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衛辭的身份

靖國建業十八年初冬。

安國侯府後院湖心亭。

圓月清輝，徐風裊裊。

一個窈窕的背影倚著欄杆悠閑的立在那裡，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假象。

因為很快，這樣的美好就被打斷了。

兩位打扮精緻的小姐婀娜的走過來，身後跟著服侍的婢女。

「醜八怪好興緻，在這裡欣賞風景呢！趕緊走開吧，我和三姐要在這裡飲茶，不想看到你那張噁心的臉！」為首的是安國侯府庶四小姐衛婉怡，年十五，是趙姨娘的女兒。向來跟在嫡大小姐衛婉婷的身後做她的劍，囂張跋扈慣了。

窈窕的背影一轉，一張長滿痘瘡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正是衛辭。

衛辭是安國侯府庶二小姐，年十七，母親蘇姨娘曾經是青樓名妓，艷冠京城。只可惜紅顏薄命，過早亡故，留下一兒一女。兒子便是侯府唯一男丁衛麟，如今才十歲。

衛婉怡看見她的臉更加嫌棄了，捂著嘴說，「麻煩戴個面紗吧，實在太噁心了！」

庶三小姐衛婉靜扯了扯衛婉怡的袖子，「別這樣對二姐說話，恐她聽了難受。」

衛婉靜在人前永遠是溫柔嫻淑的樣子，誰也不得罪。即使是人人嫌棄的衛辭，她也會幫忙說兩句好話。

衛婉怡冷笑，「看見她那張臉我才真的難受！」

衛辭在這幫人面前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雙眸純澈毫無波瀾，軟弱可欺的樣子。

她略低頭道，「抱歉，打攪了！」說罷轉身離去。

衛婉怡看著她的背影皺眉道，「臉雖爛，身材倒是好的！你說她的臉要不是爛成這樣，會不會繼承那個狐媚子姨娘的美貌，與大姐爭奪靖國第一美人的名號？」

衛婉靜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意味深長的道，「沒有如果！」

「哼！」衛婉怡輕哼，「就算臉是好的，也比不上大姐的身份尊貴！」

衛辭回到偏僻的院子，婢女春蘭迎上來，「小姐，這麼晚您去哪兒了？」

「去湖邊吹吹風。」因為有一張討人嫌的臉，衛辭不常出門，就連給侯老夫人請安的恩典都免了。

也只有趁著晚上人少偶爾去後院的湖邊走走。

偏那麼不巧遇到了衛婉怡她們。

衛辭在書案前坐下，隨手拿起一本書讀起來。

承蒙這張臉，使她免於交際，有更多時間閱讀充實自己。

侯府恐怕沒人知道她到底隱藏了多少才華。

春蘭嘆氣道，「小姐還能靜心讀書，聽說老夫人正讓大夫人給小姐擇婿呢！小姐及笄以來一個求親的都沒有，如今侯府內外都知道小姐臉上的情況，藥石無靈，媒婆都牽不了線。靖國的律法，女子過二十不嫁，父母連坐入獄！四小姐攛掇著把小姐您送去青蓮觀出家呢！」

衛辭眼睛不離書，不在意的回道，「青蓮觀不好嗎？比這高牆大院，我更喜歡那裡的清凈無為。」

春蘭皺眉，嘆道，「小姐好沒志氣！哪有人嚮往出家的！雖說不管小姐去哪裡奴婢都心甘情願跟著，可奴婢看不得小姐過那些清苦的日子！」

衛辭輕笑，忽而又斂起笑容，若有所思的對春蘭說，「不去青蓮觀，你小姐可能沒那命過富貴的日子！」

春蘭瞬間不吭聲了。

她是從小跟著小姐的，小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最清楚不過。真是關心則亂！

「那小姐有什麼打算？難道真的等到二十歲就去青蓮觀出家嗎？小姐走了，衛麟少爺怎麼辦？他還那麼小，如何躲得過四面八方的明槍暗箭？」

說到弟弟衛麟，衛辭就真的沒法輕鬆了。

府里新納的姨娘有孕，請了宮裡有名的婦科聖手太醫正把脈，確定是男胎。

孩子出生后就會放在侯夫人名下養育，視為嫡子。

原本就為侯夫人不喜的衛麟，恐怕以後就更無法平順了。

衛辭放下書，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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