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請問……」乾澀的聲音自她的口中傳出，卻也能聽到是稚嫩的童音。顧唯湧上喉頭的話，卻因看到自己健全的右手而停滯。她的右手是好的！她的右手是好的！

顧唯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的喜色如同中了大獎一般。

立著的三人看著她腫脹的臉上扯出笑意，頓覺得詭異無比。

「你瘋了！」男人怒吼，做錯事不思悔改，還如此無狀，令他原本平息了不少的怒意又重新湧起。

那女人見狀，立馬煽風點火道：「這是公然挑釁老爺！挑釁家規！」

臉上因為大笑而引發的疼痛也令顧唯停了下來。壓根沒有在意這兩人在說什麼。

她此刻完全確定自己是穿越！並且穿到了一個小蘿莉的身上。這瘦弱的身板，乾癟的身材，還有健全的右手，除了換具身體，再沒有別的解釋。

「把她拖出去！」男人沉聲下令。

顧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下人模樣的青年抓住雙臂拖出了房間。

「幹什麼幹什麼！」顧唯也想學著穿越小說女主一般從容應對。可眼下，她除了大吼別無辦法。

胸前一痛，她的身體已經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真欲開口痛罵，這才看到離自己不遠處趴著一個「血人」。一頭墨發凌亂的鋪滿後背。藕色衣衫上全是斑駁的血痕。整張臉埋在臂彎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靠！」顧唯被嚇的爆了粗口。生長在和平年代的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

「大婦衛氏，失德無狀，不守婦道。現按家規沉於後院荷塘，以此警示。府中女子若有再犯，當效此。」

正在顧唯膽戰心驚之際，那低沉的男聲再次響起。語氣中是滿滿的莊重和威壓，令人不敢輕慢。

話畢，就見兩個婆婦上前。一人挽過身旁那女人的一隻手臂，拖著她往西邊的小路走去。

一男一女並著那女童緩緩跟上。經過顧唯身旁時，那女人忽道：「帶上二小姐，也讓她記住她娘的教訓。」

隨後，在茫然中，顧唯再次被拖走。也是在此時，她才明白，剛才那個血人竟然是她現在的母親？

後院的荷塘很大，那女人氣若遊絲，扔下去連掙扎都沒有一下，就沉了下去。

顧唯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那一池含苞待放的荷花，她忽然感到無比的噁心。

「老爺，那二小姐怎麼辦？」女人心滿意足的看著平靜的荷塘問。

「念在父女一場，你亦罪不至死。便扔到京郊去吧，生死全憑她的造化。」男人看了她良久，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看著男人虛偽的表演，顧唯終是忍不住冷笑一聲。她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母女是否真的罪不可恕。可既然判了死刑，有又何必還裝出一副慈悲相來？正如眼前的荷塘，表面美好，底下卻藏著污穢和人命。

待男子走後，女人終於露出一抹陰鷙的笑意。「聽到了嗎？你爹也不要你了？往後吶，就自求多福吧。你的親事，采棠會替你。也不枉你喜歡豫王一場。」

女子身旁，顧采棠附和。「姐姐去吧。豫王殿下那裡，妹妹會替姐姐好好照顧。」

一路馬車顛簸的她渾身酸疼，待到京郊的時候天已黑了下來。兩個小廝也嫌晦氣，隨便找個地方就將她扔下了車。

黑夜中，顧唯冷的瑟瑟發抖，終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