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同情和憐憫
說著他走進房間,迫不及待地脫掉老實風格的外套。他緊隨其後進來,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同情和憐憫。
他扭過頭時,正巧捕捉到,眸子當即一冷,語氣更是惡劣:「你幹什麼?」
北月星安靜,不作聲,兩秒后說:「沒什麼。」
他面無表情:「沒什麼那就滾出去,你有那癖好要看我換衣服?」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去見他。」
他冷冷一哼:「你不如先擔心你自己,該怎麼向他解釋梁玲玲他們的失蹤。」
看他的神色微微起了絲波瀾,北月漓的冷嘲熱諷馬上出來了:「怎麼?還沒想好怎麼擦屁股?我還以為你膽量縱容,是早就想好退路了。」
「十分鐘后樓下見。」
他冷笑,收回視線換上一件自己的衣服。穿上之後,卻是感覺有點不對勁。眉頭皺起他抬起手臂,鼻子湊近衣服嗅了嗅,嗅出了一股子疑似女人的味道。
愣一瞬,幾乎是立刻,他脫掉衣服丟到地上。旋即拿起床上的另外一件,也抓到鼻子嗅了嗅,同樣嗅出女人的氣味兒。
手一甩,又把衣服丟出去。
…………
下雪了,方海喬也是在掛掉和微涼的電話時才發現。亮堂堂的大盞燈光之下,更像紛紛揚揚的雨。
雖然這並非今年的第一場雪,更並非她第一次在洛城見到雪。但每回都挺喜歡自己獨自一人靜靜地站著看雪,看周遭的景物滿滿被染上白色。調來洛城的第幾個年頭了?
她在這座城市度過二十的尾,來到三十的頭,徹徹底底將自己變成一個老姑娘。不過老姑娘有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她都感覺心臟撲通撲通猛地加快了兩下,她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鹿亂撞」。
然後她自己這是老姑娘春心蕩漾?不由自主地,方海喬的唇角非常大弧度地翹起,並且用雙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
整理好心緒,她轉過身準備往裡走。猝不及防便見專家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
「……」
他什麼時候來的?來多久了?不是一直在裡面欣賞文物?
「你好,」她禮貌相詢,「這麼冷怎麼還出來?」
他沒回答,而是抬起他的一隻手,將手表示意向她。然後問:「方警官平常都工作到這麼晚?」七點多鐘了。
「你知道的,我們忙起來的時候,是沒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的。」她笑笑:「不過博物館這裡確實暫時沒什麼要緊事需要我繼續留著了,得回局裡把手頭的一些案情資料整理掉。」
他靜默地注視她,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然後側開身:「進來吧,不是說外面冷?」
悄悄攥了攥汗濕的手心,方海喬面上的表情仍舊掛著一貫的爽朗,邁開步子:「謝謝。」
經過他身旁,即將與他擦身而過時。他的一隻手突然按到她的肩膀上,定住她的身形。脊背一瞬僵住,話都問不出口,咽著唾沫只敢在心裡結巴,他、他想幹嘛?
但見他抬起另外一隻手,伸向她的頭,看起來像是要摸她。她的心跳加速到極致,在他的手即將觸碰上她時,她也不知自己怎麼回事兒。遽然歪了頭,不給他碰。
「別動,」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加了力道。她的呼吸幾乎屏住:「你,你……」不小心就給結巴了。
而他的手指已經將她頭髮上的星點雪拂落,鬆開了她,問她的下文:「怎麼了?」
「……」已經沒什麼了,怎料下一秒,他垂落的手抓住她的手:「先一起去吃晚飯吧。」
天!方海喬整個人像被釘子釘在原地,徹底沒法反應了。全部的感官只集中在她的手,噢不,是他的手!他握著她的那隻手!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觸電死掉了,他仿若不曾察覺她的異常,自顧自牽著她走。只是在抬手推鼻樑上的眼鏡時,唇角泛出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笑意。
…………
這邊微涼轉進書房,關上門行至大班桌前落座。然後重新翻開她專門挑出來的、隱藏著北月孟義和他好友之間似有若無特殊情愫的某些日記內容。
如果可以,她是很想和北月玉萍面對面談話的。奈何條件不允許,斟酌片刻,組織好一會兒的語言,她撥通了號碼。
第一通並無人接聽,重新撥出第二通。這回倒是響差不多第四聲時,她便接起了:「抱歉,季小姐,剛剛在哄毛豆,沒騰出手。」
「沒關係,」微涼關心:「毛豆怎樣?聽說醒來后你不在身邊,所以哭鬧了?」
「嗯,是,他是該換尿不濕了,幫忙看孩子的警官不懂。」不願意跑的語氣頗為心疼:「是我不好,離開他太久了。」
她開始嘗試切入正題:「你父親的遺體……」
「我正打算拜託季小姐這件事,」她有種先發制人的架勢。「你能讓警察不要再折騰我爸的遺體嗎?他已經死了,求求你們放過他吧。」
「玉萍……」她肅色,「不放過你父親的是你。既然乾屍已經被警察發現了,現在只有你向警察坦誠地交待清楚一切。案子落了事情才會結束,才不會再去問死人要答案。」
「可我已經坦誠一切了,是你們不相信我!」她變得有些激動。
「你給警方的供詞漏洞百出,怎麼讓人相信你說的是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就是實話!」她重複著,突然就又哭了。
微涼隨之緘默住,心底感嘆: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一個父親,一個丈夫。
而北月玉萍在情緒不穩地質問:「你到底還要我怎樣?我已經答應你交出日記本幫你指證北月孟義倒賣文物!還不夠嗎?現在又要我幫你指證他殺人是嗎?!」
「之前誰也沒想到博物館的大火會把你父親的遺體一起燒出來。」
她言辭激烈:「如果早知道後面會這樣,我是不會答應你指證他的!」
「玉萍小姐,」她抿直唇線,停頓兩秒,嚅喏:「陳磊他……」
這種時候,最有用的做法就是抬出陳磊的死來綁架她。但因為清楚真實情況,所以她一直以來都無法講出口。