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見死不救?
斗罷之後,司馬衍回到敖焱身側,他並未有絲毫倨傲之色,但言語中的孤芳自賞之色還是有些突出的。
敖焱摁了一下,殿中恢復平靜,他緩緩言道:「近來那人族建了什麼仙廷,對我神界諸座天域虎視眈眈,甚至還攻伐了好幾個,幸賴白虎妖王、九黎妖王等人帥眾抵禦,方才收回五座天域。」
說起正事,眾妖紛紛作出洗耳恭聽之色。
敖焱指了指司馬衍,笑道:「此人族之父修為不俗,幾乎不亞於本王,故而有囂張本錢。」
眾妖下意識地看向司馬衍,似乎他們也未曾料到那位人族仙帝竟然有如此修為。
倒是司馬衍冷哼一聲,似乎不願意搭理,實則是不願意跟這些未曾歸化的妖物來往。
不過而今聽聞其背後有如此後台,倒還改觀了不少。
哪個地方都拼後台,妖族也一樣。
倒是先前那個戰敗的妖王癟嘴,頗為不服氣,似乎對於司馬衍動用仙寶將他擊敗,他頗為不服。
敖焱語氣一頓,沉聲道:「諸位都說說吧,該如何禦敵吧。」
有人遲疑地看了眼司馬衍,似乎有些顧慮。
敖焱笑了笑,擺手道:「無妨,此子無法向外傳遞任何消息。」
眾妖鬆了口氣,旋即看向敖焱,正襟危坐起來。
這時,一位捧著文書的妖王緩緩走出,對著敖焱躬身一拜,起身後沉聲道:「臣以為若誘敵深入。」
敖焱眉頭一挑:「怎麼個誘敵深入之法」。
司馬衍嗤笑一聲,還誘敵深入,你知道什麼叫誘敵深入么。
那位妖族智囊自然不知司馬衍心中所想,他自顧自地道:「我等可選擇一易於設伏之地,並宣揚王爺您即將親臨。譬如祭祀我神族先靈,以吸引那位仙帝前來。」
他語氣一頓,看了眼司馬衍,笑道:「同時將這位小友帶上,不怕他不來。」
眾妖紛紛眼神一亮,不由撫掌大笑,紛紛頷首道:「不錯不錯,軍師所獻此計乃是上佳,正合我等心意也。」
司馬衍怒不可遏,死死地盯著那位智囊,口中厲聲道:「狗賊,陷入妖族腹地不思抗擊侵虐,反而為虎作倀,你真是死有餘辜!」
那人竟然是個人族。
他坦然一笑,看著司馬衍,嗤笑道:「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叫做識時務為俊傑么,怎麼,都淪落到如此境地了還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哼,我可不是你們,我也要吃飯,我也要活命。」
旋即他甩袖回到隊列,旁側一位蛇精蜿蜒盤上,竟然白日宣.淫起來,看得司馬衍面紅耳赤,羞愧不已。
他納了很多妻妾不假,但是畢竟有自己的底線,不會這麼飢不擇食,連這些尚未褪去鱗甲毛羽的畜生都看得上,簡直污了他的眼。
司馬衍身上氣息瀰漫,手中劍氣鏘地迸出,直接斬向那位智囊。
不料劍氣剛發出,便被人截住。
司馬衍死死地盯著敖焱,對方笑了笑,指尖捻著那道劍氣,輕輕一掐,便給捏碎了。
他笑道:「王道友可是我聖族的軍師,可不能讓你給殺了啊。」
司馬衍知道扭不過敖焱,畢竟自家的小命還在對方手中,只是別過頭去,不看這不堪的一幕。
倒是敖焱眼中滿是讚賞的看著那位王軍師,眼中頗為滿意,大笑連連,直接揮手:「再去抓幾位狐狸美人來,讓她們好好伺候王軍師,他這段時間可算為我聖族辛苦了。不得怠慢了。」
當即有小妖出殿而去,少許功夫便有好幾位身材妖嬈的妖族美人款款而來。
她們媚眼如絲,軟糯糯、嬌滴滴的道:「大王~~」。
敖焱哈哈哈大笑,自己伸手抓了一個后,便將其中一個賜給司馬衍,其餘的便齊齊送給那位王軍師。
那位居然來者不拒,統統收下了。
他大笑幾聲后,「多謝大王恩賜」。
司馬衍厭惡地看了一眼后,直接拿出寶劍抵著那個狐狸精,厲聲道:「滾!」
那個狐狸精嚇得花容失色,直接跌倒在地,旋即泫然泣目的看著敖焱,「大王!」
敖焱無奈地搖頭,揮了揮手:「退下吧」。
那個狐狸精竟然也不惱怒,只是詫異地看向司馬衍,但她居然未曾退下,只是匍匐前進,露出丘壑之後緩緩爬向司馬衍,眼中滿是祈求之色。
她死死拽進司馬衍的褲腿,哽咽地道:「大人,奴家一旦被逐出凌霄宮,便要被那些野妖肆意凌辱,還請大人救我一條賤命,奴家必然生生世世奉大人為主子,以報大人恩情。」
司馬衍滿臉不悅,但終究抵不過對方那道哀求的眼神。
他冷哼一聲后,直接冷冷地道:「滾到我後邊去」。
那狐狸精大喜,在一眾姐妹們羨慕的眼神中,扭著腰肢恭立在殿後。
這會兒,那些狐狸精們看著司馬衍紛紛垂涎三尺,如同獵人看待獵物的眼神。
對於她們而言,只要自己能奔個好前程,便再也沒有顧忌。
至於什麼人類的羞恥心、道德觀等等,都不會顧及。
當然,審美觀還是要挺看重的哈。
在整個大殿中,除了大王外,便只有這位人族小子長的最俊了。
甚至她們還暗中比較了一下,發現這個人族小子居然比大王還要俊。
那可了不得了。
而且她們明銳的感受到這位人族小子,似乎極受大王的賞識與看重,如此看來,似乎是個潛力股?
那就更不能放過了。
這是大腿,得抱住。
所以那個狐狸精抓住機會了。
但其他狐狸精意欲得隴望蜀卻不行了。
只見司馬衍臉色一沉,直接抱胸環立,一臉戒備與疏遠。
明顯不想再要了。
他可不是收垃圾的,什麼貨色都往懷裡帶。
剛才那個狐狸精,唔,絕對不是貪圖她的美貌。
不過司馬衍的這番行為看在敖焱眼中,他眸光之中掠過一絲明悟。
這個人族小子心是軟的。
如此的話,那本王就有辦法了。
苦肉計唄。
嘿,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那就三次,十次,百次。
本王就不信,你會一直不冷酷無情。
他心裡這般想著,口中大笑道:「來啊,帶一百頭人奴上來!」
「斬了,把腦袋當作酒壺盛酒!」
司馬衍臉色大變,厲聲道:「敖妖王!」
「本宮敬你也算個英雄,你我兩族大戰,豈可牽連這些無辜凡人?」
看著司馬衍果然動容,敖焱心中暗道果然,他大笑道:「無辜?什麼是無辜?」
他霍然轉頭,直視司馬衍,一字一句地道:「那我問你,這些凡人獵殺我妖族同族時,他們可曾考慮到它們的無辜了么?」
司馬衍沉聲道:「那是生存所需,沒有辦法。」
「可笑!!」敖焱直接打斷他。
袖袍一甩,厲聲道:「你我兩族既然對戰,戰敗了,那就要有戰敗者的覺悟,少在老子面前裝什麼清高!」
他冷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聖族,覺得我等乃是茹毛飲血、披甲帶鱗之流,不配與你們人族並列。」
「那可那又如何,你們還不是戰敗了?整個神界都拱手相讓,數百億兆人族成為我聖族血食。」
「哦,抱歉了,現在恐怕沒有百億兆了,三千年過去,整個神界三十三天的人族,被我們吃了一半,還有一半絕大多數都投降了。」
「哈哈哈,投降了,你知道嗎,而且還是主動跪在我們這些茹毛飲血之輩的腳下,懇求我們,苦苦哀求我們,一定要收下他們啊,」
「甚至還有好多貌美的人族女子被他們主動貢獻出來,只是為了換一口飯吃,就一口哦,不是一頓,更是一擔,而是一口。」
「這,就是你們人族!!」
敖焱呸了一口,吐了一口濃濃的青痰,那塊,如同恥辱一般,將司馬衍的所有尊嚴都狠狠地踐踏在地。
他不屑地道:「天才?狗屁的天才?只有成為強者的天才才算是真正的天才!死了的天才那就天才,那就短命鬼!」
他一臉冷笑,譏諷地看著司馬衍:「本座確實欣賞你的血脈,甚至喜歡你的天賦,可那又如何,難道本座不知人妖殊途么?你真以為本座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不成?」
他袖袍一揮,指著下方那些蔓滿眼崇拜的一眾妖王們沉聲道:「他們!他們才是我聖族的根基與中流砥柱!」
「至於,不過是本王有心情時的一個調味劑罷了,別不知好歹,果真不識抬舉的話,你就跟那些獸人過日子吧。」
司馬衍沉默不語。
這位一改平日儒雅作風的大王如此冷嘲熱諷,並未讓他氣得發抖。
反而讓他心中悄然一松,這位也並不是智珠在握。
這位也有弱點。
他的弱點,便是那些同族。
不,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儒道』。
只是一頭看似披著儒士的妖獸罷了。
司馬衍悄然鬆了口氣。
他不怕妖族殺人,更不怕妖族強大,他最怕妖族開始學習禮儀制度。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往往不是那些看似厲害的人。
最可怕的往往那些看似默默無聞,實則暗中蓄力,暗中學習其他一切長處來充實己身的存在。
這種存在可以將別人的變成自己的,可以讓弱者變成強者。
而這也是他先前為何那麼痛恨那個軍師的緣故。
因為正是這類『姦細』教會了妖族學會識字、禮儀以及文化,甚至讓原本莽撞愚蠢的妖族學會了變通,學會了計謀,甚至學會了伏擊。
這才是人族掘墓人。
可目前看來,妖族終究還是妖族。
狗改不了吃屎。
他們這種天生的脾性永遠也變不了。
司馬衍下意識地抬眼看向那個軍師,不過此時的他早已沉浸在『享受』之中,純粹被本能慾望支配操縱了。
他默默地嘆息一聲,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終究未曾開口。
至於敖焱看著司馬衍沉默不語,還以為司馬衍被自己訓斥的『回心轉意』了,他心中暗喜。
但架子還要做足,冷哼一聲,不屑地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