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和徐家的仇恨
他沒回頭,聲音仍清冷,尾音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諷:「你沒有資格跟我開口提任何要求。」
「徐煙,記著,除非我放過你,否則,休想逃。」
他說完,揚手,將門「砰」的一聲甩上。
徐煙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一瞬間抽空一般,她伏在被子上,悶聲哭得心口抽痛。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對她的家人?
緊緊摟著自己,她手腳冰涼,猶記得去年這個時候,還有人將她的雙腿捂在腹上取暖,她笑得說臟,他卻偏要說,只要是她的,都是好的,她就是他的寶貝。摟著她不肯放手。
可是現在......沒了,什麼都沒了。
徐煙不知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噩夢連連,驟然醒過來,滿室的慘白,刺鼻到令人作嘔的消毒水味道。
「都說徐家的大小姐長得國色天香,讓男人看一眼就想上,還真是一點沒錯。」
門那兒忽然傳來輕佻的說話聲,一輛醫用小推車先被甩了進來,徐煙受驚,還未回過神來,身上的被子被人一下子掀翻,她割傷的手腕被人猛的用力一掐,扭著她一條胳膊就將她從病床上給拽了下來。
都說十指連心,可這腕上的刀傷不比那痛少。
徐煙瞬間后脊背發寒,冷汗層層直冒,眼前直冒黑。
她被人丟到地板上,一隻黑色高跟小皮鞋緊跟著踩到了她的手背上來,鞋跟抵著左右用力的碾了碾。
撕心裂肺的痛,從掌骨蔓延,徐煙悶聲忍不得要叫出聲來。
來人不知扯了什麼,往她的口中塞住。
血腥惡臭的味道直往咽喉沖,她想要吐出來,那女人兩隻手扣住她的腦袋,使勁將紗布往她嘴裡塞!
「又臟又臭的爛女表子,就該用擦了病人濃瘡血水的紗布堵你的嘴!」
踩得過癮了,女人笑呵呵撒手,踹了徐煙一腳。
雖嘴上說著離婚,可這個孩子,是她滿懷期待,費盡了心血才得來的,在這種時候,她仍不忘護著孩子。
徐煙又痛又覺胃裡翻江倒海,似乎下一秒就能暈厥過去。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額前碎發濕粘在臉頰上,她半伏在地面上,不停得顫抖。
抬腳鬆開,低頭看著地板上像一條狗似的的女人,那人得意的笑出聲來:「什麼北城第一名媛,還不是我腳底下的一條狗!」
這聲音......是昨天晚上和郁南行顛倒鵉夢的那個女人!
徐煙眼睫上不知是汗還是生理性的淚珠,她顫抖著抬起頭來,看過去。
圓臉短髮的女人臉上帶著笑容,毫不避忌的直接對上徐煙的視線。
「不知道我是誰?」
她洋洋得意的轉過身來,拉了一張椅子,就在徐煙對面坐下,腳尖一踮,翹著二郎腿,腳尖抬起故意往徐煙臉上踹了一下。
看徐煙被打得又跌過去。
她哈哈哈的大笑。
「讓你死得明白。」
那女人翹了翹腳尖,彎著紅唇:「我姓肖,肖瀟,姐,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徐煙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敢置信的喃喃著:「肖瀟?」
郁南行說他資助的那個女學生?!
他們兩人在戀愛的時候,有一回,她瞞著他去了他家裡,想要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碰到了一個剛洗澡出來的女人!
兩個的臉重合,成了眼前這一個女人!
「對!就是我!那回,你上樓來之前,我和郁哥哥正在辦事,誰知道做到一半,被你打攪了!掃興!」
徐煙不是無知少女,當然聽得懂她故意說的「辦事」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
他明明說過,肖瀟只是他資助的學生,那天是弄髒了衣服,才會在他家裡洗澡,他不會背叛她,不會的!
「怎麼不可能?」
肖瀟翹了翹嘴角,鄙夷的掃了徐煙一眼:「你真以為郁哥哥婚前不碰你,是尊重你?笑話!要不是你死皮賴臉非要嫁給他,他早就把你給甩了!」
「也是你爸那個老東西狡猾奸詐!防他防得跟賊似的,才讓郁哥哥不得不委曲求全!」
肖瀟說著,面目猙獰起來,一把將徐煙從地板上揪了起來,就像是揪一隻小雞崽似的。
磨著牙道:「他對你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說你床上就像一條死魚,什麼都不肯為他做,裝清高!要不是為了報仇,他連你一根手指頭都不想碰!可你,竟然還異想天開要生他的孩子!」
肖瀟越說,語速越快,越憤怒:「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想給郁哥哥生孩子!你這個骯髒下貝戔的女人!」
身上的疼,怎麼也比不上心裡的疼。
徐煙不相信,他一早就跟別的女人好上了,卻還能對著她做出那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來。
她不肯相信。
即便知道他利用了她,知道他對他們徐家有恨,可徐煙還是覺得,他對她是有感情,哪怕只是一點!
他不會這麼殘忍。
「那你又算什麼東西?一個插足別人婚姻的三兒,誰許你到我的病房裡來作威作福,你給我滾出去!」
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徐煙一口咬上了肖瀟的手背。
肖瀟尖叫著將徐煙給甩了出去。
徐煙立刻爬起來就要往外跑,肖瀟抬手抓住她的頭髮,把人往後扯,抬腳踹在她膝彎上。
徐煙害怕磕碰到肚子,手要去護著肚子,被肖瀟抓到機會,拿了她剛推進來的小腿上的鑷子,豎著就往徐煙手上插進去。
鮮血頓流,徐煙痛叫著,被肖瀟一個巴掌甩到了地板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說我是三兒,呸」
肖瀟壓著徐煙,騎在她腹部,左右開弓,甩了好幾個巴掌。
耳朵里嗡嗡嗡的亂響,徐煙一動不動,嘴角都是血。
她急促的喘息著,兩隻手還護在腹部。
肖瀟打人也打得累了,坐在一邊喘氣。
她往徐煙臉上「呸」了一口唾沫,罵道:「我今天來,好心告訴你,識相的,趁早把你肚子里那東西打了!我給你媽一條活路走,否則.......」
徐煙聽到她提到自己母親,奮力掙扎著爬起來。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啊,你還不知道,這家醫院是郁哥哥的,我是他請來專門照顧你媽的人吧?」
故意將「專門」那兩個字咬得清楚,看到徐煙驚愕怔愣的表情,肖瀟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我真是好心,就算你這個孩子生出來,郁哥哥也不會疼愛他,只會,讓你更加痛苦!郁哥哥說過,只要留著姓徐人的血,都該受到懲罰!你敢生,我保證,他一定會讓那個孩子後悔來到這世上!」
徐煙聽得心驚肉跳,她顧不上身上的痛,極度恐懼的抱著腹部,像是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得到一點兒安全感。
「我不相信你,我不聽,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他不會的!」
「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她雖說著不聽,可顯然已受到驚懼。
肖瀟看她瞳孔渙散著,不斷搖頭,往後退縮的樣子,感到痛快。
「他的骨血?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報復你們徐家,不知道他和你們徐家有什麼仇吧?」
半蹲著身,她一隻手掐住徐煙的下巴,捏著徐煙不準動。
指甲在徐煙下巴上掐出血痕來,嘲諷得笑出聲:「徐煙,徐大小姐,你還真是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算我好心,讓我來告訴你,你們徐家,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