚。算起來,許家老爺許若甫要叫許太后一聲堂姑;再一個,許若甫之父乃進士出身,官至湖州知府。且許父早年當過先帝的伴讀,又做過當今的老師,是實打實的天子近臣。許若甫他自己也是科第出身,成績斐然,乃國子監的司業,亦是正四品贊治伊。
且許家如今正值飛黃騰達之際,兩位公子都勤懇向上。許家大郎許執不愛舞文弄墨,一心向武,去年中了武舉。且名次不錯,是二甲第六名,賜武進士出身,授御前三等侍衛。
許綺蘭記得,這個時候,大哥已經進宮入職。今天應該是輪休,所以才往寧遠侯家去拜見師傅。
許執和風無塵都受教於寧遠侯門下。
又是風無塵,許綺蘭暗自發誓,「這一世,我定要避開這個偽君子!更要叫他身敗名裂!」
這時,書離進門來報,「姑娘,老爺太太馬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