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波折

他巴拉巴拉的說了很多，有些專用的醫用名詞我根本聽不懂。

不過他要表達的意思我懂了，就是他們醫治不了余先生的失憶症，他們不知道怎麼讓消失的記憶重新回來。

「嗯，所以呢？」

那男的問，專家喝了口水，幻燈機閃了下，換了畫面。

他說：「我們現在有個新的想法，那就是借用人工智慧晶元。」

眉頭微微一蹙，我跟余寶面面相覷。

他指著幻燈片上的那些複雜的我根本看不懂的公式，還有個大腦構造的圖，給我們解釋：「我們可以在他的大腦安裝一個智能晶元，裡面儲藏他消失的記憶片段。

只要他每天醒來，就會自動觸發，讓他恢復記憶，這也等於是治療好了吧。」

他這想法很大膽！

我聽明白了，他們其實就是想要我們提供技術支持。

配合他們養發什麼智能晶元，以便植入余先生大腦，治療他的失憶症。

我覺得他們是不是傻的！

我會這麼蠢，配合他們切開余先生大腦，然後往他的腦子裡安裝什麼鬼晶元，控制他的思維？

那男的問我：「你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嗎？」

我思索幾秒，笑眯眯地開口：「想象十分美好，不過現實很骨感，我根本無法想象智能晶元真的可以植入人腦。

且不說設備老化問題，就是人腦融合之類的，我覺得就已經是個技術難關，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得了的，所以我不贊同採用這種不安全的治療手段。」

「不不……」

那男的擺手，笑眯眯的說：「穆小姐估計忽略了個很重要的因素。

對於平常人來說，不過是短短几十年，他們等不及，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擁有的時間可以說是無限的。

這個科學研究，我們可以執行幾十年，也可以是幾百年。

就像是這個未來城，也不是一朝一夕建造而成，是經歷了無數人的努力，才能有此番令人不敢置信的偉績。」

他說的很動聽！

我都被他誘~惑了！

永生啊……

我昨晚都夢見我們真的獲得永生，一家人永遠這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想開啟這個研究課題！」

余陌焓淡淡出聲，幽沉的眼眸看向我，淡漠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舒服。

不管多努力習慣都好，我還是喜歡余先生滿眼情深。

他這麼冷漠，看著我好像沒有絲毫感情，還是會讓我難過。

「媽，爸想要你就答應吧。」

余寶拉了拉我的手，清澈的眼眸帶著哀求。

我們家其實一直都是他跟余陌焓做主，可他們卻一直在徵詢我的意見。

「那好吧！」

我答應了！

會議室里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那個醫生主動上前，要跟我握手。

看著他伸過來的手，遲疑了下，還是跟他交握一起，他的手很涼，彷彿沒有溫度的屍體。

莫名的打了個冷顫，急忙縮回。

他說：「合作愉快。」

我也說：「合作愉快！」

「那就好了，看樣子我們需要一起合作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那男的一臉興奮，我瞥他一眼，淡淡的來了句：「合作這麼多，你們聖盟還不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啊？」

那男的一愣，我唇角一揚，笑眯眯的來了句：「聖盟話事人肯定不是你吧，所以作為合作夥伴，我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你覺得你們有誠意？」

我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反正我也知道，你們什麼意思，合作不過是說得好聽，我只是你們挾持的工具而已，我只希望你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可以放過我兒子還有我丈夫。」

「媽……」

余寶拉住我的手，他不知道我想要幹嘛。

其實我是想發一下飆，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他們放余寶出去。

只要余寶在外，我們裡應外合就還有機會。

要不然我們三個人在這裡，沒有外界的援助，無異於挖坑自埋。

等有一天，我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就會把我們都給幹掉，或者把我們變成傀儡。

不管結局如何，都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穆小姐真的誤會了，話事人不是不見你，只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處理完了，一定會第一時間親自拜訪。」

這話說的很漂亮，可我怎麼那麼不信。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我不管，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們是可以配合的，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對我在意的人動什麼手腳。

大家都不傻，你們有沒有動過手腳，我們知道。

一旦知道未來無望，我們可是有魚死網破的決心，聖盟想要的可不是我們的命吧？」

話我就這麼丟在那，拉著余陌焓跟余寶走出醫院。

一直到大街上，我才感覺雙腳有些發顫，急忙找個地方坐下，使勁的拍胸口：「寶，我要嚇死了……」

「媽，不怕不怕，你剛才表現得很好。」

余寶拍著我的後背，就像是他做惡夢驚醒，哭鬧的時候，我安慰他的那樣。

余陌焓站在那，靜靜的看著我們，我抬眸沖他一笑：「余先生，你是不是又把你的兒子老婆，還有我肚子里的寶寶給忘了？」

他不吭聲，那就是默認了。

我就知道，什麼請求治療失憶症那些都是假的。

就是聖盟挖個坑，想要我們往下跳。

「爸，坐這！」

余寶拍了拍我身邊的空位，示意余陌焓坐下。

站到他的跟前，捧著余陌焓的臉，很認真的說：「看著我的眼睛，記住我要跟你說的話。」

余寶眼眸清澈，透著淡淡的光澤，彷彿清澈的湖水，有種安定人心的神奇功效。

余陌焓靜靜的看著他，聽著余寶稚嫩的聲音訴說我們的一切。

他說：「爸，你讓我告訴你，媽對你而言很重要，你的命是她救的……」

小~嘴~巴拉巴拉的說了很多，余陌焓幽沉的雙眸的寒霜緩慢的笑容，那讓人不舒服的淡漠，也跟著消失。

余寶說：「爸，我跟媽就是你的家，你失憶就失憶，你不記得我們了都沒有關係，但你得知道回家。」

「嗯！」

余先生應了聲，余寶摟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我跟媽始終都會找到你，帶你回家的。」

「嗯！」

還是一個字。

我看著他們父子相擁，眼圈紅了。

好像我們的生活，永遠都是這樣一波三折，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上小日子。

回到那個仿造的余家大宅，天已經黯淡下來，余寶簡單的吃個飯，就跑回房間。

說合作不僅是說說而已，我必須要拿出人工智慧晶元的方案。

可我拿不出！

全部都是得靠余寶，那麼小的他，卻要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今晚可能有是個不眠之夜。

余寶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甚至徹夜的編程，寫程序，他都沒跟我說過累。

他頂多就是來一句：「媽，心疼我就給我做好多好吃的。」

他的懂事，有時候真的讓我覺得我這個當媽的好失敗，我沒辦法給他一個好的童年不說，還讓他擔驚受怕。

害怕某天他的爸爸沒了，或者媽媽沒了，或者我們這個家散了。

夜色深沉……

我扭~動門鎖，探頭進去就看到余寶小小的身子趴在辦公桌上，背影孤寂得讓人心酸。

都過十二點了，他還不睡……

「媽！」

沒等我說話，他已經察覺到我，轉過頭來沖我甜甜一笑：「馬上就好了，還有十分鐘就睡。」

「人家要的又不是很急。」

我走過去，看到余寶已經畫了厚厚一疊紙。

上面複雜的公式還有代碼我看不懂，關鍵是這才是初步構思而已，就已經這麼複雜。

「媽，我想要他們看到我們的實力。」

余寶笑眯眯的應了句，臉色有些蒼白。

他那麼小，正是需要睡眠的年紀，卻動不動就熬夜。

前段日子，為了找余陌焓，他已經耗盡身體資本了，這還沒緩過勁，又要這樣費神。

我真的……

我真的好沒用，我這個當媽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憔悴，卻不知道怎麼辦。

「我給你煮了點粥，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燕窩粥，暖胃的，我熬了幾個鐘頭，已經入口即化，余寶一向很喜歡吃。

余寶點頭：「好！」

我轉身出門，看到他又趴在那，認真的寫寫畫畫。

夜很靜！

靜的讓人心底有些發慌。

余陌焓站在門外，壓低聲音：「寶還沒睡？」

「嗯，他忙著準備人工智慧晶元的初步方案，我去給他盛點粥，你先去睡，我一會進去。」

我轉身下樓，余陌焓跟在我的身後：「我想陪著你們。」

感覺余陌焓有心事，我乾脆盛了三碗，一起端到余寶的房間，打算全家人一起吃宵夜，吃完了再去睡。

結果余寶已經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他的手裡還拿著筆，小臉透著疲憊，讓人心疼。

我想抱他上~床的，余陌焓推開我的手，他說他來抱。

他動作很輕，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看著把余寶放在床上，手托著余寶的頭，慢慢的挪開。

余寶翻了個身，摟住被子睡得香甜。

余先生給他拉上被子，還輕柔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才起身跟我走出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