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個大羅,就這麼自爆了?
南離嗤笑一聲:「螻蟻撼樹,當臂擋車!」
話音剛落,其人便消失不見。
閆徽嘿然一笑,不屑地道:「你也不過是那司馬小兒的手下敗將,有何可猖狂的?」
其人本砰地炸裂,唯有大笑聲殘留。
南離身形逐漸顯露,有些陰沉。
同時四周風雲變幻,似有強大存在正在孕育。
赫然正是修士藉助道場來構建『界域』,以此抵擋敵手。
南離喃喃自語地道:「你說的不錯,本座確實是那司馬小兒的手下敗將。」
他目光幽微,「可也不是你這種貨色所能挑釁的!」
其人轟然射出,一拳砸在那張尚未形成的面孔之上。
一道凄厲的嘶吼聲響起:「南離老兒!!」
閆徽口中嘶吼,現身而出,狀若瘋狂。
南離卻不屑地道:「你我都是相識多年的老對手了,你我的招數都心知肚明,何必來這些彎彎繞繞。」
閆徽臉色一頓,旋即收斂,面無表情地看向南離,漠然道:「也好」。
「那本座就給你來點不一樣的」。
話音未落,四周道場齊齊顫抖。
如同被卸掉。
南離瞳孔一縮,看出對方儼然一開始便要拿出撒手鐧。
他臉上凝重,眼中卻幽邃無比,自語道:「好對手」。
敗於司馬元,是他的恥辱。
可也不是他的恥辱。
因為,那是他想敗。
然而這次他卻不想敗了。
至於為何想敗,很簡單,他在司馬元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相信,一旦司馬元不管不顧的話,他南離真的可能被徹底抹殺。
這種感覺說不上,甚至有些荒唐。
可他能臻至堂堂大羅,靠的便是自己的修道直覺。
但這個閆徽,不過一個老不死的老骨頭而已。
各自的手段大家都心中有數,所以他也知道此人不會給他造成死亡威脅。
唔,即便被誅滅,也可以復活。
但司馬元那個就不可能。
所以,柿子應該撿軟的捏嘛。
故而南離心中決定之後,眼中首次出現了殺意。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之後,四周開始散發光芒。
這是大羅的氣息。
也是他南離獨有的功法。
「滅世之光!!」
南離心中喃喃自語道:「我欲即天意,天意賜你死亡。」
一道嘿然之聲響起:「死亡?嘿,南離道友,你還差了一點。」
閆徽驀然一冷,口中爆喝:「起!!」
霎時,整個恆元都顫了一下。
將主殿中的廷議之人目光吸引而來。
只見一個巨大的光球正在冉冉升上,似有脫離恆元之意。
司馬元瞳孔一縮,冷聲道:「這位閆長老果然早有準備。」
眾人沉默不語。
這種手段,實際上大家都有。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他們不會動用。
不過這會兒,閆徽自覺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用的時候了。
有人感慨道:「這位以往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居然可以和這位南離道尊僵持這麼久。」
倒是柳長老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何止是僵持,此刻正壓著南離道尊打呢。」
他目光瞥向司馬元,嗤笑道:「司馬長老既然要擒拿閆長老,何不自己親自動手,你先前不是剛戰勝南離戰將么,怎麼,這兒怎麼就不成了?」
司馬元懶得搭理他,看著遠處兩人的鬥法,陷入了沉思。
大羅之間的鬥法實際上仍舊未曾擺脫『招式』的桎梏,相較於真正的『大能博弈』,還是有些差距。
在他看來,大能出手,必然是於無形之中,春風化雨般改變了世界。
這種手段,才是真正的仙人手段。
然而這種類似武夫切磋的鬥法,似乎有傷大雅。
唔,就像爭強好勝、爭狠斗勇一樣啊。
委實是沒有仙人的風度啊。
他忽然想起那日被某個『聖境』忽悠的場景,他越發覺得那就是『大能』的手段。
在無形之中影響修士,這就是仙人手段。
他輕呼口氣,想到此行前往普陀大千世界,去誘引某個老怪物,他便覺得,以他的能力與手段,除了當血食外,還真沒有其他的用途了。
畢竟要比手段,人家有的是手段。
要比修為,唔,這個還用比么?
司馬元暗嘆一聲,老子這是走的不歸路啊。
一去不復返吶。
但風險越大,回報就越大。
都認為他必死無疑,可他若是回來了呢?
他看著鬥法的兩個人,心中閃過一個主意。
看向掌門,暗中傳音道:「掌門,不知可否讓這位南離道尊隨司馬一起前往普陀?」
掌門鄭丘看了眼司馬元,心中有些不悅。
這小子莫非果真以為非他不可了?居然幾次三番的討價還價?
不過,還別說,確實就他還願意去。
鄭丘暗中淡淡地傳音:「此事需要你自行去招募,你能招募多少,便允許你帶多少人。」
他語氣一頓,告誡道:「此事必須你情我願,若是脅迫之舉,便不作數。」
司馬元暗自癟嘴,不相信他?
但明面上還是欣然答應:「掌門放心」。
這會兒,遠方那個冉冉升起的『圓球』忽然定住了。
一道劇烈的顫抖聲傳遍四方。
怒吼聲響起:「閆老兒,你居然敢殘殺如此多同門!!」
眾人心中大震,閆徽殘殺同門?
掌門忽然眉頭一皺,袖袍一揮。
一道光幕落在眾人眼中。
他們看了一眼后,便倒吸口氣,眼露駭然之色。
只見在滿屏之上,儘是屍山血海。
實際上,這些屍山血海對於大羅道尊而言不算什麼。
但對於那些造化境、仙人境而言,卻衝擊很大。
畢竟他們中大多數人或許一輩子都沒見到這麼屍體,但大羅畢竟成道多年,而且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豈能沒沾滿血腥?
故而,這算是將揭開了大羅的醜陋一面。
有些大羅眼露不屑,這算什麼。
你們怕是不知道南離這個煞星,足足屠了好幾個星域。
若是你們知道這些的話,恐怕直接要被嚇死。
司馬元心中一動,此刻在鴻羽世界之中,無數冤魂現身。
他們張牙舞爪,口中怨恨、凄厲以及詛咒聲不斷,倒是閆徽面不改色,譏諷地看著南離在那裡裝模作樣,不屑地道:「少廢話,搞得好像就只是閆某人一個劊子手似的。」
南離大義凜然,怒喝道:「惡賊,你還在狡辯!」
「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巧言令色,真是死有餘辜!」
他朗聲道:「今日本座受掌門除賊之令,本來還有些不解,此刻終於明白,原來在我恆元境內竟有如此凶神煞星!」
「該殺!」
無數人倒吸口氣,紛紛吼道:「該殺!該殺!」
主殿之上,不少不明就裡的人同樣義憤填膺,憤憤不平。
倒是柳長老冷笑連連,嘲諷地道:「輿論工作倒是不錯,可惜啊,有點賊喊捉賊的意思。」
司馬元瞥了這人,也不知他究竟哪來的底氣。
他忽然心中一動,瞥了一眼掌門。
這位倒是並無任何錶情,目光淡漠。
他心中一動,給鄔欣問道:「這位柳長老背後是哪位太上長老?」
鄔欣沉默少許后,回道:「五長老」。
司馬元腦中回憶了一下,那位五長老似乎有些寂寂無名。
當時覲見太上長老時,似乎也沒見到這位多說話。
他給鄔欣傳音道:「你了解這些太上長老不?」
鄔欣瞥了司馬元一言,暗中迴音道:「你我傳音,會被五位長老察覺。」
司馬元身子一僵,尷尬地一笑,小心地瞅了瞅上方五位太上長老。
都是老神在在,好像時時刻刻都在修鍊。
他不禁感慨道:「這些山門前輩啊,修道真是一個比一個敬業。」
不過,從看到伊始,他們在修鍊。
覲見時,在打坐。
這會兒廷議,仍在打坐。
似乎,時間不夠用似的。
忽然,他心中一動。
不知為何莫名想到了幾位長老想要他去普陀尋找那個老怪物的事兒,他喃喃自語地道:「莫非是個輔助修道的東西不成?」
司馬元心中嘀咕,外面的鬥法廝殺卻從未停過。
耳畔傳來轟鳴之聲,「好膽!!」
爆喝聲從主殿上傳出,嚇了司馬元一個大跳。
他下意識地看去,卻是那個柳長老所發。
只見此刻他怒發噴張,身上氣息驟然散開。
同時身形向前一邁,便消失在主殿。
幾乎同時鄔欣、鳳長老以及其他長老紛紛消失。
司馬元則看向那個圓球,瞳孔為之一縮。
只見那圓球表面,一道道裂縫浮現。
一股毀滅氣息正在誕生。
他額上冷汗直冒。
瘋了!!
那個閆徽被逼瘋了。
他竟然要自爆整個鴻羽道場。
實際上,從一開始,閆徽調動鴻羽道場開始,他便有這個打算。
他要自爆整個鴻羽道場,要與主峰同歸於盡。
「哈哈哈,你們不想本座活,那就都別活了!」
「都死光了,看你們怎麼當這個長老!」
「死!死!都去死吧!!」
閆徽臉色瘋狂,口中爆發狂躁。
司馬元近乎頭皮發麻,整個鴻羽道場要是被爆了,那整個恆元主峰都會被毀去。
不過司馬元卻並未出手,只是下意識地看向雲端之上。
那五道身形竟然閉目養神。
仿若一切都不會影響到他們。
司馬元暗罵,都是些不怕死的老怪物。
不過人家確實不怕。
畢竟修為擺在那兒。
但司馬元身後的那些造化境、仙人境卻肝膽欲裂。
他們幾乎瞬間都被那道毀滅氣息給震暈了。
不少人直接癱軟在地。
可想想見,一旦這股力量爆發,彼等必定逃不過這股浩浩蕩蕩的滅世洪流。
定然會在一瞬間,被徹底抹殺。
連復生的機會都沒有。
司馬元深深吸了口氣后,趁著鄔欣、南離以及鳳長老等人在阻攔鴻羽道場自爆時,他沉喝一聲:「散!」
一股浩蕩域場籠罩整個主峰。
幾乎同時,一道平淡話語響起:「陣起」。
一道無形的光罩瞬間浮現。
司馬元鬆了口氣。
我說老祖宗啊,你要是晚出手一步,我們可就都玩完了。
俄而,一道震天撼地的碰撞聲傳來。
整個恆元大陣都被撼動了。
噗噗聲不斷,不少造化境與仙人境弟子直接被震飛。
即便是長生境真傳也臉色不好看。
隔著大陣,都被震飛。
可見那道場自爆的威力究竟有多強大。
司馬元目光複雜,有些唏噓不已。
一個大羅,就這麼自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