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紋娘
「沒死!」
金魚有些不敢相信,他明明都檢查數遍,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他知道老魔頭不可能欺騙自己的。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自己忽略了某些東西。
比如一斧劈過的那間廢墟破廟,他當時只看到地上的屍體,雖然仔細探查一番,但保不齊有隔斷探查的寶物。
又或者說,是死物!
死物?
對了,一定是這樣!
金魚很快就明白自己遺漏點在哪裡,誰說蠱蟲一定是活著的,死掉的蠱蟲也有。
由死轉生的也不是稀奇。
想到這裡,他再一次消失在小魔觀。
撕裂虛空,很快就來到破廟處,憑藉神力感知,他清晰的感覺到一絲邪惡熟悉的氣息,殘留在原地。
單手一招,一個白玉瓷瓶出現在面前。
正是不久前,那個血色蛆蟲爬出的瓶子。
「可惡,滅天門巫堂的人,保命能力還真是強!」
金魚到現在也不得不佩服血姬的後手,先是躲在數里之外破廟,與他交談。
事迹敗落後,又轉移到村子一個嬰孩身上。
原以為這就結束了,對方竟然還藏了一隻蠱蟲。
狡兔三窟,說的就是如此。
蠱蟲鑽入了大地,就完全隱藏了氣息,金魚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索性回了小魔觀。
他不知道是,那個附帶血姬魂魄的蠱蟲,經過一番跋涉,竟然來到了梨村。
......
翌日,陽光明媚,冬和景明。
小魔山依舊是那麼光禿禿的一片。
門口那棵柳樹,葉子早就枯黃一片,再加上小山上的寒風,落得支撐光禿禿的枝條。
小呆縮著脖子,趴在洞口。
有一搭沒一搭的掏著蜂蜜開吃,旁邊放著一個大盆,裡面堆滿了冰渣。
「小呆,你不是要準備冬眠的嗎?怎麼不睡了?」金魚打開觀門,開口問道。
「俺還有蜂蜜沒吃完,吃完再冬眠」小呆瓮聲道。
「那你不怕睡到一半醒來,沒吃的嗎?」
「俺怕,但是將吃的堆起來,俺聞著味兒睡不著」
金魚撓了撓頭,指著地下道:「埋起來啊」
「不行,不行,埋起來都便宜那些小螞蟻了,俺吃虧死了」
小呆擺了擺手,繼續用手指撈著蜂蜜,悠閑的曬著太陽。
隨著日上正午,山澗的雲霧散開。
許是小魔觀開門的消息,今天香客更加多了,難得一遇的是,今天竟然有兩個孕婦上山。
看他們鼓起的小肚子,金魚十分緊張。
十分擔憂。
生怕一個不注意,摔一跤,那罪過可就大了。
老魔頭躺在躺椅上,也被這一幕給驚到,二話不說,連忙起身相應。
「無量那個天尊,兩位施主,禮神拜佛在心,心誠則靈,你們真好上山?
那麼這山不高,那也是山。
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中的小郎君著想啊」
一個衣衫華貴的夫人道:「道長,我徒步上山,就是圖一個誠心誠意,您說我肚子里是郎君,這是真的嗎?」
老魔頭兩邊挺直腰板,一手撫須,傲然道:「我無道仙師的話,豈能有假?
這位施主啊,來來來,慢點,小心門檻。
這是誰放的躺椅,小魚,是不是你,擋到門了,快,給我撤走」
金魚斜眼鄙視了老魔頭一眼。
明明是他放在這裡曬太陽,竟然還假裝不是自己放的。
虛偽!
但金魚也沒去反駁,畢竟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快速的將躺椅挪開,老魔頭將那個夫人和身邊的丈夫迎了進去。
金魚見還有一位衣衫樸素,但極為整潔的夫人行道禮道:「無量那個天尊,這位施主,還請隨我來。
老道長分身乏術,有怠慢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說著他就去攙扶這位婦人。
婦人和善的笑了笑,出聲道:「小道長不必如此,我是來禮神的,聽說這裡靈驗,特地來拜拜,沒其他想法」
金魚搭過婦人的手,和旁邊一個黑臉漢子,一左一右攙扶進觀。
從接觸道婦人的手臂時,他就感到一股生命的悸動。
以往他沒有碰觸過孕婦,第一次接觸,竟然能感受到那個肚中孩子的心跳聲。
不知為何,他感覺親切無比。
或許,這就是生命吧。
「魔神會為你賜福的,還請上一炷香,拜香結因果,不容有失」金魚臉色掛起和睦的笑容。
「這...要很多錢吧」婦人有些遲疑。
「不多不少,一文香火,一份因果,童叟無欺」
「呼~~」
婦人鬆了口氣,看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髒兮兮的銅錢,放到桌案上,就要拿短香。
金魚壓住男人的手,指著桌案上的銅錢:「污濁之錢,豈可入香火?」
「你什麼意思!」男人面帶不善。
金魚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
即沒去管桌上的銅錢,也沒有去理會旁邊婦人的叫喊。
許久,男人眼神變幻,從懷中掏出一枚嶄新的銅錢,拍在桌上。
「這枚錢,是乾淨的吧」
金魚看了看錢,又看了看婦人,繼續沉默著,但臉色也就變得不好,將一根香遞到婦人手上。
等一切完畢后。
在他們要出去的時,金魚出聲了。
「借命,借命,借的是天命,還是借的鬼命,你可要想好了。
良人難遇,一子難求,看你如何抉擇!」
「你...你知道什麼!」男人聲音有些打顫,目光灼灼的盯向金魚。
身邊的婦人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金魚道:「這位小道長,你說的是何意?」
「天意」
「哼,不知所謂,紋娘,咱們走」
「這...好吧,石頭哥」
二人離開了,金魚在神力範圍下,還是給叫紋娘的婦人加了一層神力加持。
有這層神力加持,至少沒人能夠傷害得了她。
而他的目光也轉回桌上那枚嶄新的銅幣,他從這上面看到濃濃的黑氣,這錢來路不正。
一如那個男人拿出的第一枚錢。
上面竟然還有一絲絲煞氣,彷彿看到無數猙獰的面孔。
經過婦人的間接接觸,他憑藉那股生命波動,探查過男人的記憶。
那就是一個爛賭鬼,十賭九輸,如今身上的錢,不是劫來的,就是搶來的,甚至有些是借來的。
因此他才會對那個男人說那席話。
當然桌上的錢,他也不會收,一文錢一份因果,既然結不了因,自然不會有果。
至於另一對富貴的人家。
婦人還在潛心求拜,金魚沒去理會。
這種富貴家的人,自然希望自家兒郎大富大貴的好,提的因與付的果不符的話。
很可能自食其果。
這是貪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