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以為我就要暴富了
「白珞寧,把我大伯的財產全都交出來!」
一大早的,水昌村唯一的一座大宅子門口就圍滿了人,中間一個身材高大卻長得賊眉鼠眼的年輕漢子用腳踹著門,將頭頂的白燈籠震得顫顫巍巍,而身後的那些人也是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大宅門,眼裡都閃著貪婪的光。
「誰啊?」
白珞寧伸了個懶腰,抹了把臉,正了正頭上的素色孝斗,走去開了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她就被人狠狠推到一邊,田大壯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第一個沖了進去,在各個房間橫衝直撞,就差闖進後院女眷的房中了。
「地契呢?庫房鑰匙呢?都快點給我拿出來!」一番搜尋無果,他扯了把白珞寧的袖子惡狠狠道。
一大早被打擾了美夢,白珞寧本就有些惱,打了個哈欠,對著舉止無禮的田大壯撇了撇嘴,「什麼地契鑰匙?庫房鑰匙?我家的鑰匙幹啥給你?」
又瞥了一眼身後的十幾個幫腔的,頓時不悅:「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大伯昨日才剛走,今日你就帶人上門,要欺負我一個孤寡小姑娘不成?!」
「呸!一個被買回來沖喜的臭丫頭,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跟在田大壯身後的一個婆子橫眉怒目的盯著白珞寧:「你算個什麼貨色,這是我們田家的東西,大哥死了,自然是歸咱們,還不趕緊交出來!」
「說話給我放尊重些!按照輩分我可是你大伯娘!八抬大轎進了田家大門那種!」
白珞寧雙眼一瞪,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大紅泥金的婚書,懟到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和田氏宗族那些人面前,「好好看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我和老爺的婚書就在這裡呢,我要是再不拿出來,沒得要被人說閑話!」
白珞寧雖然昨天才穿過來,但根據原身零零散散的記憶,她還是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東西的。
比如這個朝代的人注重孝悌禮義,比如一本婚書就和現代的結婚證一樣好使,還比如,昨天成親之日突然駕鶴西遊的田承德是十里八鄉最大的土財主……
良田百畝,牛羊成群,這些自不必說,最要命的是水昌村周圍十數個山頭,那可是方圓百里不見人影,都是田老爺留下的遺產!
而田氏宗族的人想要來搜刮遺產,這首當其衝的便是田承德的侄子田大壯,昨天田承德死的時候這些人便已經鬧過一次,直接把原身給氣死了。
但她白珞寧,作為名義上的遺孀,面對這樣極品的「婆家人」,怎麼著也沒有把嘴邊的肉給別人叼去的說法!
「這田家夫人也是可憐吶,夫君剛死,婆家人便要來分遺產了。」
周圍細碎的議論聲傳到田氏宗族眾人的耳朵里,頓時讓他們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想到山裡的那東西……
「少廢話!我可是田家一脈僅剩的男丁,我大伯的遺產理應都歸我!你一個女人家花不了什麼銀子,我心情好了,說不定能賞你幾畝田讓你養老,你要是再敢胡攪蠻纏,我就自己動手去找了!到時候,你的名聲可不太好聽!」
田大壯陰鷙的眼神在白珞寧身上上下掃視,這丫頭長得還挺可人,都還沒被人享用過,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接受,到時候玩膩了讓她到柳巷自謀生路,也算是照顧她了。
「呸,什麼歸你!」
眼看田大壯有獨吞的意思,田氏宗族那些人可不樂意了:「僅剩的男丁?我媳婦肚子里可還懷著娃娃呢!你算哪門子的東西!」
「就是!把東西都交出來!由咱們族裡的人平分!」
白珞寧眼看著眾人虎視眈眈,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好,來啊,我今兒倒要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我是老爺明媒正娶的妻子,今天當著鄉鄰的面,你們要是敢對我動手,我便一把火將老爺留下的東西都燒了!」
「你敢!」
論吵架,田大壯自然不是白珞寧的對手,但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田大壯高高舉起的拳頭正要落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好了!都給我停下!」
正值中年的村長撥開人群走進來,將兩張字據遞到了二人面前,語重心長道:「田家小子,你這鬧得是有些離譜了,白氏怎麼說也有婚書,這是去了縣衙都賴不掉的東西,你想要遺產,那還得盡贍養田老爺遺孀的責任呢,是不?」
「我看這樣,田老爺的這些財產就先給白氏,她要是沒那個能力經營,你再接手也不遲,就一年,只要莊家豐收,牛羊都生下一批小崽子,如果白氏做不到,那到時候她就自請下堂,田老爺的所有遺產都是你的。」
「這……好,我聽村長的。」
田大壯也不想鬧得太過難堪,招來上頭一些人的眼線,況且,百畝良田,十座大山,還要給牛羊配種接生,他不信她一個女人家能做好。
況且,明的不行,他可以暗地裡偷偷的……
白珞寧勢單力薄,原本也不過是仗著手裡的一本婚書,說白了她也就是個連殺雞都怕的女人,現在有個折中的辦法自然是好的。
於是,幾日之後,白珞寧頂著個斗笠,拖著鋤頭在一片青山腳下除草,看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百畝良田,心裡哇涼哇涼的。
她在現代有爸爸有媽媽,吃穿不愁,從小沒做過什麼活,爹媽連讓她自個拖個箱子回家都得心疼,現在突然就要下地種田,她還不如直接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小脾氣一上來,她鋤頭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百畝地的草,我要鋤到什麼時候……啊!」
白珞寧突然感覺屁股下面的觸感有些不對,她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嚇得差點原地跳上三米高!
人!
還是個……男人!
她用手探了探,一張小臉都要哭出來了,這還是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看這樣子多半要死了!
怎麼就要跑到她家田頭上死?是嫌她家地里的草不夠多,加點肥料還是咋地?
白珞寧蹲在地上,撥弄著地上的人,看到男人的臉的時候還甚是惋惜,這男人的五官俊朗精緻,雖然面色蒼白,卻掩不住那卓絕的風姿。
只可惜就快死了。
白珞寧心裡有些慌,這要是叫人發現她家田裡死了人,她便是長了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思索了片刻之後,白珞寧雙手合十開始碎碎念,「這位大哥,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你看你這病重得,要不我給您尋一個山清水秀無人叨擾的地方呆著,我這莊稼地安不下您這大佛啊,對吧!
她眼瞅著四下無人,徑直將男人拖到老遠的一處山頭上,再摸那男人的氣息,顯然又弱了一些。
……
「算了,我再給您附贈個坑吧,要是您就這麼……嗝兒屁了,也省得沒個安身處。」
她在一旁挖了個大坑,小心翼翼的把男人放了進去,幹完這一切,白珞寧拍了拍小手,悄咪咪地看了看周圍,扛著大鋤頭就跑回了家。
「肯定是因為今天不宜動土,所以才遇上這樣的事的,還是回去鑽被窩。」
前兩日操持田承德的喪事累壞了,白珞寧隨便弄了點吃的墊墊,就洗洗鑽進被窩裡睡覺了。
夜半三更,一個黑影出現在白珞寧家門口。
「砰砰砰!砰砰砰!」
白珞寧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
「誰啊?」她披著衣服出來開門,剛一打開,整個人被嚇得一個激靈!
「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