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爭鬥一觸即發,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你等等!」微涼忽地道,腦子裡似被開啟某種靈光。飛快地調出陳磊拍下來的那些日記本里的內容,一張張地找過去。
頃刻,她停住。所停住的那些頁面,全是她昨晚通宵達旦閱讀日記本里的內容時,遇到的看不懂的內容。
上面就有不少類似「粽子」這樣明明十分常見,但在日記本里和其他詞語組合在一起,像是變了意思,叫人一頭霧水。另外也有很多諸如「支鍋」「下湖」平日不常見的詞,就更叫人不明所以了。
她其實猜到,可能是盜墓圈子裡的黑話。當昨晚時間緊迫,她將那些東西暫且留在一邊尚未解讀,著重先找尋了和北月孟義密切相關的倒賣文物的內容。
現在經由方海喬這麼一提醒,她翻回去,雙眸盯著某張照片里出現的「腌鹹魚」三個字。怔怔道:「喬喬,北月孟義真的有可能知道怎麼製作乾屍。」
腦袋炸了,可她還是覺得非常荒謬,甚至天方夜譚。她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啊?這明明是個現代社會,怎麼又是盜墓又是乾屍的?這些不是電視劇里才有的嗎?
那邊在聽到她的話之後也炸了,興奮地炸了:「什麼什麼?你有什麼新的發現?快和我說說!」
微涼啞然,自己根本都還沒理順思緒。如果現在出來的這具乾屍真是北月孟義殺人之後做的么?還是他從別處弄來的屍體?屍體的主人又會是誰?
她……是不是得跟北月玉萍討論一下這事兒?畢竟這日記本的主人是她父親。
方海喬那邊卻是在這時收到局裡其他同事彙報過來的事情,馬上轉給季微涼:「親愛的,你確定你給我的文物清單是正確的?」
她從乾屍里回神:「怎麼?出什麼問題了?」
「沒有找出重疊的文物啊。」
「沒有?」阮舒怔忡,「怎麼會沒有?」
「是啊,真的沒有。我們拿電腦將兩張表格篩了好幾遍,確實沒有發現。」
原本十拿九穩的事兒,突然出現紕漏,微涼心頭猛地一個咯噔。難道時間隔太久,北月孟義把所有違法文物都脫手賣出了?還是早已轉移陣地,不把東西藏博物館了?
方海喬沒聽到回應,猜到她可能正糾結著,遂道:「要不我讓同事去博物館里實地確認吧。」
「你們清單上的這些什麼,彩繪灰陶持盾武士俑,殘水陸攻戰紋銅鑒,名稱也忒專業了吧?怎麼來的呀這都是?會不會有的東西名稱不一樣?」
微涼對古董文物也是兩眼一摸瞎,不是非常地清楚,只琢磨著她說的不無道理。
文物的命名貌似和它們的朝代、特徵、質地、形制等等緊密相關。日記本里的內容記錄得比較早,會不會可能當時的很多物件還沒有研究透,所以前後的名稱就隨著研究的深入而更正了?
還是非常有可能的,立刻明天的祭祖大典上就要用上了,現在卻出了紕漏找不出贓物,什麼辦法都得試一試!
馬上微涼便應:「嗯,麻煩你了!去館里試試能不能確認吧!」
方海喬給她打了一劑預防針:「博物館的實物還沒有統計完,現場還挺混亂的。不比只在電腦上篩名稱那麼簡單,工作量比較大,又不一定能對上號的。」
「我明白,」她點點頭,「我自己這兒也會再看看的。」
她可沒忘記剛剛討論到一半的乾屍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怎麼突然知道北月孟義有可能確實會做乾屍?所以你也認同這乾屍有貓膩?會是他殺了人之後為了不被人發現把屍體做成木乃伊么?」
日記本的事暫時不好直接告訴她,得等明天之後作為重要的物證提交。
遑論其中還牽扯到北月玉萍的父親,她還沒和她商量妥當處理方式。目前也只能避開這個問題:「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而且就算懷疑乾屍是他自己的作品又如何?你不是說乾屍還等著研究員做鑒定?現在動不得?更沒有任何的證據。」
「得兒,我這個當警察的還得被你提醒講究證據。」方海喬撇撇嘴,「我這不是原以為你們家大業大能耐大,很多事兒會私下用自己的一套辦法處理。結果也忒遵紀守法了,跑來走我這邊的法律途徑。」
「……」她漠漠,「方警官是在鼓勵我們違法犯罪么……」
「哈哈,開個玩笑嘛。」下一句她恢復正經,問她確認:「那暫且為止,你要我做的事兒,還是照原計劃不變嘍?」
微涼眉心蹙著,抿一下唇:「是,計劃不變,拜託你了。」
「啥呀?說得好像你欠我似的?咱們這明明是互幫互助,互利互惠。」她笑笑,口吻間滿滿的期待和躍躍欲試,旋即揶揄。「我總算明白過來了,你肚子里裝的那團假肉,原來是用來對付北月孟義的啊。」
「你這回被他強行帶回來洛城,是下定決心要大幹一場?好期待啊!就喜歡你們窩裡反,斗得越厲害越好。」
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微涼無奈扶額,反過來逗她:「專家對你的落跑行為沒有做出反應嗎?」
「啊?什麼?噢,我這邊還有事兒要忙。我們先聊到這,有什麼新發現再互通及時消息哈。」
自導自演了一出有人來找的戲碼,不等回應,方海喬便火速掛斷手機。真是……
嚇死人,怎麼上哪兒都有人和她提專家。拍拍受驚的小心臟,喘完粗氣,她忽地又記起,貌似關於季微涼的懷孕,她好像把一件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是什麼呢?邊忖著,她一個轉身要回裡頭去。腦袋卻是冷不防磕到某個硬物,不是別人的下巴還能是什麼?
剎那間,她甚至聽到極其輕微的一聲「咔」,猶如骨頭移了位,與上顎骨分離。再熟悉不過的碰撞感,分明幾天之前剛剛經歷過。
畢竟她活到這麼大,一向精明能幹,只在面對某個人的時候總冒冒失失地犯懵。於是也只撞過那個人的下巴而已,再無他人。她抬頭,果不其然地對視上專家微垂的眸子,正以慣常的清淡目光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