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禁足
一炷香后
衛家三房跪在了刑部衙門的公堂之上。衛道森唯唯諾諾的便將當初衛清晗與宣德帝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衛蒙氣的差點暈了過去。沒想到，自己當初一念之仁，沒有計較對方抖出清虔之事，卻是在此刻讓他們出來興風作浪。
顧唯此刻已然沒有再去聽對方說的什麼。總歸都不是實話。讓舅舅和舅母將老爺子送回去，自己則是獨自留在了堂上應對。
衛蒙雖不放心，可此時人已然是氣的思緒都有幾分迷糊了。只能任由衛道齡夫婦將他帶走。
若是再聽下去，這老爺子只怕真要被這些人氣死。
待衛家三房將話說完，齊皇的目光看向了顧唯。
「敬王妃，你可有什麼要分辯的？」他淡淡的問道。看不出究竟有沒有相信顧庭的話。
顧唯行了一禮道：「兒臣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他們。」
齊皇微微頷首，「你問吧。」
顧唯這才走上前看向衛家幾人，「你們說我母親時常出入行宮，是白天還是晚上？」
三房的人眸光閃爍，想要撒謊。但一瞥到上方不怒自威的老皇帝，又有些心虛。只得說實話。
「是白日。可白日又如何……白日也不是不能……」衛瓊本想說白日也不是不能行苟且之事。后想到老皇帝還在，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但話中的意思，眾人卻都是明白的。
顧唯也不反駁，又道：「那你們可曾見過他們過從親密，超出禮儀？」
衛道森一愣，搖了搖頭。隨後又道：「皇帝身邊那麼多人守著，豈是我們能看見的。何況，這樣的事情，他們又豈會當著人去做。」
「哦，什麼都沒看到，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你們的猜測便要誣賴他人清白。甚至，還要搭上我的一條命。真是好心思啊。」顧唯譏諷的笑道。
後方顧庭握緊了拳。關於顧唯身世一事，他其實早就在籌備。只是證據尚且不足，因此並未動作。
今日，也是被逼到懸崖邊上了。想著自己死了也不能讓衛家還有顧唯和齊皊好過，這才倉促說了出來。
果然，這衛家三房儘是蠢貨。被顧唯這麼一問，全都啞口無言了。
哪能甘心，當即道：「這三人雖未能有證據證明衛氏與宣德帝有染。可顧唯也沒有證據證明二人清白！何況，她七月出生，身體健壯，如足月兒一般是臣親眼所見，難道也會有假嗎！」
老皇帝沒有說話，沉默的思考著。
過了半晌，才開口道：「此事尚無足夠證據，雙方各執一詞。如此，先將顧庭收押。敬王妃……禁足……」
說著，他看向刑部尚書。
「你在這刑部后宅收拾出一間屋子，讓敬王妃暫時住進去。待此事查明，朕再行定奪。顧家的事，也要繼續去查。抄家的事，便由吳王去吧。」
他說完，指了指齊皓。隨即便起身要走。
齊皊面上滿是愁容，當即跪了出來。
「父皇，顧唯她……」
話未說完，對上了老皇帝投來的凌厲目光。
「朕說，退朝！」說完，便拂袖而去。一看便知齊皊又惹他生氣了。
齊皊就這麼跪在原地，苦苦一笑。他總是如此無用，什麼忙都幫不上……
眾臣皆看了這二位皇子一眼，心內唏噓。
兩個月前，這敬王還是風光無限，將吳王的風頭都壓了下去。
兩個月後，卻被皇上厭棄到了如此地步。連他的一句話，皇上都不想聽。又想到敬王妃這次恐怕是難以脫罪。連帶著收了顧唯錢的那些人都生出了轉投齊皓門下的想法。
甚至，心裡想著。只要顧唯一死，或許他們簽的那些契約也就不作數了？
畢竟，誰都不願意被人拿捏著把柄，受制於人。
於是，一群官員如眾星捧月般湊在齊皓的身邊圍著對方而去。而齊皊，卻是孤零零的仍舊跪在地上。
同為皇子，卻如此不同的待遇，在這刑部衙門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齊皊怔怔的跪在那裡，似乎還未回過神來。
不多時，卻見一隻營白柔軟的手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抬頭一看，是顧唯。
「起來吧，地上涼。」顧唯沖他微微一笑，溫婉柔和。
齊皊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站起身來。
「我……什麼也幫不了你……」他看著顧唯，自責的說道。
顧唯踮起腳尖，努力伸手夠到他頭上的小丸子，如平日里那般揉了揉。隨即在他額上落下一個溫溫的吻。
「齊小六，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她笑著說道。
若是換了齊皓，此時此刻，這樣的境地，即便再愛，或許也會撇清關係。而齊皊，他為了自己，失去的是皇位。這已足夠令她感動一生。
畢竟，當一份幸運大獎砸到你頭上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能為了愛情而忍住誘惑的。但是，她的齊小六卻可以。她很自豪。
齊皊看著顧唯一臉從容淡笑，如同沒有事情發生一樣，心裡卻是越發自責。他明白，她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安撫自己。
幫不上什麼忙就算了，還要讓對方反過來安慰自己，實在是不該。
於是，嘴角也扯出一個笑容。「你放心，我會想法子救你。」
顧唯點點頭，「我相信你。」
二人正說著，那邊的刑部尚書走了過來。帶著禮貌和尷尬的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敬王妃，後院已經收拾出一個屋子了。您看是不是……」
顧唯沖他點點頭，對齊皊道：「我先去了。你一個人記得照顧好自己。對了，你回去後記得去一趟王大夫的醫館。」
顧唯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齊皊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目送著顧唯在衙役們的包圍下往後院走去。直至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這才心事重重的出了刑部。
只是，他並沒有回王府，而是一路走到了宮門口。
然而，站在宮牆外，看著那巍峨的城牆，卻始終邁不出那一步。
他明白，如今的他再去求父皇也是無用。而母后……
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返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