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千草之谷

一望無邊的海水，幽曠空谷，多少給人荒涼之感，不料往前一轉，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風景，放眼望去，不見邊際的彩色，那些不知名的花草開的妖艷，何止千草，

一大片美好的風景讓人震撼也讓人忘卻一路的疲勞，看著眾人的表情，谷千草心裡別提多得意了，他說他想叫谷萬草是真的，千草是他師傅的成就，他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超越他師傅，

但是他師傅卻永遠也不會看到了，寬敞的小木屋裡擺放著的靈位很是刺眼，

救人不只是醫病，更應該救心，這是他師傅留給他的話，他永遠都記得，

回到千草穀穀千草的情緒便有些低落，這是他第一次，遊歷回來沒有人等著他，那個如友如父讓他無比崇拜卻又一心想要超越的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他沉默的坐在門前的木梯前，

「真沒想到，千草谷竟臨赤水而居，」

回頭芙天正盯著他，他笑了笑但還是難掩眼底的失落

「你身體好點了嗎？」

芙天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很認真

「我好了很多，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他低垂著腦袋淡淡道

「還不夠，還要更好」

此時的這個小少年竟讓人有些心疼，

他整理了一會情緒才又開口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芙天淡淡一笑

「為什麼這麼問？」

谷千草抬起頭看著她

「你很像一個人，感覺，」

說完又輕拍了她的肩膀道

「你跟我來」

乾淨的床鋪，幾個櫃桌上擺放著整整齊齊的瓶瓶罐罐，屋子的中央掛著一副畫，

畫上的女人極美無比，眼裡卻有藏不住的疲憊與戾氣，

谷千草指著畫像道

「你覺得呢？」

芙天只是盯盯看著畫像什麼都沒說

谷千草自顧又說道

「這是我師傅的房間，我師傅說，這個女子隨赤水而來，他耗盡心力才把她救活了過來，他從來不後悔救了她，但他很後悔他竟沒能救了她的心」

芙天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沒想到陰如夢居然曾經在這出現過，

芙天覺得千草谷的月亮好像特別的圓，可以讓人心裡平靜得毫無波瀾，但卻總有人能輕易攪起她心裡的波濤，

「我一直很想問一個問題」

南昱楓雙手抱胸靠在門邊斜著腦袋望著她，繼續說道

「我師傅如果不答應呢？」

芙天站在身，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撫過他的下巴，靜靜的看著他，

南昱楓心裡有個地方開始慢慢被擊潰，他在潰不成軍之前輕輕推開了她的手，

「就當我沒問過」

半天芙天才說出一句話

「你的命在我手裡，而不是在你師傅手裡」

說完又狠狠一把推開了他，冷冷道

「南鳩門的大弟子自控力那麼差，毫無防備之心，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南昱楓剛被放開的心又毫無徵兆的被人狠狠一揪，

南昱楓狠狠點點頭，

「以後不會了，我一定會在你傷我之前先殺了你」

芙天冷笑一聲

「那最好」

南莫黎坐著給南昱楓換藥，包紮手上的傷口，對於那天的事她慢慢的都記起來了，當然她也記得芙天的那個轉身，如果說幻境里的一切讓她還有所懷疑，那當他替她擋下那一劍的時候，她就已經毫無疑問了，

「我不明白我們下山到底是為了什麼？陪著她玩嗎？」南莫黎頗為不滿，

「下山是師傅的意思」南昱楓說得雲淡風輕，

「師傅是沒有辦法，為了救你，你呢？她說什麼你都信？」

南昱楓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什麼意思？」

南莫黎盯著他

「什麼意思，你心裡比我清楚吧？「

南昱楓盯盯的看著她然後站起了身

「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聲音

「如果，我說如果，你會殺了她嗎？」

「沒有如果」

南莫黎兩步擋在了他面前，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

「會不會？」

南昱楓沒有回答，因為這個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倒是把路過的南震亭嚇了一跳，

「你們兩個幹什麼？」

又來一個不爭氣的，南莫黎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氣沖沖的走了，

南震亭嘆了口氣道

「看來她現在對你意見很大啊？」

南昱楓冷冷看了他一眼道

「對你的意見也不小」

其實芙天有些疲憊了，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強大，才幾天的時間自己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傷口可以癒合，沒有血卻讓她極其脆弱，看來世人說的沒錯，嗜血而活，果然是惡魔，

「一個人在想什麼？」

南震亭站在身後微笑的看著她，

「我在想我的祖先，世人只知猰貐之難，卻無人記得以身擊退危獸的功勞，不論你曾經被捧得多高，只要你犯了錯就會被人唾罵和遺棄，不過也對，誰不怕死呢，」

說完淡淡的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一定會出事？」

芙天淡淡一笑

「因為我感覺到她在召喚我，」

南震亭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為什麼？」

「因為她想要我的命」說得雲淡風輕，

南震亭有些震驚道

「你知道她要你的命，為什麼還要下山？」

「因為我也有我的使命，我不下山她會大開殺戒」

「她到底想要什麼？」

「燭龍之淚」

南震亭錯愕之後笑了笑道

「你對我為什麼這麼坦誠？」

芙天皺了皺眉道

「我不是說過嗎？你比你師兄更聰明」

既然說到了南昱楓，南震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既然這麼坦誠，那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芙天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其實有沒有消冥劍我都會救他，這也正是我選擇對他下手的原因，如果是別人我真可能一氣之下不救了，但我可不想被世人唾罵，我不能犯錯，」

南震亭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

「只有他，無論如何你都會救，是嗎？」

聰明如他，怎麼會不明白，

早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